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會將近,春節(jié)也就快到了。
每年的年會都是由策劃部門和人力部門共同策劃組織,今年的年會也不例外。畢萱拉住莊圓說:
“你不是金牌策劃師嗎,快給我們出出主意!”
“你們那么多能人,還缺我的點子?”
“多一個不多,反正我們都要一個個篩選?!?p> “你們以往都做過什么活動?”
“這個多了,歌舞才藝抽獎肯定年年有,每個部門都會出一個節(jié)目?!?p> “今年來個蒙面歌王怎么樣?”
莊圓最近在看蒙面歌王,隨口就胡亂說了一個,沒想到畢萱竟然贊不絕口:
“這個好,有創(chuàng)意,莊圓,我太愛你了?!?p> 畢萱如獲至寶地跑開了。莊圓心想,自己就這么隨口一說,她怎么就覺得是個好主意呢?
莊圓來到錢總辦公室。季瀾說錢總找她。自從入司以來,除了例會,莊圓很少見到錢總。在職場,越級匯報是個雷區(qū),同樣領導跨級管理也是忌諱,所以錢總很少和底下員工打交道。在莊圓印象中,錢總總是深居簡出的,但是他的記憶力極佳,公司兩百號員工,他幾乎都能叫上名來。
來到錢總辦公室門口,莊圓輕輕敲了敲門。錢總的渾厚的聲音傳來:“進來!”
錢總辦公室文化氣息相當濃厚,梅蘭竹菊、字畫筆硯,讓莊圓感覺是走進了藝術家的收藏室。
“錢總好,您找我?”
“莊圓,快坐,我找你有點小事?!?p> “錢總,什么事?”
“聽說你對玉器很在行?”
“這個,我略懂一點?!?p> 莊圓原本以為錢總是要問她項目的問題,沒想到問的是玉器,暗暗納悶自己平時也沒怎么提起過玉器啊?
“別謙虛,你爸爸不是這方面的教授嗎,你肯定也會有這方面的熏陶。”
“這個,您怎么知道的?我爸爸確實懂點玉,不過他沒讓我們學,他覺得這就是個手藝活,沒啥前途,我自己也沒什么研究的興趣。”
莊圓撓撓頭,不好意思地坦白。她喜歡玉,對玉有些粗淺的了解,但是對于玉器的專業(yè)領域還是知道得很少。
“沒事,一點私事,幫我個忙。”
莊圓一臉詫異,錢總為私事找自己,這個不太符合錢總的人設啊。
“什么私事?”
“我有個藝術家朋友,最近開了個玉雕展覽,需要一個咨詢員,我一想你還挺合適,讓你去幫幫忙?!?p> 莊圓內(nèi)心直犯怵,自己可從來沒專業(yè)學過玉雕的技術,識別真假還有點三腳貓功夫,要咨詢這么專業(yè)的玉雕技術,可真是太難為自己了。莊圓過了好半晌,尷尬地擠出來幾個字:
“我那點假把式恐怕派不上用場。”
“學無止境,咨詢行業(yè)就是要見多識廣,其實我這也是在幫你?!?p> 錢總朝莊圓眨眨眼。
這個錢總真的有種讓人乖乖服從的魅力。莊圓只好順水推舟,答應下來。
周末,莊圓覺得妹妹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帶妹妹去長長見識。于是她帶著妹妹走進上海城隍廟玉石雕刻藝術展覽大廳。錢總的好朋友吳伯淵熱情接待了她。
“你就是莊冉教授的女兒?”
莊圓點點頭,吳伯淵年紀略輕于莊冉,論輩分應是叔叔,于是禮貌地稱呼道:
“吳叔叔,您好!我是莊圓,錢總說您需要一個咨詢員,讓我過來,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幫上忙?!?p> “這個老錢,他沒跟你說我是你爸的大學同學?”
“?。垮X總沒跟我說?。 ?p> “我是想找個咨詢員,聽老錢提起你,說是爸爸研究玉器的,BJ姑娘,一打聽,嗨,沒想到是老同學莊冉的千金,所以就是想叫你來玩一玩!這個老錢也不跟孩子說清楚,他這是故意逗你呢!”
“哦,原來這樣,謝謝吳伯伯,這是我妹妹莊融,她放寒假剛到上海,所以我順便帶她也過來長長見識?!?p> “吳叔叔,您好!”莊融乖巧地跟吳伯淵打招呼。
“好好,莊冉教授原來有兩位千金,真是好福氣!我和你爸爸有二十幾年沒見面了,他現(xiàn)在可好?”
“還好。平時在大學教教課,沒事的時候也會擺弄擺弄玉石。”
“是啊,我們以前都是玉雕系的,你爸爸是優(yōu)等生,那玉雕手藝可是讓人望塵莫及的!”
從聊天中,莊圓了解到吳叔叔當年與爸爸同在藝術美術學院學過玉雕藝術,后來莊冉爸爸留校教書,吳伯伯則師承南派玉雕名家,結(jié)交了不少玉雕界名流,因個人玉雕作品漸漸在玉雕界積攢了一定名氣,又慢慢接觸了玉器收藏家、拍賣行等,現(xiàn)在在玉雕界、玉器收藏界享有盛名。展覽館不少玉器就是他的作品。吳伯淵邊走邊給她介紹館內(nèi)的珍藏。
與其說是吳伯淵請莊圓過來當咨詢員,倒不如說吳伯淵親自施教,給莊圓上了一堂生動的課。從玉雕的流派,到歷代的名家,到技術的延承,再到藏品的價值,讓莊圓大開眼界。
吳伯淵見莊圓姐妹倆聰明伶俐,又是熟人,神秘兮兮地告訴她倆,此次展覽是虛,以玉會友是實。原來吳伯淵作為南派玉雕名師代表,又是國內(nèi)知名的玉石收藏家,早在一個月前就廣而告之,愿意用畢生之珍藏結(jié)交天下之玉友,但有緣者可以玉相贈,即便無緣也將優(yōu)惠售之。
莊圓心想,這不就是策劃的噱頭嗎,吸引顧客的招式早就不新鮮了。
“哦,原來是虛,營銷是實嘍,那我們幫你售出是不是也有提成?”
“這個自然!”
一聽還有提成,莊融興奮起來,她正愁著沒錢買一套喜歡的手辦。
不過莊圓卻皺著眉頭說:
“不會有人為了拿提成,故意夸大其詞,欺騙顧客嗎?”
“這個行業(yè)有點特殊,不像一般的寶石店,有專門的人推銷產(chǎn)品,我們這是展覽,不是商家,講究的是你情我愿,一拍即合。參觀展覽的人多是玉石愛好者,如果我們強行推薦會引起他們的反感,弄巧成拙,引發(fā)糾紛。我們只是在專業(yè)講解的同時適度地傳遞這些展品的價值,對參觀者來說也是一些參考意見?!?p> 莊圓心想:這個吳叔叔,與其說是藝術家,不如說是投資商,比起爸爸來身上多了十足的商業(yè)氣息。說得這么冠冕堂皇,其實還不一樣借勢營銷,影響參觀者的決策。不過,莊圓一直做市場策劃,倒也見怪不怪。
藝術館展覽的多是現(xiàn)代玉雕作品,當然也有一些是吳伯淵的私人珍藏。就在展覽的第二天,來了個臺灣人,戴著副窄邊眼鏡,脖子上系著一條淺色羊毛圍巾,他在每一個作品前都是駐足許久,看他的樣子貌似對作品很有研究。
莊圓正思忖著,這樣的參觀者應該不希望別人打擾他。沒想到莊融卻瞅準了獵物一樣,徑直走上前去,她一心想著賺點提成去買游戲裝備,像這種看上去多金又有興趣的顧客她可不會放過。
“先生,您好,看您的樣子一定對玉雕藝術很有研究吧?”
因為這次解說,莊融特意穿上了姐姐的職業(yè)套裝,不過因為身材比姐姐略胖一些,上身襯衫顯得有點擠。盡管穿著成熟,但莊融臉上一副稚嫩討喜的樣子還是暴露了年齡。
“研究倒是沒有,就是感興趣而已,我猜你是高中生吧?”
莊融被一眼看穿年齡,有點尷尬,順勢就賣乖說:
“是啊,是啊,我是周末特意出來勤工儉學,賺點生活費呢?”
就差沒聲淚俱下訴說家境貧寒了。令莊圓大跌眼鏡的是,這個臺灣人經(jīng)不住伶牙俐齒巧舌如簧的妹妹的攛掇,不到半個小時,竟然一口氣買下了價值高達十幾萬的藝術品。莊融喜上眉梢,莊圓卻暗自搖頭。
吳伯淵不知什么時候站在莊圓后邊,悄悄對她說:
“看人不可觀貌相,這人看似很有品味,從所選之物看卻多是表面華麗的玉石,并非真正懂行之人。”
“越是這樣的人不是越下手更快嗎?”
“說得沒錯,懂行的未必慷慨,慷慨的人未必懂行,你看對面那個老者,已經(jīng)在這里已經(jīng)呆了足足兩小時,他才是真正的懂行?!?p> 莊圓不置可否,搖搖頭說:
“站了這么久,也有可能是真喜歡,只不過買不起,你不是以玉會友嗎,不去跟他聊聊?”
“我認識他,他是啞巴周,江浙很有名氣的玉石鑒定師,雕玉有絕活。不愛跟人打交道?!?p> “哦,藝術家嘛,總有點個性。要不我們?nèi)???p> 吳伯淵伸手攔住莊圓說:“別去打擾他,他現(xiàn)在看的那塊玉命名義薄云天,南紅玉石雕刻而成,作品主人曾是他唯一的徒弟,后來據(jù)說兩人觀念有沖突,投奔南派玉雕家楊氏門下,兼收并蓄,技法融合,自成一體,我去年才購得這個作品?!?p> “他唯一的徒弟?改投他門,那他豈不很傷心?”
吳伯淵搖搖頭:“是他勸走徒弟的,怕自己耽誤他的發(fā)展,說是學藝精進不在乎門派,多年后,他徒弟建立了自己的名號,特意送了這塊玉給他,命名義薄云天?!?p> “呵,這是向師傅表明自己的忠心嗎?”
“他是對他師傅表示的感激,贊賞他為人正直仗義。
“這塊玉怎么在您這?”
“他當時就沒收下,說是技藝不湛,雕好再來,又反復修復了幾次,結(jié)果他的徒弟英年早逝。他徒弟老婆一氣之下就賣了,還說就是被啞巴周氣死的。啞巴周于是又多了為人刻薄的名聲?!?p> 吳伯淵邊說邊遞給莊圓兩個小巧玲瓏的玉章,雅然一笑說:
“這兩個送給你們,一會可以去加工室刻上你們的名字?!?p> 莊圓接過玉章,上邊雕著精致的云紋,因為過于齊整,像是機械的工藝,不過邊緣處又有精雕細琢的痕跡。她忍不住問吳叔叔:
“謝謝吳叔,這個玉章是機械加工的吧?”
“有點眼力,不愧是莊冉教授的千金,這是工藝圖案,不過為了表達我的誠意,細節(jié)處我都做了手工處理。夠誠意吧,有時間幫我約你爸爸來切磋切磋!”
兩人正談著,莊融興高采烈地跑了過來,嚷嚷著說:
“吳叔叔,我釣了一只大金龜?!?p> 莊圓白了她一眼:
“人家剛出門,你就背后損人家!”
莊融不以為然地反駁道:
“愿者上鉤,姐姐,你是不是一個都沒推銷出去?”
“這藝術品講究眼緣,我是專業(yè)咨詢師,又不是推銷員,你這是踩了狗屎運了!”
“姐,你這才是罵人呢!”
兩姐妹在一起就喜歡斗嘴,吳伯淵看著她倆感慨地說:
“還是女兒好,多熱鬧,不像我家那小子悶頭悶腦的,半天不跟你講一句話。”
“吳叔叔,我也不愛跟我爸說話,不是我悶,是他悶,一天到晚琢磨他的工作,這就是代溝。”
吳伯淵跟莊冉一樣晚婚晚育,夫人比他小十來歲,老來得子,代溝肯定是有的。莊融故作評頭論足的樣子,惹得莊圓又想懟她。
三人聊得正歡,回頭再看,那老頭已經(jīng)離開了。
就在展覽館快閉館的時候,一個男孩走了進來,戴著厚厚的黑框眼鏡,看著像高中生,長相上卻有點著急。他焦急地站在吳伯淵辦公室門口不敢進來。
吳伯淵走到門口,聽男孩說話漸漸神情凝重起來。他將男孩領到莊圓姐妹跟前,說:
“這就是犬子吳言,現(xiàn)在在讀高二,這是兩個姐姐莊圓,莊融。”
莊融見面前的男孩就是吳伯淵的兒子,立馬接過話來:
“原來你就是吳叔叔的兒子啊,剛才你爸還說你悶,不愛說話,我猜你肯定愛玩游戲,我玩游戲的時候也特別不喜歡別人打擾我,你現(xiàn)在玩的什么游戲?……”
莊融是個自來熟,說話就像打機關槍一樣,沒有停頓。
莊圓心細,想著吳伯淵應該是有什么事,連忙拉住妹妹說:
“吳叔叔,您這邊是不是有什么事?我看時間也不早了,要不我們先回去了,明天我們再過來!”
吳伯淵點點頭,對她倆說:
“真是抱歉,家里出了點事,我得趕緊回去一趟?!?p> 莊融還想說什么,被莊圓一把攔住了。她們剛想謝別吳伯淵父子,前腳還沒踏出展覽館,后腳一個女人就沖了進來。
“吳伯淵,你得幫幫吳為,好歹是你兒子!”
莊圓想著估計是人家的家事,拉著莊融要走,哪想莊融就愛湊這熱鬧。
女人拉拉扯扯,吳伯淵忍住火氣說:“家里的事不要鬧到外邊來,到家去說。”
那個女人不管不顧地一屁股坐在展覽椅上,說:
“吳伯淵,你說你都這么大家業(yè)了,平時不幫襯一下也就算了,為為好歹也是你兒子,現(xiàn)在他出了事,你幫他一把,也就是身上拔根毛的事,我算是求你一回,幫幫他吧?”
莊融悄悄拉過吳伯淵的兒子問道:“這女人是誰?”
“我爸的前妻,她跟我爸有個兒子,是我同父異母的哥哥,估計賭博又輸了,所以找我爸。”
說到這,這個男孩忍不住小聲吐槽道:
“我爸又不是沒幫他們,這都是第幾回了,自己的兒子管不好,總讓別人填窟窿!”
莊融可不是省油的燈,聽吳言這么一說,立刻打抱不平道:
“讓別人來替自己的錯誤買單,也太無賴了!”
“小丫頭,這跟你有什么關系!”
莊融還想繼續(xù)懟回去,被莊圓阻止了。
吳伯淵無奈地看著自己的前妻,因大兒子由前妻撫養(yǎng),自己很少管教,所以內(nèi)心愧疚,緩和了語氣說道:
“秋霞,我不是不幫他,但這是個無底洞,不能再慣著他,要讓他自己學會承擔責任,否則會害了他的!”
“吳伯淵,要不是你當初拋家棄子,為為怎么會這么自暴自棄,再說了,你當初要沒有我家的幫助,你能走到今天嗎?”
莊圓見這個女人越說越激動,擔心她真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趕緊上前替吳伯淵解圍道:
“阿姨,您也是為兒子操心,吳叔叔呢肯定也不會撒手不管,你們還是好好商量,您這樣大包大攬,對兒子也不是件好事。”
這個女人見莊圓給了自己的臺階,知道自己鬧下去也不是個事,只好央求吳伯淵說道:
“伯淵,我知道你看不起我,看不起為為,不過這次為為是真沒去賭博,他是不小心弄壞了人家的玉,現(xiàn)在要原價賠償。”
“要賠多少?”
“一百萬?!?p> “什么玉?這么貴?”吳伯淵知道現(xiàn)在但凡上百萬的玉除了原料成色皮質(zhì)上承外,要么是大師級的收藏品,要么就是古玉珍稀品。
女人被這一問一臉心虛,氣勢上頓時收斂了一半。
“這玉絕對是好貨?!?p> “就他那三腳貓工夫,玉都還沒識全呢,別人怎么會拿這么貴重的玉找他?”
“這不是有你這個收藏家的爹嗎?”女人這話與其說是夸贊倒更像是諷刺、吐槽。
“別把我拉下水,我可沒有這么扶不起的兒子!”吳伯淵恨鐵不成鋼地說。
“有鑒定嗎?”
女人搖搖頭。
“沒做鑒定怎么就知道那玉價值百萬呢?”莊融忍不住插話。
女人見莊圓姐妹插手自己的事情,很是不耐煩:
“這不懂行的要鑒定,懂行的看看就知道了?!?p> “這么說你兒子還是赫赫有名嘍!”
女人突然臉色一沉,回懟莊融:“小丫頭,這跟你有什么關系,你管得著嗎。”
莊融“哼”了一聲,冷笑道:
“我看你們故意騙吳伯伯的錢吧?!?p> 女人鼻子里哼了一聲,冷笑著說:
“我倒是想騙他的錢,哪騙得到?這么多年他倒是有過不少朋友,騙財騙物的也沒少上當,沒上千萬,也有幾百萬了吧,何曾見他計較過,娶了新老婆,就不要這個兒子了!”
吳伯淵以為這次就是吳為母子故伎重演,眼見著前妻又是一陣數(shù)落,只好將她拉到一旁,從包里拿出一張卡,對她說:
“這里有十幾萬,你先拿去,其余的我也沒有辦法了。吳為再這么折騰下去,再大的家業(yè)也會折騰沒了。”
那女人剛想伸手去接,卻被莊圓一把搶了過去。雖然說清官難斷家務事,人家的家務事自己不應該插手,可是莊圓一時忍不住替吳伯伯打抱不平:
“吳伯伯,我們還是看看那塊玉吧,要是不值一百萬,他們就這么賠了豈不是虧大發(fā)了?”
吳伯淵深深地嘆了口氣,吳為是他前妻的兒子,大學畢業(yè)后找了幾個工作,因為受不了職場的約束所以賦閑在家,吳伯淵身為父親雖然離了婚,但因為血緣關系不可割舍,只好資助他開了個玉器店面,有父親的這塊金字招牌,店里倒是好玉不少,不少親朋好友常來捧場,本來也吃喝不愁,怎奈這兒子不學無術,不知何時迷上了線上賭博,一夜之間輸個幾千幾萬的,好不容易積攢的家產(chǎn)很快就揮霍光了,隔三差五地母親跑到吳伯淵那里尋求資助。久而久之,吳伯淵對這對母子原有的一點愧疚蕩然無存,只剩下了厭煩不滿。
但厭煩歸厭煩,完全的放任不管吳伯淵又做不到。他覺得莊圓說得有道理,對前妻說:
“秋霞,這事還是先了解清楚,我們先去店里看看?!?p> 吳伯淵的前妻浦秋霞雖然嘴上蠻橫,但眼下沒法,莊圓姐妹都不是省油的燈,想著自己再鬧下去也沒什么好處,只得跟著吳伯伯回去。
吳伯淵本想先送莊圓姐妹回家,可是莊融一心想去湊熱鬧,難得一向宅的兒子跟莊融一見如故,也要前往。于是吳伯淵讓司機開過來一輛商務車,因為他經(jīng)常會有些商務談判,有時還要帶上自己的玉雕作品,因此幾年前就配了這輛七人座的豪華奔馳商務車。
莊融坐在后排對吳言嘖嘖贊嘆:
“你爸比我爸強多了,這么豪華的車,我可是頭一回坐。”
剛說完,莊融就被姐姐掐了一把,吳言趕緊打圓場:
“你爸是教授,學富五車,我爸是個商人,才會虛張聲勢,靠這些撐撐場面,跟你爸沒法比?!?p> 吳伯淵聽著兩孩子稚氣的談話,不由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