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盈第一次【拜訪】我家,看了我的房間,并和我的母親探討了一些比較深奧的問題。
——來自十年后,名為紫蘿藍的追憶
“阿姨好?!庇瘜ξ业哪赣H禮貌地說。
“你好,你就是宇的同學吧。”
我和盈不可思議地站在了我的家門口,更不可思議的是我按下了門鈴,我的母親也不到一分鐘就打開了門。
這一切還要從幾個小時之前說起。
“盈,今天晚上你自己回去弄點東西吃吧。媽媽就不回去了。今天公司的事務太多,留下來加班的人可以領到比平時更高的加班費。抱歉了,盈?!庇犕炅藡寢尨蜻^來的電話。
盈嘆了口氣,媽媽一旦加班都是凌晨幾點才回來,看來今天晚上又要一個人獨自度過了。
家里沒有人,盈自然不愿意回家,還是去商業(yè)街好了。
“盈,你怎么在這里?”剛準備回家的我發(fā)現(xiàn)了在商業(yè)街門口徘徊的盈。
“哦,是宇呀。今天晚上我媽媽不在家,我正想到哪家店里吃飯呢?!庇剡^了頭,對我會意一笑。
“要不你來我家吧,我家人做飯很好吃?!?p> “真的可以嗎?”
我肯定地點了點頭。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p> 于是就這樣,我?guī)е瘉淼搅宋壹摇?p> “快進來吧,小心著涼?!蹦赣H因為客人的到來顯得十分高興。
盈認真地換好了鞋,走進了我的家。
“小宇,你先帶你的朋友去玩一下,晚飯馬上就做好了。”母親說完便穿上圍裙,走進了廚房。
“宇,你的家可真大呀?!庇难劬纳系较?,從左到右,一覽無余。
“是嗎,我可不怎么覺得大?!蔽颐嗣亲印?p> “宇,可以給我看一下你的房間嗎?”盈用她那水靈靈的大眼睛好奇地看著我。
“既然你那么想看,就讓你看一下好了?!蔽野翄砂愕靥鹆祟^。
“嗯?!庇p輕一笑。
我的房間在走廊的盡頭,我和盈穿過一扇扇門后,終于到了我的房間。
盈迫不及待地打開了我的房門。
“比我想象中的要整潔呢。”盈狡黠地笑了起來。
喂,我在你心中到底是什么樣的人呀。
“那不是當然的嘛?!蔽夷樇t了一下。
我的房間很小。
剛進門,映入我們眼簾的就是書架上琳瑯滿目的書,剩下的是一張床和一個書桌。
“宇,原來你喜歡看書呀?!庇难凵穹路鹂吹搅藢毑?。
“還好吧,什么類型的書我都看一點?!?p> “我也挺喜歡看書,那下次你過生日,我送你書吧?!坝_了一本書?!蹦愕纳帐鞘裁磿r候?”
“十月二十一日。”
我們的關系已經好到互送生日禮物了嗎?對于這種事,我真是不明白。
“那不就是今天嗎?”盈驚訝地說?!盀槭裁床徽f出來呢?”
“我并不想別人陪我過生日,生日這種東西太麻煩了?!?p> “是這樣呀?!?p> “那么你的生日呢,盈?”我本能地拋出了這個問題。
“五月二十一日,剛好是你生日月份的一半,天數的相同。
也就是‘我愛你’的諧音,好記吧。”
盈身上的氣味很香,不是香水的香氣,而是一種自然的淡香。
“我也記下了?!?p> 我看著身穿長裙的盈,然后我們相視一笑。
“咦?我送你的護身符,你完全沒戴嘛?!?p> 盈注意到了我桌子上放的護身符,上面都積了一層薄薄的灰。
“不好意思,我把它忘記了?!蔽覔狭藫项^。
“算了,看在你那么誠實的份上,我就大發(fā)慈悲地原諒你吧。”
護身符的左側擺放了一個相框,在相框的照片上我正睡眼朦朧地望著鏡頭,兩邊的父母攬著我的手。
我看向盈的臉頰,她正在聚精會神地看著那張照片。
“宇,那是你的爸爸嗎?”
“對,但他已經去世了?!?p> “是嗎,對不起,我不該問的?!庇恼Z氣中帶有悲傷的感覺。
“沒事,這件事已經過去了。”我安慰著盈。
“宇,或許我們之前見過。”盈說出了我始料未及的話。
“可能吧。”
記憶里的小女孩與盈的身影重疊了。難道真的是她?
“抱歉,這個房間并沒有可以招待你的東西?!蔽铱戳丝捶块g中極少的家具。
“沒事,我去看一下阿姨,你先在這坐一下吧。晚飯好了,我過來叫你。”盈察覺到了我的異常。
當盈關上我的門后,我撲倒在床。
“阿姨,不介意的話,讓我來幫您吧?!庇瘜χ鴱N房里忙碌的母親說。
“怎么好意思麻煩你呢?”母親正把燒好的土豆倒入盤子里?!安贿^,如果可以的話,陪我聊聊天,好嗎?”
“當然可以,我叫盈,是宇的同學,也是他的朋友?!庇冻隽藭牡匚⑿?。
“真是又懂事又有禮貌的孩子呀,叫我秦阿姨就好了。母親回以善意的微笑。
“秦阿姨,您有什么想聊的嗎?”盈努力想在母親面前留下一個好印象。
“小宇在學校里還好吧。”母親露出擔憂之色。
“秦阿姨,您不用擔心,雖然發(fā)生了一些不好的小插曲,但我以及宇的其他朋友們都會幫助他?!?p> “那小宇就拜托你們了。”
“沒事,大家都會真心對待他?!?p> “秦阿姨,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盈鼓起勇氣,下定決心,說了出來。
“當然可以,你說吧?!蹦赣H讓盈繼續(xù)說了下去。
“秦阿姨這么長時間,您是怎么一個人堅持下去的?”
“宇,他和你說了吧。”母親眼神有點黯淡,不過很快就恢復了光澤。
“嗯,對于問您這個問題,我深感冒昧?!庇磉_了自己的歉意?!拔业陌职衷谖倚r候就跟其他女人跑了。一直以來都是我的媽媽一個人照顧我,所以我想問您……”
“你也是個命苦的孩子啊,我們出去說吧。”
不知是不是顧及盈,母親脫下了圍裙,把盈帶到了餐桌前坐下。
“這個問題可是很難回答的,你可真是給我出了一道難題。”母親一邊苦笑一邊看向感到不好意思,低頭撥弄手指的盈。
“我只是在想就算孤單一人,身為一位母親,我也不會拋棄她的孩子。生活再艱苦也要過下去嘛,更何況還有小宇陪著我呢。把原來的財產抵押一部分,現(xiàn)在開始每天多打一份工,日子總能好起來。就算住在陰暗潮濕的小巷,但街坊鄰里都善良樂觀,這樣的日子也挺好嘛?!?p> “小盈,你的母親應該也是這樣的吧?!?p> “嗯,不完全相同,但也差不多?!庇粲兴?。“那維持這樣的生活不需要犧牲您自己嗎?”
“困難并不需要自己一個人去承擔,和其他人相互扶持,共同度過難關就行了。俗話說‘單絲不成線,獨木不成林。’犧牲我自己換來的幸福,我想小宇也不會同意的吧。”
“真是十分抱歉,問你這樣的問題?!庇拖铝祟^,像做錯的孩子一樣。
“沒關系,你不用介意,和你聊天很開心?!蹦赣H重新穿上了圍裙?!敖行∮畛鰜戆?,晚飯馬上就做好了?!?p> “好,我這就去叫他。”盈站了起來。
“對了,阿姨,今天不是宇的生日嗎?”
“嗯,那孩子不愿意過生日,我只能每年偷偷陪他過?!?p> 我被盈強行從床上拉了起來,還有點頭暈,只記得她那柔弱無骨的手腕。
“小宇,小盈,你們兩個快來坐下,菜涼了就不好吃了?!蹦赣H自來熟地叫著盈,在餐桌上放下了最后一碗菜。
晚餐很豐富,或許是家里來了客人,母親難得做了大餐。(其實是我的生日)
但不管菜肴的顏色多豐富,多好吃,我看到的只有藍色,還有已經挑剔的味覺。不過盈吃得倒是很香,一直埋頭苦吃。
我沒有看見盈那被頭發(fā)擋住的雙眼,那里有一點難以察覺的紅色。
晚飯很快就被我們吃完了。
“秦阿姨,我走了,再見?!庇Y貌地對母親她鞠了一躬?!爸x謝您的晚飯,真的很好吃。”
“慢走,小盈。歡迎下次再來玩?!?p> 她們什么時候關系那么好了,剛才也是還幫盈夾菜。
唉,算了,我還是去睡覺吧。
“好溫馨,這就是宇他家的感覺嗎?”盈回頭望了一眼我的家。
“叮鈴……”盈的手機響了,顯示來電人是秋阿姨。
“秋阿姨,怎么了?”
“小盈,你現(xiàn)在在哪?我剛才敲了你的家門,里面沒有人。你的媽媽剛才給我打了電話,說她今天夜晚可能回不去了,讓我過來陪你?!?p> “抱歉,秋阿姨,我一個人出去吃飯了?!?p> “是嗎?阿姨我還想嘗嘗你的手藝呢。晚上天黑不安全,你快回來吧。”秋阿姨擔心地說。
“嗯,我馬上就回去?!庇瘨鞌嗔穗娫?,朝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