“那好,你在前面帶路?!?p> 等到陸沉走出去,夕顏又回頭望了夜星辰一眼,他的笑容使她感覺如沐春風(fēng),小臉一紅,沖了出去。
夜星辰一怔,他不明白為什么女孩子看到他總是喜歡臉紅,若杉也是,還有每次在皇上大宴賓客的宴席上,朝中許多權(quán)貴的女兒也是如此!
夕顏一走進隱月的營帳中,見隱月負手而立,知道姐姐氣還未消,想轉(zhuǎn)身求助陸沉,沒想到他竟然退了出去。
“你來了?”隱月并未轉(zhuǎn)身。
“姐姐?!毕︻伒椭^回應(yīng)了一句。
“你為什么不要我殺他?你難道忘了他給我們吳國帶來的災(zāi)難了嗎?”
“姐姐,顏兒不是救他,只是讓他活下來比殺了他對我們更有利。”
“哦?”隱月轉(zhuǎn)過身來,似乎充滿了興趣,“怎么說?”
“要卷土重來,光靠陸沉是不行的,我們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不然我也不會將丹藥給他吃了?!?p> 隱月皺起的眉頭放松了下來。
“你當(dāng)真是這般想?”她并不太相信夕顏的話。
夕顏抬起頭來望著她,肯定地點了點頭。
“可我見你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同。”
夕顏心里微微一驚,無論什么事都逃不過隱月的眼睛,但她自己知道留下夜星辰不僅僅是剛剛說的這個理由。
她只得心中自我安慰,定是二人相互救了對方幾次性命,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多多少少產(chǎn)生了些情感。
“原來姐姐是說的這個啊,那是我裝出來的,不然怎么能取得他信任?”
“真是這樣?”隱月追問道。
夕顏勉強地笑笑:“那不然還怎樣?姐姐別忘了,顏兒現(xiàn)在可只有十三歲,哪里可能……可能……”最后幾個字說得很小聲,她自己都聽不見。
“顏兒,你知道就好,不管你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我只想提醒你,他是我們的敵人,你不要陷進去了?!?p> “姐姐,顏兒還是個孩子,不懂你在說什么。”夕顏又一次低下頭去。
隱月將手搭在她的肩上道:“我不管你懂也好不懂也好,你要記住,我們活下來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
“復(fù)國!”夕顏接過她話,眼神無比的堅定。
“對,復(fù)國,把這些人當(dāng)初加在我們身上痛苦加倍的還回去,我們不僅要復(fù)興吳國,還要滅東吳、亡西秦、掃南涼,逐北魏……”
“兩位公主。”陸沉一下子沖了進來,看到夕顏的時候遲疑起來。
“什么事?”隱月直接問道,既然剛剛夕顏都這樣說了,那就沒什么事情好瞞她的。
陸沉道:“夜星辰一個人離去了?!?p> “什么,你說哥走了?你怎么不攔住他?”夕顏一臉驚慌,眼中充滿了不相信的神色,“不可能的,哥不會丟下我的,我要去……”
“顏兒!”
夕顏就要沖出去,立刻被隱月叫住。
“姐姐?!?p> “無論你以后還能不能見到夜星辰,你要記住你剛剛說的話?!?p> “顏兒知道了?!闭f完一下子就沖了出去。
“小公主,現(xiàn)在外面都是蠻子,危險得緊?!标懗料霌踝∷蛇€是慢了一步。
“讓她去?!?p> 陸沉怔住,轉(zhuǎn)過身來問道:“這是公主的計劃吧?”
隱月笑了笑,陸沉果然不是一頭豬!
“既然你能看穿我的計劃,那接下來你就知道該怎么做!”
“末將知道?!?p> 陸沉剛走不久,聽見外面?zhèn)鱽砥婀致曧憽?p> “誰在外面?”隱月問道。
沒有人回答,她掀起簾子走了出去,發(fā)現(xiàn)守在門口的十?dāng)?shù)人都倒了下去,脖子上留下一道薄如蠶翼的傷口,被人一劍取了性命。
突然感覺身后凌冽刺骨,余光一撇,一柄冰冷的長劍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隱月問道:“你是蠻子派來的?”
那人不說話,快如閃電的手法在她胸前一點,點中她的檀中穴,隨后被人他輕輕一帶,帶進了營帳中。
隱月朝他望去,那人頭戴斗笠,一身夜行衣加身,竟然是上次在破廟救她的那個怪人。
“是你?”隱月松了一口氣,還好不是蠻子的人。
“香囊在哪里?”那人終于說了一句話。
隱月瞬間反應(yīng)過來,上次他沖出破廟的時候,確實留下來了一個與自己身上一模一樣的香囊。
“我身上?!彪[月知道,對于江湖中人,最好少耍心機,殺人對他們來說是最不麻煩的事情。
那人伸出滿是傷痕的左手,就要去隱月身上搜尋。
“你大膽?!彪[月急忙阻止他,“你若敢碰我,我……我……”
那人的手立即僵在空中,變掌為指,解開她的穴位。
“給我?!蹦侨酥灰脙蓚€字能回答的問題絕不會說三個字。
隱月將手探入懷中,拿出兩個一模一樣的香囊。
那人一愣,不知道哪個才是他的。
“你若想活命,那就別給我耍花樣?!?p> “我沒耍花樣,因為有個本就是我娘親留給我的。”
“朱……如……玉!”那人緩緩說出這三個字,手上的青筋爆起,隱月看不見他的臉,但能感受到他的憤怒。
“統(tǒng)統(tǒng)都得死!”那人大喝一聲,用手掃開隱月手上兩個香囊。
只見他右手長劍高高揚起,劍光一閃,隱月看見長劍向自己劈來,嚇得閉上雙眼,大喝一聲:“朱翔表哥!”
想象中的疼痛并沒有到來,慢慢睜開眼睛,長劍距離她的額頭不過數(shù)寸,若是呼喊慢了片刻,自己的一顆頭顱就變成了兩半。
隱月能聽見他喘息聲音,顯得十分痛苦。
“朱翔表哥,真的是你嗎?”隱月再一次問道。
“錚!”長劍入翹,余光在房間中搜尋香囊。
“表哥。”隱月突然從身后將他抱住,“我是月兒,你不認得了嗎?”
朱翔撿起兩個香囊,認出了自己的那一個,放進懷中。
“哈哈哈……”朱翔突然大笑起來,雖然他在笑,但是聽起來比哭還難受!
“就算你化成灰我也認得,朱如玉六親不認,滅我朱氏滿門,我本該殺了你的。”他想再一次拔出劍來,但是怎么也拔不出來。
隱月的淚流了出來。
“我不知道娘親為什么會這樣做,但我吳國已經(jīng)遭了滅國之災(zāi),娘親也受到了該有的懲罰,我現(xiàn)在沒有了家,也沒有了親人,上一輩的恩怨已經(jīng)過去了?!?p> “不會這樣過去的!除非你死!”朱翔全身劇烈地顫抖,甚至頭上的斗笠都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