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睜眼時便是在自己的房間,窗外天色暗沉,她應該已經(jīng)昏睡了有一會兒了。
又發(fā)了一會兒呆,思緒逐漸回籠。她這一暈,哥哥和先生想來也無法再吵下去了,不過等處理完她這個“突發(fā)狀況”之后接著吵也說不定。
頭還在痛,但感覺和之前不太相同。丁鈴伸出手來輕輕撫上額角,才發(fā)現(xiàn)頭上纏了厚厚一圈紗布,大概是在桌子上撞出來的傷。
門外隱約傳來二太太的叱罵聲,也不知道她急成什么樣子了。
她坐起來,剛想下床去看看,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一個姿容妍麗的女子走了進來,眉目間依稀窺得與孟子義有幾分相像。丁鈴以往也見過她,此時再看只覺得變了很多,眉目依舊精致,可雍容氣度更勝往昔。
“子歡姐姐,你什么時候回來的呀?”
“還叫子歡姐姐呢?”孟子歡抿唇一笑,“昨日便回來了,正平去接的我,你那會兒出門了不知道。”
原來現(xiàn)在已是第二天了,她竟已經(jīng)躺了一天一夜。
“來,先喝點粥墊墊肚子,我去叫嘉橋來再給你看看?!?p> “謝謝姐姐。”丁鈴乖巧地接過孟子歡遞來的粥碗,自己小口小口地往嘴里送。
可能是剛醒來沒力氣的緣故,總覺得握著湯匙的手有些抖,差點把粥灑在床上。好在發(fā)現(xiàn)及時,丁鈴趕緊收回心神,專心致志地對付這碗瘦肉粥。
孟子歡出去了一下,不一會兒帶回來一個長身玉立的青年,看著與她差不多年齡,笑起來臉頰上的一雙小酒窩很明顯,單看著就給人一種很溫暖的感覺。
“鈴兒,這是我的未婚夫趙嘉橋,也是醫(yī)生,跟我一同從國外留學回來的。一會兒他問你些問題,你要如實說哦?!?p> 丁鈴點點頭,她方才一邊喝粥一邊看著他們兩個說話,私心里便覺得很是般配,沒想到居然真的是一對兒。
趙嘉橋笑容明朗:“鈴兒對吧?我以后也和你姐姐一樣稱呼你了哦,你可以叫我姐夫?!?p> 孟子歡滿是嬌嗔地瞪了他一眼:“還沒成婚呢,你這臉皮也太厚了些?!?p> “那就先叫哥哥,都一樣,”趙嘉橋方才已經(jīng)得到了未來岳父岳母的認可,志得意滿得很,“反正我認定你了,鈴兒改口遲早的事?!?p> 孟子歡狠狠在他腰間擰了一把,他也不覺痛,仍然滿臉笑意“含情脈脈”地注視著她,倒叫她羞紅了臉。
姐夫好會啊。
千瓦大燈泡丁鈴目瞪口呆,忍不住輕咳一聲打斷了房間里的旖旎氛圍,你們在一個病號面前這樣你儂我儂是不是有點過分了啊喂!
在當事人表達了強烈不滿之后,兩位屠狗者終于稍微收斂了一點,把話題轉(zhuǎn)回了丁鈴的病情上。
她額角磕出來那個傷口并不嚴重,只要按時換藥,月余便可完全恢復,連疤都不會留。然而就是這樣輕微的傷勢,竟然讓她昏迷了一天一夜之久,這也正是趙嘉橋和孟子歡疑惑的點。
而關(guān)于她之前“頭疼癥”的情況對于診斷也沒有什么實質(zhì)性的幫助。大腦是人體最精密的儀器,現(xiàn)今的醫(yī)學水平根本不足以研究透徹,說得直接一點就是在醫(yī)院查不出異常,但是她現(xiàn)在的這種情況又絕對不正常。
好在現(xiàn)在的情形還算不得急迫,除了頭疼之外丁鈴并沒有展現(xiàn)出其他任何不良癥狀,趙嘉橋一時摸不準該如何治療,只好先弄了些養(yǎng)身的方子先吃著,并叮囑丁鈴不要再有意刺激頭疼發(fā)作。
習慣并不等于痊愈,而發(fā)作次數(shù)多了倒是很有可能讓病情產(chǎn)生從量變到質(zhì)變的惡化。
趙嘉橋的笑容很有感染力:“總之呢,什么都不要想,乖乖吃飯乖乖換藥,先把頭上的傷養(yǎng)好,拆了紗布之后還是漂漂亮亮的小姑娘?!?p> 丁鈴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乖巧地一一應下。
說話間,那碗瘦肉粥逐漸見了底。丁鈴接過孟子歡遞來的手帕,順手想要把空碗放到床頭柜上,沒想到手又一抖,白瓷碗骨碌碌地滾到了地上,剩下的湯汁順著碗沿流了出來,黏糊糊的弄臟了地毯。
所幸地毯厚實,碗并沒有碎。
孟子歡把碗撿了起來,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這一小會兒的工夫,丁鈴的臉色似乎又白了幾分。
她本來就該靜養(yǎng),所以二太太孟子義楊筧這幾個盡管著急也沒有貿(mào)然進來看望,只讓他們兩個懂醫(yī)的照看著。趙嘉橋疑心她精神不濟,又叮囑了幾句后就偕同孟子歡離開了房間。
門一關(guān),丁鈴立刻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撲到寫字桌前,桌子上攤開的是她前天晚上未做完的功課,筆跡清雋而齊整。
她抓起一支水筆,筆帽無辜地受到遷怒被重重地甩在了地上。此時的丁鈴顧不得這些細枝末節(jié),手指無意識地顫動著。她深吸一口氣,筆尖終于落到了紙面上。
鯤睡不醒
斷更了三天,然鵝并沒有任何人催,因為收藏個位數(shù)的我?guī)缀鯖]有讀者,哈哈哈哈哈哈哈的時候突然就感到有點悲傷并且眼淚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