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日
元旦連休后反課的第一天。
“那么，有請前任部長做退任發(fā)言。”新一任的器樂團長，高一藝術(shù)系一個很可愛的小題琴手邀請道。
按照以往的慣例，這種場合下通常是卓闕遙代替石礪硝發(fā)表長篇大論。然而想到可能是這輩子最后一次上臺發(fā)言了，石礪硝終于決定自己來完成這個不稱職的團長的最后一項工作。
“謝謝，那么首先——”
石礪硝深吸一口氣。抬起頭看著臺下。
“還是祝賀一下，新年音樂會的圓滿結(jié)束吧。這是我們一起相處的這半年，完成的最正確，也最成功的一件事吧?！?p> “畢竟新成立的社團。大家真正在一起的時間只有半年不到，至今也仍然有廢社的風(fēng)險…——”石礪硝說著看向旁邊坐著的顧懿。
“顧指導(dǎo)可千萬別大手一揮給裁了啊。”（全場笑。）
“算上去年籌建時候的大半年，就算小破團滿月了吧，從0變成了1，那么，后面的路，從1變成10，從10變成100，那就拜托大家了！”
“我也想跟大家道個歉，由于我個人的懶散和疏忽，導(dǎo)致一些本來有干勁的同學(xué)最終失望的離去，也導(dǎo)致了之前的”事件“。我呢，還是希望，以后的器樂團，能夠走出一條明朗的路。不再為了規(guī)模妥協(xié)吧，缺少弦樂就變作吹奏樂隊，音部不均衡就玩協(xié)奏，總之，大家盡可能地享受后面的時光吧！來年多招些學(xué)弟學(xué)妹！謝謝”
由剩余的一年生組成的，各部的音高似乎都被削平了的樂隊，演奏的樂章，單薄卻充滿力量。二年生們陸續(xù)立場。背后的夕陽斜斜照在連廊里二年生們的背上。照在回蕩著的二年生們哼著的音符上。
石礪硝和卓闕遙各自抱著裝著收拾出來的個人物品的盒子，旁邊的東方夏周和立晨鳶拎著幾人的樂器。高芷洋最終沒有來，說她怕控制不住情緒。
“晚上叫上去食堂二樓吃小火鍋吧。“石礪硝提議道。
“干杯！“立晨鳶一反常態(tài)的舉著沒兌過紅茶的可樂。
“你當(dāng)心你的口腔粘膜……”石礪硝想了想，還是打消搶過來兌紅茶的想法。
“就今天……”立晨鳶不滿地努努嘴。
“行，你自己覺得行就行……”
最終結(jié)果就是
“好疼疼疼疼……你輕點噴……”躺在沙發(fā)上被迫噴藥的立晨鳶喊疼……
“自作孽你這叫，石礪硝說了你還喝……而且，喝個可樂都這么麻煩可還行?！皷|方夏周一邊掰著立晨鳶的嘴，一邊按著手里的噴霧一通亂噴。
石礪硝這兩天倒是養(yǎng)成了習(xí)慣，每天煮一小壺奶茶，然后邊背書邊喝著，提神醒腦不說，倒也不怎么影響睡眠質(zhì)量。想著今天立晨鳶估計口腔被刺激地不輕。索性，找了個隨身杯灌了，下樓去找立晨鳶。
“確實欸，喝了些奶茶感覺好一些……安慰劑效應(yīng)？”立晨鳶征詢著石礪硝？
“青春期綜合征差不多呵。奶茶包治百病真不是開玩笑的。”石礪硝嘴上說著“不開玩笑”，實際上還是玩笑不停……
之后的半個月里，每天都是背誦默寫小測驗……背誦默寫小測驗……這樣的循環(huán)。直到放寒假。立晨鳶和東方夏周兩個人去未來要呆的地方先期面見一下。不管是不放心也好，或者是想一起出門玩也罷，總之最后石礪硝和卓闕遙以及歐陌幸最終也加入了這趟遠途中。高芷洋為此表示不滿：“為什么為什么就我沒簽證……為什么啊……”
“實施證明，簽證這種玩意早辦早享受?！笔Z硝總結(jié)。
“你們是準備轉(zhuǎn)機還是轉(zhuǎn)車？”東方夏周問道。
“直飛羅馬或者米蘭不行嗎？然后Italio過去？”石礪硝不是很理解東方夏周。
“因為沒有直飛羅馬或者米蘭的啊現(xiàn)在………要么飛到日內(nèi)瓦坐三個小時的汽車，要么轉(zhuǎn)機飛米蘭。說實話，我推薦轉(zhuǎn)機……省錢還舒服。“
“轉(zhuǎn)機。“石礪硝首先表示。
“轉(zhuǎn)機。不坐巴士。”卓闕遙也發(fā)表。
當(dāng)?shù)貢r間凌晨6點。莫斯科謝列梅捷沃機場Terminal F。
五個人靠著翻譯機和英語跟SU航的柜臺大媽比劃了大半天，可算是辦理好了轉(zhuǎn)機手續(xù)。然而由于沒有俄聯(lián)邦簽證，幾人只能被迫在謝列梅捷沃Terminal C 晃晃蕩蕩地睡過了難熬的轉(zhuǎn)機時間。
“登機了登機了。”石礪硝推了推睡得死沉的立晨鳶，然而，推不醒。只得一手拖著登機箱一手拎著立晨鳶，就這么上了飛機。
然后當(dāng)?shù)貢r間晚上5點，終于到達了都靈機場?？粗羞\行李轉(zhuǎn)盤上出來的十大只行李箱……“你們真的是提前把東西搬過來了呀……”
前來迎接的是立晨鳶父親在當(dāng)?shù)貜纳痰呐笥选奢v車將所有人和行李送回了住處。最終一群人站在一棟獨立小片樓的面前。
“這就是你們租下的房子？！看上去好擠……”歐陌幸驚到了。
那邊跟友商寒暄完說再見的立晨鳶會過來，拉開院門，：“嗯，二層和三層都有兩個房間和衛(wèi)生間，一樓是廚房客廳什么的。畢竟體驗一下歐洲人的住所。居然還有院子和車庫，不錯了。以后莫洛涵也會搬過來?！?p> “墨洛涵搬過來？濱溪呆了5個月就轉(zhuǎn)學(xué)的那個嗎？”石礪硝問道。
“是呀，沒想到在這里吧。”
“沒有……話說……”
“你們都在說什么……我聽不懂啊啊啊啊……”歐陌幸打斷石礪硝和立晨鳶的對話。
“はいはい～墨洛涵。身高不詳，體重不詳，性別不詳，智力水平參照卓闕遙計算，身價參考東方夏周計算，體力水平參羅曉計算，暴脾氣請參考我計算，民辦濱溪中學(xué)校美術(shù)科一年生，傳聞中由于某個女生跟前輩之間的矛盾差點砸了音樂科教導(dǎo)長的辦公室，傳聞中是……東方夏周你干嘛？”沉浸在解說環(huán)境下正在興頭上的的石礪硝冷不丁地被東方夏周捂住嘴……
“你說了吧！你都告訴他了吧！”東方夏周看著立晨鳶，悲憤欲絕。
“并沒有，上次某個人說要試試酒精飲料，結(jié)果自己醉了說夢話說出來的……還有，多謝酒精飲料，幫我把之前缺了的劇情補全了~”立晨鳶擺出一臉“不是我干的”的表情。
“不要啊啊啊啊……”東方夏周遁地捂臉，被當(dāng)面處刑還不如刨個坑把自己埋了。
“四個房間，五個人……那么……抽簽決定哪兩位一起睡~”
“哈？萬一抽到夏周和歐陌幸這種組合怎么辦？”
“不合適就重抽唄？來啦來啦?！?p> 最終，還是歐陌幸和卓闕遙一間。
“這個點……還有飯店開門嗎……“石礪硝瞅著全空的冰箱，有些為難的。
“Carlefoor Express……是那個家樂佛嗎？超市？還是便利店似乎？”
“那去買些生活用品？畢竟要呆一周呢……”
“嗬，車庫里還有輛車？飛度？”石礪硝拉開庫門，突然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似的，“但是又沒人會開車……”
“誰說的？”東方夏周掏出了張藍色的小卡卡，“我有好好做過公證哦~“
“你……你今年多大？”石礪硝看著東方夏周。
“咳，咳咳……這個駕照是16歲就可以考的哦~而且現(xiàn)在一月，再過三個月我就十八歲了！合法的……喂喂喂……別走啊……”
卓闕遙已經(jīng)累攤在沙發(fā)上湊著爐火睡著了，歐陌幸表示需要照看著，于是石礪硝三人最終還是出租車去了超市……
“確認過了，那輛車是洛涵的……他說我可以隨便開……“東方夏周沖著石礪硝抱怨，都說了可以開可以開?。。。〕鲎廛嚭觅F的！好貴的！”
“煩死了……還有……這真的是便利店嗎……“石礪硝看著眼前這個……”
“怎么感覺跟想象中的便利店差距有點大……”
“那么只能買材料自己做了……”
“這里好像也沒什么新鮮食材。”
“算了，再找找其他地方……“
最終，花掉了將近100EU，拎著兩袋食材零食什么的，回到住處簡單的煮了個通心粉，就算是晚餐了。多虧了轉(zhuǎn)機帶來的連續(xù)熬夜?fàn)顟B(tài)，時差都不用倒了。
清晨當(dāng)?shù)貢r間4點。“還是需要倒一下時差的。”石礪硝爬起來，窗外還是一片漆黑。
“乒乒乓乓”打散半打雞蛋，”這感覺跟國內(nèi)的油不一樣啊……“的說著，石礪硝倒著“豆油”，將雞蛋煎成一張大餅。
“平底鍋還挺好用?！笔Z硝感嘆。
然后就是分割成塊，放在烤好的切片面包上。買了相當(dāng)多的雞肉和培根，可以毫不心疼地半煎半炸地烹飪成厚厚一層，夾在面包里。再淋上各式豐富的醬料，早餐就算完成了。
閑來無事，又盡量避免影響到其他人的休息。石礪硝坐在客廳里，很快就吃完了所有的食物，決定出門逛逛。
意大利的天氣一點也不似鹽江的冷。居民區(qū)還是一片昏暗，東方泛著有著點點微光。
“現(xiàn)在鹽江應(yīng)該是下午吧，石礪硝邊走邊打開視頻跟父母聊天，一邊慢跑在意大利的街頭?！皻v史感強，基建陳舊，也不很便利?！笔Z硝如此描述著。
回住處，沖澡，更衣，一套動作下來，石礪硝再次回到客廳，眾人也幾乎都醒了。三言兩語的吃著早餐。
從小父母忙于工作的石礪硝似乎有些找到了家的概念。
“中國家庭似乎很少坐在一起吃早餐呢？”石礪硝這么想著，但是不好確定是大家都這樣還是只有自家這樣。
“還是希望是個例?！笔Z硝這么認為著。
東方夏周執(zhí)意要開車出門。幾人被東方夏周強行塞進了車子里。
今天立晨鳶和東方夏周兩人去拜會父親介紹好的教授。
“東方夏周居然真的會說意大利語……”石礪硝看著一臉輕松跟當(dāng)?shù)厝顺镀さ臇|方夏周……“然而她不會彈舌hahahaha……“
“我現(xiàn)在也能說了哦……”立晨鳶小聲地戳著石礪硝的袖子。滿臉都是：“快夸我，快夸我~”的表情。
“好好~乖~”石礪硝適時揉了揉立晨鳶的頭發(fā)。
“討厭啊……剛扎好的頭發(fā)……弄亂了啦！”
波河邊。
“地中海國家這點好，氣候什么的不那么惡劣，水分也比較足。人口少的話，容積率低，河邊綠地什么的倒是比較宜居?！睔W陌幸發(fā)言。
“相應(yīng)的，經(jīng)濟發(fā)展受限，基礎(chǔ)設(shè)施建設(shè)滯后，政府沒錢。”卓闕遙補充。
“還是寧可人多一點，還是喜歡發(fā)達便利的生活?！笔Z硝總結(jié)道。
……安靜。
“她們倆去了多久了……“
“有好幾個小時了吧……”
“我餓了”
“我們……找個地方吃飯去？”
“你們誰會說意大利語？”
“我……不會……”
最終三個人去了一家似乎是華人開的日本餐廳。
“すみません……您好？”
在石礪硝們走進飯店的5分鐘后。
“終于弄完了，餓死了~吃飯去……欸？石礪硝呢？”出來回到約定好等的地方的立晨鳶和東方夏周，呆住了。
“哦，立晨鳶打來的電話。她們出來了。”正等著上菜的石礪硝對著對面兩個同樣等著上菜的說到。
“你們不夠意思……都不等等我們……”東方夏周一進門就表達不滿。
“這不等著呢么?！睔W陌幸回著。
“明明來了意大利，最終還是吃的四不像中餐？怎么感覺滿是違和感呢？”走出餐廳，東方夏周總結(jié)道。
由于眾人都不愿意再坐東方夏周開的車……于是東方夏周只得自己一個人先行回住所。兩對情侶沿著波河一路散著飯。
“2點鐘吃午飯，晚飯都不用吃了?！睔W陌幸吐槽。
“是啊……吃的有點撐，對應(yīng)的，錢包有點空?！笔Z硝應(yīng)和道。
“那你們兩個把手里的冰激凌放下來……”卓闕遙一臉嫌棄。
“……點心是裝在另一個胃里的！”兩人齊聲狡辯。
“Happy Ice-cream！石礪硝請吃冰激凌！”歐陌幸很興奮。
“這是什么啊……”
總之，在回到住所的時候，幾個人又走著吃了兩輪冰激凌。東方夏周坐在門口。面帶不滿的看著還在吃的四人。
“吃冷飲不帶我！“
到達都靈的第三天。
石礪硝今天成了最后一個起床的。客廳里坐著一個很有特點的男生。東方夏周聊得很開心的樣子。“墨洛涵么……“石礪硝想著。
正在吃早餐的立晨鳶，小聲招呼著石礪硝坐下來。
“那個就是墨洛涵……今天早晨簡直是嚇到人了，凌晨起床從羅馬開了好幾個小時車過來的……不說這個了等會吃完飯幫我?guī)鸵幌滦欣睢！?p> “?。俊?p> “你睡得那個房間本來是我的……我睡的房間本來是東方夏周的……所以……“
“你要搬過來跟我住嗎？“
“是啊……本來之前商量這倆住2樓的，現(xiàn)在人都來了，總不好意思霸占著了吧。“
“來的好！“石礪硝在心里吶喊。
“這是石礪硝。那個是卓闕遙的男朋友歐陌幸?！傲⒊盔S介紹道。
互相之間道過好，終于了解到，就昨天不足5公里的駕車過程，東方夏周居然整出了兩個違章……吃過飯，車主墨洛涵就拽著始作俑者去處理違章了。立晨鳶則還是去了都靈大。
“總之，反正也沒什么事情做，要不要提前體驗一下大學(xué)課程??？“
“那是你以后要上的課程吧……而且，我也聽不懂啊……“
“有什么關(guān)系嘛，走啦走啦……“
被立晨鳶拖走的石礪硝看著身后準備出門逛街的卓闕遙兩人，顯得那么無助。
如此，便不難得知今天各位的假日……
石礪硝：“這老先生講的是什么？？？”
立晨鳶：“英語啊……“
歐陌幸：“卓闕遙……要不要找一個麥當(dāng)勞歇……歇一下，有點走不動了……“
墨洛涵：“超速了！這里不能右轉(zhuǎn)！這里不能進！停車！“
東方夏周：“知道啦——知道啦——知道啦——“
……
傍晚，客廳的地毯上。三位男同志并排攤著。
“意大利人說的英語太難懂了……“
“我以后再也不坐東方夏周開的車……“
“我的腿快走廢了……“
看著廚房里歡聲笑語的三位女同志，三位男同志們幾乎在瞬間達成了共識：“女人真是太可怕了……Happy Ice-cream！“
倒是三人整齊劃一的說出來，然后一起笑了。
傍晚，石礪硝接到了過靳銣的電話，無非是詢問為什么沒有來檢查作業(yè)，玩的開不開心，學(xué)測課程有沒有盯著立晨鳶好好復(fù)習(xí)等等等等。
“其他課都還OK，化學(xué)什么的我是真無能為力……也就是能勉強合格，拿A是不用指望了我看著……”石礪硝如此回復(fù)過靳銣。
順手瞅了瞅拎著洗漱包準備去洗澡的立晨鳶。
“這不是完全沒有要好好學(xué)習(xí)的覺悟么……”
“話說，為什么墨洛軒你在看這個，你們高中就要學(xué)這個嗎？”石礪硝指著餐桌上放著的一本：《機械設(shè)計基礎(chǔ)》……
“嘿嘿，愛好，愛好~“
真是奇怪的愛好。
第四天。幾乎是差不多的劇情，幾人前往了意大利西北部最出名的城市——米蘭。一陣倒騰后，周五中午，米蘭馬爾彭薩國際機場T1。墨洛涵站在安檢禁區(qū)外，朝著東方夏周揮手。
“等我半年哦~”東方夏周、一樣揮手作別。
“通常這種場景……”石礪硝退了下眼鏡。
“立下等我回來的FLAG的話……”歐陌幸也想推一下眼鏡，奈何沒有眼鏡可以推。
“你們兩個夠了啊……“東方夏周轉(zhuǎn)過身，擺出一副即將黑化的表情。
搭載著一群人的航班準點起飛，窗外難得的好天。陽光明媚，飛機飛往北方。50分鐘后，伴隨著下機，中轉(zhuǎn)，登機，嘴里叼著機場當(dāng)?shù)靥禺a(chǎn)（并不算）——熏烤腸的無人，在回家的路上沉沉睡去。
“……降落在浦東國際機場……的氣溫為5攝氏度，小雨。我們的飛機仍在滑行，請各位乘客……星空聯(lián)盟成員中國國際……”
總算是回家了。降落的時候，總給了石礪硝一種不好的感覺。反復(fù)一落地，立晨鳶就會從身旁消失一樣。
“也就是一年的時間啊，何況還可以視頻聊天，假期也還可以見得到……”似乎是看出了石礪硝的想法，立晨鳶緩解著兩人間的擔(dān)憂。
“是啊，也就一年。但是，會見不到面呢……我也要加油了，爭取早日拿到錄取函?！?p> “加油！”立晨鳶握住了小拳頭。
臨過春節(jié)。節(jié)前，石礪硝好不容易趕完之前欠下的假期作業(yè)。節(jié)前最后一次集中檢查完作業(yè)的下午，要回老家過年的同學(xué)們紛紛啟程和家人團聚。
除夕夜。鐵路，公路，民航……哪哪都是回家的人，或是出行的游子。
“為什么又是站票……“立晨鳶看著忘了提前買票的石礪硝，滿是不滿的眼神，不過想到即將下車了，也就緩和下來：”拜拜，我到了，你繼續(xù)站吧~到了記著戳一下?！?p> 滿街燈紅酒綠。大型商場裝飾得富麗堂皇，抓住一年中賺錢的極佳時期好好撈一筆。小商店們則早早關(guān)了門，留下大紅春聯(lián)和寫法復(fù)雜的“招財進寶“看店護院。
石礪硝看著出租車外來來往往，有些出神，待到回過神來的時候，屋外的景色已經(jīng)從繁華的商業(yè)區(qū)變成了居民區(qū)。
“家里已經(jīng)在準備晚飯了。就是單純的沒有事情做，就在家門口晃晃“一邊跟石礪硝打電話，立晨鳶在漫無目的在延安路亂逛。
“你家到底住哪里啊……管延安路叫家門口……“石礪硝吐槽道。
“你那邊呢？“
“也在做晚飯了。今天大家到的都比較早，難得可以在正常時間吃上年夜飯，“
”我們家就沒這么多顧慮。畢竟人少。明天清晨還得陪長輩去寺廟，不想去……“
“我也一樣啊，大冷天晚上還要排隊……人還多……“
”那個……我要回去了……后面再聊~“
“嗯”石礪硝按掉了視頻聊天。
“什么嘛，半天就切了這么一點？”媽媽看著石礪硝切的粗細不一的百葉絲，很是頭疼地將石礪硝驅(qū)離廚房。
石礪硝還樂得清閑。
滿城鞭炮煙花。年夜飯自然是一家長兩里短，長輩詢問小輩，姐姐逗弄弟弟的時刻。作為家里最小的石礪硝，這種時候每每只能夠逆來順受……
“算了，就當(dāng)是磨練意志品格了吧?！?p> 吃完飯，稍作休息，眼瞅著敲過十一響的鐘聲，石礪硝慢慢地起身穿上衣服，和哥哥姐姐一起順著人潮涌向城中的寺廟。
“看來搶頭香什么的今年·基本上是不存在的了呢?！蓖瑯犹幱谌松饺撕Ｖ械牧⒊盔S發(fā)來了信息。
“其實一直不明白頭香的意義在哪里。”石礪硝一向不太喜歡這種帶有迷信色彩的“民俗活動“，
“其實就是寓意著早行動，早起，勤勞的意思，百姓們希望依靠勤勞獲得收獲?！贝蟾庞X得是這樣，立晨鳶小聲解釋：“我還挺喜歡的?！?p> “喜歡就行。”
石礪硝打算索性點開視頻，幾乎同一時間，立晨鳶的視頻請求也發(fā)了過來。
“真巧啊……“石礪硝笑了。
“這個大概就不用玩HAPPY ICE-CREAM了吧？“立晨鳶吐槽道。
“大概吧，反正我們兩個誰也沒想起來這件事。省府人就是多欸……“石礪硝感嘆道。
“確實呢……人山人海。但是你們那人也不少啊”
“倒是感覺咱們這塊地方的人特別在意這些……呃民俗？”
不知不覺接近寺廟了，信號隨著周圍人越來越多，開始變得越來越卡頓了。
“那…………見？回…………聊…………對…………連我那一份哦…………拜？
最終因為信號丟失，顯示完網(wǎng)絡(luò)未連接后，自動切斷了信號。
當(dāng)……
十二響鐘敲過了。新的一年。寺院開門，前來祈福的香客魚貫而入。
“新的一年，立晨鳶的學(xué)測順利度過，爺爺奶奶身體健康，爸爸媽媽多在家?guī)滋?，家人平安即可。以及，我的語言考試也要順利?！?p> 石礪硝如是許下心愿。
“新的一年，石礪硝的語言考試要通過，要拿到錄取函，大家都要健康順利，學(xué)測和語言學(xué)校也要順利畢業(yè)?！?p> 立晨鳶也做出宣言。
兩地，同時。三鞠躬，插香。石礪硝向扔飛鏢一般將清香準確地立在香灰中央。立晨鳶小心翼翼，差點燙到手，總算是歪歪扭扭完成了參拜。
“差點又搞砸了……手被烤的好難受……”立晨鳶委屈地翻來信息求安慰。
“好啦好啦。沖沖涼水，自己也要小心啊……”石礪硝如此直男地安慰著。
煙花四起，禮炮齊鳴。
新年，人們美好的愿望，伴著萬家燈火，上升，發(fā)揚。家家戶戶迎春，大紅燈籠下，包含著老老少少對未來生活的美好期望。
第九集元日完。北高校記正劇集部分完。
下集將會講述在這之后直到石礪硝畢業(yè)之前發(fā)生的故事。作者其實不善于編記事形式的故事。立晨鳶出國，社團活動的結(jié)束，漫長的備考與畢業(yè)季，來自幾個人的真實記憶片段更多的都充斥著淚水和汗水，而且就結(jié)果而言，食之無味。在這個禁足在家的歲月，作者本人更希望，雖說是練筆吧，但能寫點至少讓自己不那么心累的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