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帝姬的受劍禮,可以說是轟動黔域。為什么?
只因帝姬琳瑯無極,師出天域——曦云宗!
“曦云宗?”劍神崖上,舞吟歌疑惑地看著汍瀾問道。
“天域的一個劍道門派吧,手底下最主要的產(chǎn)業(yè)應(yīng)該是販賣靈草和兵器?!睔鳛懕P坐著隨口說道。
舞吟歌聞言,更加疑惑了:“為什么天域的強大宗門也要賣東西?不是說,強大的勢力都是遠離俗世的嗎?”
“我先問你,沒錢他們吃什么?一個宗門上上下下好幾萬人,數(shù)千見習(xí)弟子每天白吃白喝的,誰養(yǎng)他們?”汍瀾沒好氣地說。真是的,人家說什么你還真信什么?笨徒弟啊……
“見習(xí)弟子為什么會白吃白喝的?”
“呵呵……見習(xí)弟子一不能抗、二不能打、三不能賣的,不是白吃白喝是什么?他們還能干啥?讓他們?nèi)タ橙?,能砍得過誰?打群架都不一定打得過帝國的士兵!”汍瀾瞥著嘴角,頭疼道。
“那為什么那么強大的宗門要收這些見習(xí)弟子?”舞吟歌真的覺得——那些宗門大佬有毛病?要那些炮灰來干啥?省點伙食費不好?
汍瀾深深吸了一口氣,惆悵地望著天空。上天給了最適合你的徒弟,卻將他的腦門給夾了……你是笑呢,還是哭呢?
殊不知,這個動作在舞吟歌看來,就是大佬的嘆息。嘆什么?嘆世人愚昧、嘆宗門迂腐、嘆……
“師傅,為什么那些宗門就一定要賣東西呢?直接搶不是更簡單?”
“師傅,為什么天域的宗門名氣那么大?”
“師傅,我越想越糊涂了,為什么那些宗門都是賣東西的,但是又為什么會有紛爭呢?用商業(yè)手段解決不好嗎?”
“師傅,為什么&*#*#@”
呵呵,我裝啞巴……
舞吟歌問了很多問題,汍瀾都不記得問了多少了。就差問她生辰八字了!當師傅真的好難,想用長指甲掐死他,卻又舍不得——太傻了,傻到讓人同情……
眼瞅著汍瀾不回話,舞吟歌也懶得問了,也閉目冥想起來。得!她老人家肯定還沉浸在悲春傷秋的情懷之中,做徒弟的差不多得了吧,有空再問……
自汍瀾將顏塵挑翻在劍神涯后,短期內(nèi)是沒有人會來打擾了。天劍的徒弟都被擺在上邊暴曬,你去了能有用?或者說,你敢做這個出頭鳥?說不準你上去爭位子的那一會兒,就有人在背后偷襲你了……
于此,汍瀾和舞吟歌也樂得在上面安心修煉。劍神峰山高數(shù)百丈,不僅環(huán)境極端,且靈氣濃郁!
舞吟歌初入武道,在這個地方,高強度的氣壓不僅可以鍛煉他的呼吸,更是能訓(xùn)練他對自己身體的控制!對于這個階段的舞吟歌來說,無疑是最佳的訓(xùn)練場所!
迅速調(diào)整了呼吸狀態(tài),舞吟歌也進入了修行。
……
“徒兒拜見師尊?!被蕦m的一處密室中,琳瑯無極對著面前的一個紫衫中年女子拘禮著,神色滿是恭敬。
“不必多禮?!迸擞袷痔摀],示意琳瑯無極起身。這女人正是琳瑯無極在曦云宗的師傅——容華。
待琳瑯無極起身后,容華思索了片刻,向她問道:“為師聽說,你被歡喜樓的掌柜傷了?”
“師尊,此事……此事是徒兒行事欠妥。師尊不必追究……”琳瑯無極支支吾吾地說著。她清楚自己師傅的能力,習(xí)武不過百年,微末的功力還比不上自家父皇。要是讓她與那歡喜樓的老板娘對上了,指不定被打成重傷……
容華不過百年歲月,在武者中也算年輕。聽得自個徒弟不愿提及此事,還以為是她怕人家報復(fù),容華如何能忍?尋思著,容華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哼,一個江湖前輩,竟不顧身份傷我曦云宗后輩!倚老賣老,可恥!你處理下瑣事,隨為師去歡喜樓!”
哈!傷我徒兒,辱我宗門!欺我曦云宗無人?!
“師尊,這……這怕是不好吧,讓別人說我曦云宗沒有器量?!绷宅槦o極一聽,頭疼道。師傅咋比自己還沉不住氣?這都什么事啊……
“你就是心太軟!別人都欺負到頭上來了,你還為她開脫?!若傷了你的是個小的,那為師自是不管,可這人居然是一個老妖婆!倚老賣老,還需跟她客氣什么!”聽到容華那微怒的語氣,琳瑯無極自知只能沉默了。
只希望不要打得太過火吧……
說罷,容華一拂大袖,密室的石門便緩緩打開了,她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就往外走去。琳瑯無極嘆了口氣,只得跟在自家?guī)煾瞪砗罅恕?p> 行走江湖,這個器量,真的很重要啊。
……
劍神峰上,舞吟歌練習(xí)了呼吸法之后,又將舞步訓(xùn)練了一遍。他打算以《杜若芳華》的舞步為基,自己推衍一套步伐。因為這舞步真的——很難看??!像是酒瘋子一樣,到處扭扭歪歪的……
舞吟歌甚至懷疑,開創(chuàng)《杜若芳華》的那位前輩,是不是根本不懂舞蹈?
“吟歌啊,師傅有話跟你說……”一旁的大石上,汍瀾百無聊賴地叼著根草,慵懶地躺在上面,身姿甚是妖嬈。
舞吟歌聞言,停下了練習(xí),扭頭看著自家?guī)煾傅溃骸皫熥鹩泻畏愿???p> 汍瀾將嘴里的茅草扔了出去,扭著曼妙的身姿坐起來,懶洋洋地說:“徒兒呀,差不多休息下吧,為師怕你在這么練下去……就不會正常走路了……”一天到晚瘋瘋癲癲的,師傅果然沒安好心!還好老娘聰明,沒練……
舞吟歌:-_-|||
“師傅,那你說我還能練啥?”
“得,你繼續(xù)……”汍瀾無奈道。
忽然,一聲雕鳴自山間傳來!
嗯?
汍瀾聽到這聲音,眉頭一挑。這是她養(yǎng)的信差,只有歡喜樓中發(fā)生了難以解決的事情,才會主動來找她。這是怎么了嗎?
舞吟歌也跑到山崖邊沿探望,只見一只幾米寬的金雕自山下飛速掠來!對著汍瀾飛去。
汍瀾站起來,金雕在她頭上盤旋了幾圈后落到她身邊,脖子上掛著一個小竹筒。她將竹筒取下打開來,隨后抽出一張信紙,上面精簡地寫著幾個字:
樓主,速回
“師傅,怎么了嗎?”舞吟歌看到那信紙,問道。莫非是江湖上發(fā)生了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
汍瀾捂著額頭,嘆了口氣道:“真是的,最近總有人喜歡來鬧事……他們不睡覺的嗎?”啥人??!有時間不好好睡覺,打什么架?出什么風(fēng)頭?逞什么英雄?!無聊!
“一次又一次的擾人清夢,多事之秋啊……!”說罷,汍瀾眼神一凝,一股霸氣驟然彌漫四周!
這才有點江湖大佬的樣子啊……見此,舞吟歌欣慰地想著。
“走,徒兒!看來,這次不鬧個天翻地覆,以后就別想好好睡覺了!”汍瀾話里,充滿著堅決……
舞吟歌:-_-?
……
歡喜樓中,容華端坐于椅子上,琳瑯無極則一臉頭疼的樣子站在一旁。本來熱鬧的歡喜樓,此時卻是無比凄冷。
琳瑯無極看著已經(jīng)倒在地上的歡喜樓護衛(wèi),心中滿是惆悵。師傅呀,真的,你的脾氣該改改了。這句話,我這個做徒弟的都只能在心里想想,可見你的脾氣惡劣到了一種什么地步?
“你們樓主呢?自家看門狗都被外人痛打了,還不現(xiàn)身?”容華待了一會,發(fā)現(xiàn)汍瀾仍未出現(xiàn),不禁有些郁悶??吹降厣弦粋€個蜷縮著的護院,又戲謔地說道:“這么大的動靜,我還真不相信她不知道。這么久了都不現(xiàn)身,是沒將你們的死活放在心上,還是——自知理虧,怕了?”
可惡??!來樓中鬧事,不僅將食客都趕走,這會居然指明要討伐樓主!
眾護院聞言,心中怒火滔天,卻說不出話來回懟。胸口的疼痛讓他們呼吸都困難了,何況是罵人?
只能惡狠狠地瞪著容華,卻又無可奈何……
慘了慘了,這誤會無從調(diào)節(jié)了……想到這,琳瑯無極惆悵地抬頭。這次,真的只希望別太過火吧……
咻咻!~
就在此時,兩道銳利的劍氣自閣樓外穿門破柱地激射而來!
嗯?!
容華眉頭一皺,抽出身旁的寶劍,在身前快速地挽了一道劍花,將之劈散!
嗡~嗡~
劍氣猛刺在劍刃上,發(fā)出金屬顫抖的嗡鳴聲。
“閣下終于沉不住氣了?”容華手握寶劍,面色冷峻地環(huán)顧著四周說道。琳瑯無極只感覺心臟抽了一下,該來的終歸要來……
“傷我歡喜樓護院,擾我歡喜樓食客,驚我歡喜樓舞姬…你,是哪家的娃娃?!你家大人若是不給我個說法,今日定要廢你武功!”汍瀾清冷的聲音響起,閣樓的大門轟然破碎!一股罡風(fēng)向樓中猛然襲卷來!
舞吟歌跟在汍瀾身后,默默地看著老板自拆自家,無奈地嘆了口氣……
三根柱子、六扇大門、十二張?zhí)茨咀馈@都是錢吶!
容華迅速地掠在琳瑯無極身前,為她擋住那無匹的勁風(fēng)。舞吟歌見還沒打起來,連忙跑過去將護院、小二等人扶起來,走到汍瀾身后。
“哼!你這老妖婆所做之事,相較于鄙人,怕也不見得有多仁道!”容華回想起自家徒弟那委屈又不敢說出口的表情,怒火又一次涌上了心頭!
汍瀾一聽,差點炸毛!瞳孔猛地收縮,盯著容華說:“孩子,我決定了,現(xiàn)在就算是你家大人來,這事也不能善了了。我要將你——剝、光!”說罷,對著容華迅猛地拍出一道掌印!
碩大的手掌虛影迅速地向容華掠去,其勢恍若流光閃逝!
容華見掌印飛來,將琳瑯無極往后猛推了一把,怕她遭到內(nèi)力對碰的波及。隨后也在掌中凝出一股厚實的氣旋,對著手掌虛影猛地揮打去!
嘭的一聲!兩掌相撞,氣勁瞬間在虛空中爆散開來!樓內(nèi)四周,再次被浩大的氣浪摧殘!
琳瑯無極站在容華身后,只覺腦中震蕩,久久不息!顯然這一招的交鋒,師傅處于下風(fēng)!因為那掌力的余波直接突破了容華的抵御,擴散到了琳瑯無極之后!
容華悶哼一聲,向后退了兩步,穩(wěn)住身形,看向汍瀾的眼神中多了一絲凝重。隨即抄起長劍,向汍瀾俯沖而去!
唰!
容華劍勢凌厲,劍光不染一絲微塵、不觸一粒木屑,仿佛天上流星!
汍瀾見狀,雙指并攏成劍,也對著容華沖去!
相較于容華的凌厲劍勢,汍瀾的劍勢則如雨霧縹緲,讓人難以捉摸!
鏘鏘!當~乒、乓!~……
兩人你來我往,一招接過一招!容華出手狠辣,招招致命!汍瀾身形縹緲,劍指更是蹤跡難尋!刺眼的弧光在兩人的交鋒中不斷閃耀,仿佛容華的劍,對汍瀾的劍指——無可奈何!
叮!~
忽然,汍瀾的劍指迅速點在容華的劍身上,寶劍頓時顫抖無比,響起一聲凄鳴!
容華艱難地握住手中長劍,猛地后退!汍瀾也沒有趁機取勢,而是站在原地,傲然地看著容華后撤的身影!
“你的劍,在顫抖。”汍瀾看到容華那凝重的神色,戲謔地說道。
此時的容華,耳邊一縷發(fā)絲已被斬落,耳根處溢出一絲殷紅。她喘息著,死死地盯著汍瀾,想從她的眼神、動作、表情來預(yù)判她的下一招!
沒辦法,汍瀾的劍勢太過縹緲!
恨啊!
舞吟歌安頓好了受傷的眾人,隨即在一旁踮起了舞步!這段時間,他總算明白了,杜若芳華可以緩解汍瀾的根基受損程度,可消她經(jīng)脈之痛!雖說不能幫助她恢復(fù)功力,但,最奇葩可以讓她不用擔(dān)心根基受損的問題!
感覺到周圍靈氣的變化,汍瀾深吸一口氣,嘴角一揚,玩味地看著容華道:“老娃娃,顫抖的你,連顫抖的劍都握不住。又怎可觸碰到我?”
“欺人太甚!”容華狠狠咬牙,隨之揮起長劍,再次掠了過去!
汍瀾笑笑,眼神中滿是不屑,劍指再出!
叮!~嚀嚀!
一連串的劍鳴不斷發(fā)出,二人交手間,激蕩出的劍氣肆意地斬擊在四周!
“你如何戰(zhàn)我!”汍瀾狂傲地大吼,劍指凝起劍氣,向容華狠狠地劈去!
容華將手中的長劍柔婉地一轉(zhuǎn),巧妙接下了這一招!
“你不過如此!”之后,容華大喝,劍身一扭,對汍瀾的面門強突而去!勢要扎破她的臉!
汍瀾神色平靜,雙指在劍身上輕輕一點,原本狠辣的劍身如受驚的小蛇一般,向后猛地扭曲!
再一輪交鋒,劍指似云縹緲,劍身如雨凌厲!在場眾人皆都瞠目結(jié)舌,看著交鋒中的兩道靚麗的身影,心中滿是對力量的渴望!
“殺!”見久拿不下,容華瘋狂了,手中長劍似蛇似龍,時柔時罡!
“哦?你,恐懼咯嗎?!”汍瀾輕笑,神色中盡顯桀驁!同時,劍指也使得更加縹緲無跡!劍氣四下縱橫,空中木屑紛飛、氣浪浩蕩!
琳瑯無極盯著二人的招式,眼神中盡是火熱!
這——就是強者的“兩人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