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終穿梭在云端之上,也難以看到山下的風(fēng)景,公孫術(shù)被喂了一嘴狗糧后,就不再理會二人,獨(dú)自一人閉目修煉起來。
嚴(yán)格算起來,他今年不過才十四歲出頭,天才之名,名副其實(shí)。
可在男女情事上,他還是個孩子啊。
陸溪被踹了好遠(yuǎn)之后,也不生氣,就趴在古劍上,雙手撐著下巴,看向下方連綿不知多少里的云海,蔚為壯觀。
就這么看了半刻鐘,紅衣裙少女走過來坐在一旁,小聲道。
“你不生氣?”
“跟你生氣,至于嗎?”陸溪笑道。
少女不解:“你什么意思?”
陸溪瞥了眼遠(yuǎn)處閉目修煉的公孫術(shù),繼續(xù)道。
“你看我都沒生公孫術(shù)的氣,怎么會生未來媳婦的氣,我陸溪心胸寬闊,宰相肚里能撐船?!?p> 少女一下子紅了臉,嬌羞道:“你胡說什么呢?!?p> 話音剛落,就又聽到了陸溪補(bǔ)刀。
“最多心里記一筆,等以后再慢慢算賬。簡清虹,你現(xiàn)在踹我多少腳,我跟你成親后肯定會打回去的,所以你別偷著樂。”
少女臉色如那盛夏的天色,變幻陰晴不定。
果然,這家伙就不會說好聽的話,不氣死我,你心里不舒服吧。
三天后,眾人已來到了齊國東部的飛羅江流域。
飛羅江乃是齊國境內(nèi)第一大江,起源于西北大雪山,途徑大半個齊國,流入東部平原的飛羅雨林,分支無數(shù),呈扇形發(fā)散流出齊國境內(nèi)。
華劍派便建立在飛羅江諸多分支上,這里沒有高山高峰,所以門派修士幾乎都居住在江上城池中。
到了這里,王天修漸漸放緩了速度,也降低了飛行高度。
眾人低頭看去,便可看見那一馬平川的肥沃平原,以及無數(shù)條江水分支,似大地脈絡(luò)一般,彎彎曲曲的鋪在地面上。
不得不說,這華劍派的江水景色比起玄劍派連綿不斷的大山高峰是別有一番美景,特別是在高空俯瞰,更能體會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一個時辰后,眾人目光遠(yuǎn)眺,視野盡頭處緩緩出現(xiàn)了一座龐大無比的城池。
最壯觀的是,此城竟是修建在飛羅江主干之上,江面寬闊,與那城池連接在一起,遠(yuǎn)遠(yuǎn)看去,像是一艘巨船漂浮在水面上。
“到了?!?p> 王天修緩緩睜開雙目,輕聲說了一句。
然后起身傲立于龐大古劍的劍尖處,玄色長袍被風(fēng)鼓動,獵獵作響。
劍仙風(fēng)姿,令人神往。
陸溪、簡清虹以及公孫術(shù)也一同起身來到王天修身后,看向那座龐大的城池,目露期待。
唯有那自從出現(xiàn)后就沒什么存在感的齊堂主,還是閉目盤膝在劍柄尾端,似一切與他無關(guān)。
很快,那座城池內(nèi)便有兩道長虹呼嘯而出,懸停在百丈高度,與王天修平視而望。
那兩人一前一后,前面的是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手中無劍。
稍后面一些的,則是一位花甲之年的老者,修為未到元嬰,但氣態(tài)不俗,應(yīng)該是華劍派的掌門或者主事長老。
那老者剛準(zhǔn)備說一番話客套話,卻聽王天修冷冷開口。
“華劍派,誰來接劍?”
那老者眉頭微皺,但不敢說什么,還是那看起來年輕一些中年男子笑著開口道。
“王師弟辛苦來此,舟車勞頓,不如先去城內(nèi)歇息一番,等狀態(tài)恢復(fù)到最佳后,再問劍不遲。”
王天修面無表情回道:“不必了,王某只問一劍,無論你們接不接的下,我們立刻就走?!?p> 那中年男子遲疑了片刻,最終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他心里也清楚,這王天修問劍三派,重點(diǎn)還是在玉劍派,對于華劍派和落劍派兩個實(shí)力稍弱,又只是幫兇的存在,王天修懶得浪費(fèi)時間。
“那就由李某來領(lǐng)教王師弟這一劍?!?p> 話說完,那老者立刻退回城頭之上,王天修一揮手,陸溪等人也都全都落在數(shù)十里之外的一座小山坡之上。
然后那把百丈古劍驀然縮小,被王天修一把握住,兩人換換迅速升空至千丈,以免殃及池魚。
這個高度,陸溪等人運(yùn)轉(zhuǎn)靈力,肉眼還是能夠看的很清楚。
城池中,那老者也早已傳令,所有人可凝神觀看這一場問劍,能記住多少,領(lǐng)悟多少,全看自己的本事。
華劍派的中年男子不敢托大,右手握緊,便見一把虛幻之劍瞬間凝聚為實(shí)。
“請!”
王天修手持沖霄古劍,體內(nèi)磅礴的靈力爆發(fā),滿身劍氣猶如化作實(shí)質(zhì),直沖云霄。
遠(yuǎn)遠(yuǎn)看去,天空更高處白茫茫的云層一下子便被撕開了一個缺口。
王天修似與劍合二為一,人攜劍氣沖,竄云落人間。
一劍落去,厚實(shí)的云層直接被無形的劍芒切開了一道狹縫,直奔如臨大敵的中年男子而去。
那中年男子眼中爆出精茫,驚聲道。
“人劍合一,難怪?!?p> 之前華劍派在收到劍貼后,還都疑惑,這王天修修為不進(jìn)已是百年,難不成是突破了,不然為何敢問劍三派。
此時此刻,他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達(dá)到了人劍合一的境界。
此境界雖與修為沒有關(guān)系,但對于任何一位劍修來說,甚至比修為突破還要重要。
特別是古劍道修士,一旦到達(dá)了人劍合一,其殺傷力將成倍暴增,遠(yuǎn)非同階修士可以抵擋。
那一劍來勢洶洶,中年男子知道自己已經(jīng)輸了。
他手中之劍拋飛出去,心念一動,本命劍一分為十,十分為百,百分為千。
足足一千柄本命飛劍,迅速在空中結(jié)成一個防御性劍陣。
抬眼看去,天空中到處都是飛劍,到處都是劍氣。
此刻就算是金丹大圓滿修士敢升空,都會立刻被劍氣碎尸萬段。
其實(shí)單從氣勢和壯觀程度上來看,那中年男子千柄本命飛劍肯定是要強(qiáng)于王天修沖霄斬云一劍。
但任何稍有眼力之人,卻能看出一個為攻,一個為全力防守。
那城池之中,此刻就有不少眼力不足的低階弟子還在放聲高呼,老祖威武。
聽得那些金丹期修士嘴角抽搐,暗罵道。
一群沒眼力的小兔崽子,威武個屁啊,老祖馬上就要輸了,真他娘的丟人啊。
然后他們就見到那千柄本命飛劍組成的龐大劍陣,在那斬云一劍下,摧枯拉朽,不堪一擊。
千柄本命劍齊齊彈飛開來,有不少甚至直接斷裂崩碎。
雖然劍陣削弱了不少威力,但這一劍還是落在短時間只能布置這般防御手段的中年男子身上。
其衣衫頓時破碎不堪,鮮血淋漓,從肩頭到胸口再到腰窩處,一道深可見骨的劍傷觸目驚心。
那人直接被一劍,從千丈高空斬落至飛羅江水中。
驚天動地的聲響,外加濺起的巨大水花,如一盆冷水,澆在那些上一刻還在叫好老祖威武的弟子頭上。
一時間,華劍派寂靜無聲,城頭上的老者大驚失色,連忙沖入江水中,將受傷極重的老祖撈了上來。
反觀另一邊,山坡上的簡清虹都被驚的張大了櫻口,公孫術(shù)亦是露出神往之色,眼眸光芒閃動。
唯有陸溪興奮的跳起來大聲喊道:“老祖威武,老祖牛批?!?p> 然后他似是怕別人注意不到他,就直接掏出了一面紅旗,一邊大力搖晃,一邊高聲喊著老祖威武,老祖牛批。
華劍派的人又不是瞎子,自然看得到陸溪的所作所為,頓時就有不少青年才俊被氣的牙癢癢,憤恨道。
“那就是玄劍派帶來的天才弟子,跟個二貨一樣,還拿個破旗子,真是丟人?!?p> “雖然老祖輸了,但我們不服,看那個二貨小人得志的樣子,老子就想揍他。”
一時間,群情激奮,有資格登上城頭來觀戰(zhàn)的年輕人,當(dāng)然都是華劍派百里挑一的好苗子。
這些人大多心高氣傲,接受不了老祖被人一劍斬落的事實(shí),便盯上了陸溪這些玄劍派的年輕弟子。
剛好陸溪又弄出如此嘲諷的舉動,便徹底激怒了那些人。
“掌門,我等請求出站,愿與玄劍派的年輕一輩切磋一番?!?p> “掌門,還請同意我等請戰(zhàn)。”
那將中年男子將水中撈出的老者,臉色陰沉至極,正想呵斥這些弟子,卻見那中年男子擺了擺手,仰頭向著高空中的王天修說道。
“王師弟,你這一劍確實(shí)驚艷,李某自愧不如。
按照慣例,咱們老的比完了,是不是該讓小的也比一比劍?”
王天修平靜道:“可以,只比一場?!?p> 然后他轉(zhuǎn)身向著陸溪等人喊道。
“清虹,你過來比這一場。”
簡清虹愣了愣,但也沒有任何害怕的情緒,就要御劍而去。
陸溪趕忙笑著喊道。
“師妹,下手狠點(diǎn),打的他們屁滾尿流,我給你搖旗吶喊?!?p> 簡清虹捂著臉,趕忙加快速度離去。
還是別搖旗吶喊了吧,丟人啊。
經(jīng)過這一波嘲諷操作,陸溪剛剛收割了一大波來自華劍派弟子的惡心值,簡直賺翻了。
就這一會兒,就有兩三千進(jìn)賬。
果然,惡心一個人兩個人,那都不夠看,惡心一個門派,那才是大買賣。
華劍派那邊也派出了一位與簡清虹修為相當(dāng)?shù)牡茏?,筑基中期,是個看起來二十出頭的年輕男子。
因?yàn)闆]有對上那位搖旗子的二貨,這人有些興致缺缺。
一個只有十六七的少女,難免會讓人心生輕視。
簡清虹落于平靜寬闊的江面上,抱拳道。
“玄劍派簡清虹,請賜教?!?p> 那男子玩味一笑。
“簡清虹?我聽說過這個名字,好像是玄劍派掌門的獨(dú)女。
據(jù)說從小就跟那個天才劍仙陸溪有婚約,還是青梅竹馬,不知道現(xiàn)在是該稱呼你陸夫人,還是簡大小姐?”
這話自然是滿滿的嘲諷,簡清虹心有怒氣,但卻壓抑克制的住。
以前在門派的時候,背地里也沒少因?yàn)榕c陸溪的婚約被人說閑話,所以她倒能忍,但待會兒出手就絕不會忍了。
然后她就聽到身后傳來陸溪的聲音。
“那個誰,她還是個小姑娘,叫夫人怎么行,叫大小姐也不妥,不如你就叫姑奶奶吧?!?p> 那年輕男子聽到這話,頓時被氣的不輕,但他好歹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自然不可能反罵回去,便問道。
“你是何人?”
少年劍仙陸溪之名,三派中的年輕一輩早就如雷貫耳,但見過的卻是不多。
這源于陸溪很少出門歷練,大多時候都在閉關(guān)修煉,就連簡清虹這個青梅竹馬都沒很少見到,他們又怎么會見過。
陸溪笑了笑,說道:“這個問題問得好,那我就告訴你,我是你姑爺爺。
問候了你姑奶奶,再來問候姑爺爺,很講禮數(shù)嘛,年輕人?!?p> 然后。
“來自李元峰的惡心值+99,+99,+99”
名為李元峰的年輕男子勃然大怒,差點(diǎn)就要沖過去直接干他了。
一時間,城頭之上,諸多年輕弟子大罵不已,譏諷這玄劍派來的弟子無禮至極,簡直與市井粗鄙痞子無異。
簡清虹立刻笑顏如花,掩口嬌笑起來,心中嬌羞想著。
姑奶奶和姑爺爺,嗯,好像不錯喲。
華劍派掌門盯著那個搖紅旗的家伙,皺了皺眉頭,小聲在自家老祖身邊道。
“那人是陸溪,他的修為怎么恢復(fù)到筑基期了?”
受傷頗重的中年男子已然服下丹藥,以修為強(qiáng)行壓下傷勢,此刻盤膝坐在城頭,淡淡道。
“玄劍派舍得起代價,自然能夠修復(fù)他的根基,只是那陸溪想要達(dá)到從前的高度,卻是不可能了,最多只是一般天才。”
那老者聽到這話,才放下心來,與那名為李元峰的弟子傳音催促,不要與人做無謂的口舌之爭,速戰(zhàn)速決。
李元峰壓下怒氣,抱拳說了句,華劍派李元峰,便抽出佩劍,向著那容顏極美的少女攻去。
始終未說話的公孫術(shù),在陸溪身邊淡淡開口。
“李元峰,華劍派李家老祖第六代嫡系后人,修為筑基中期,修煉已有二十五載。
性格好強(qiáng),喜爭勝,心高氣傲,出手狠辣。
曾在四派論劍大會上以劍毀去七位別派弟子的經(jīng)脈。外出游歷,只要被他遇見的別派弟子,非死即殘。”
陸溪笑道:“這孫子這么心狠手辣?”
對于公孫術(shù)能將李元峰底細(xì)了解的這么清楚,他不奇怪。
要不是修為實(shí)力不夠,陸溪都覺得這家伙能將華劍派所有人的底給摸透。
公孫術(shù)輕聲道。
“這還只是此人的皮毛,聽說他在華劍派仗著是李家老祖最喜愛的后人,行事極為跋扈,稍有不悅,便要打殺同輩弟子。”
陸溪毫不擔(dān)憂的笑了笑。
“那師妹豈不是危險了?這要是輸了,還不得被辣手摧花?”
初小藍(lán)
四千字大章,王老祖都出劍了,還不來一波收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