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湘水終于聽厭了那兩個姑娘的對話,她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白湘瑩又去和她的小姐妹聊天了,于是趁人不注意再次離開花園。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白湘水除了到珈藍寺以外,基本上沒有出過相府的大門,這還是她第一次到別人家來。
比起相府,許尚書家不算大,畢竟只是一位正三品官員,又是戶部尚書。如果住進超過規(guī)格的府邸,朝堂上那幫諫臣估計早就坐不住了。
“這位想必就是相府六小姐吧?”又是一道突兀的聲音,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遇到的人都喜歡在背后說話?
白湘水扭頭一看,發(fā)現(xiàn)是個男子,有些面熟,但是在原主的記憶里卻找不到這個人的名字。
“這位公子是?”白湘水下意識環(huán)顧周圍。她今天出門沒帶丫鬟,去哪兒都是一個人,剛剛不過是和未婚夫見一面,就被慕容婉誣陷成“私會”,如果現(xiàn)在在未婚夫的府邸上被人發(fā)現(xiàn)和一個陌生男子站在一起,指不定又會傳出什么謠言。
“在下莊書玨,表字和玉,對六小姐,一見如故!”莊書玨收起折扇,向著白湘水靠近幾步。
“臣女見過鎮(zhèn)安王!”
現(xiàn)在是七月底,鎮(zhèn)安王的喪禮剛過半個月,白湘水對莊書玨這個名字可以說是印象深刻。
每個月定時舉辦喪禮,印象不深刻也不行!
“原來六小姐知道我!那本王可否認為,六小姐對我也有意?”
什么玩意兒??。?p> “還請王爺慎言!”白湘水拉開和他的距離,“民女早已和許二公子定下婚約!”
“許二公子?那個病秧子?”莊書玨搖著扇子又走上前幾步,“如果他死了,你這婚約不就無效了嗎?”
白湘水不說話,因為莊書玨說得是事實,甚至在今天之前,她也有過這樣的想法。
“六小姐怎么不說話,是不是覺得我的提議不錯?”
莊書玨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走到她跟前,甚至還挑起了她耳邊的碎發(fā)。
“王爺請自重!”白湘水一把拍開他的手,目光如炬。莊書玨顯然沒想到這位相府六小姐竟然敢打他,神情莫測
不遠處,下人聊天的聲音漸漸逼近,白湘水已經(jīng)能看到那兩個人的身影,為了相府的名聲,她立刻屈身向莊書玨行了一禮,“民女不打擾王爺?shù)难排d,先行告退了!”
不等鎮(zhèn)安王回應,轉(zhuǎn)身就走,今天這個宴會真是太糟心了,嚴重打擊了白湘水今后出門的積極性。
身后,莊書玨看著那道遠去的淡青色身影,目光更加幽深,完全不敢想象這種眼神會出現(xiàn)在,每月都會舉辦喪禮的荒唐王爺臉上。
從許家回來后,白湘水再次投入抄書大業(yè),繡花大盜還差一個結(jié)尾就能送到無涯書局。
除此之外,白湘水還要為白相準備禮物,因為八月中旬是白相的生辰。身為子女,白湘水需要準備一份生辰禮表示孝心。
按照這個時代的習俗,女兒一般都會準備繡品,原主繡工也還算不錯。然而白湘水這個外來貨表示,有原主的記憶,不代表她就有原主的技能?。?!
將繡花大盜手稿并瘦金體的練習方法一起交給得福后,白湘水為禮物犯了難。
繡品肯定是不要想了,按她的想法,直接用瘦金體寫一個壽就完事兒。然而當她將這個想法告訴清然清月兩個丫頭之后,兩人直接加快了手上繡活的動作。
萬一生辰那天白湘水拿不出禮物,還能用她們倆的繡品去湊數(shù)。
好吧,方案一pass!
白湘水和兩個丫頭打了聲招呼后鎖上書房,自己則進入了空間。她準備去書架上翻翻有什么治世之書,翻不到就寫一句名言,其它的禮物她是真想不出來了。
看了幾眼《太公陰符經(jīng)》后,白湘水覺得,還是寫句名言送給自家父親吧,這個什么《太公陰符經(jīng)》她一點都看不懂,萬一白相讓她當眾翻譯怎么辦,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想了一下午,白湘水終于定下了送給白相的禮物,書畫。
大學的時候她學過一年的水墨畫,雖然畫的不算好,不過也能勉強見人!
定下禮物后,接下來幾天她都將自己關在書房里。
聽聞六女兒在為自己準備禮物,白相上朝見到攝政王,臉色都好看了幾分。
熬了幾個通宵之后,白湘水終于在白相生辰前一天準備好自己的禮物,結(jié)果就是,在生辰當天她頂著兩個黑眼圈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
到正屋的時候,她爹的那兩個小妾都已經(jīng)到了,自家大哥和家里最小的妹妹也一并在這兒。
“六妹妹這是怎么了?”說話的是嫡長子白湘英,明年三月就是春闈,他一直在為此苦讀,今天是父親的生辰,難得會從書房出來。
“大哥!”白湘水揉揉眼睛,企圖遏制自己的困意。
“聽說三妹妹這幾日一直在熬夜為爹爹準備生辰禮呢!”三姑娘白湘雪帶著丫鬟走進了正屋。
比起剛到家那會兒,現(xiàn)在的她憔悴了不少,據(jù)說是因為趕制嫁妝。
到家沒幾天,四姑娘白湘瑩就將這位三姐做過的好事全都抖了出來。
原來,她一直不滿意白夫人為她定下的這門親事,尤其是得知白湘瑩的未來夫婿是淮陽侯世子后,心里就愈發(fā)不平衡。
于是她找到了一位和淮陽侯千金頗為要好的小姐妹,在她的引領下進了淮陽侯府,甚至還和淮陽侯世子見了面。
也不知道這位三姑娘是怎么想的,開口就對世子說白湘瑩的壞話,甚至還表示,自己才配得上他。嚇得世子直接將人趕出府,之后又立刻將此事告訴了自己的母親。
淮陽侯夫人一聽就坐不住了,馬上找機會將白湘雪的所作所為告知了白夫人。
白夫人一知道,白相和白老夫人自然也都知道了。白湘水的事情才過去沒多久,白湘雪又鬧出這茬兒,氣的白老夫人當場暈過去,養(yǎng)到現(xiàn)在都不見大好。
可這件事還是得解決,它涉及到白家名聲,而且白家還有這么多女兒未嫁,一旦這事傳出去,女兒家的親事怕就難了。
于是事情發(fā)生的第二天,白夫人就登門致歉,同時聯(lián)合淮陽侯夫人一同將消息壓下來。
到家后,又關了白湘雪一個月禁閉。白湘水回家的時候,她的這位三姐姐才從祠堂出來。
不過白老夫人的氣顯然還沒有消,依舊不愿意見她,白夫人早就看這個庶女不順眼,就更不愿意見她了,甚至還在她的嫁妝上使了絆子。
至于白相,人家日理萬機,白湘水也只有每天在榮華院用朝食的時候才能見他一面。
白家三位大佬的不待見以及嫁妝上的各種糟心事,著實讓這位三姑娘憔悴了不少。
“我瞧著,三姐姐也憔悴了不少啊,這小臉胭脂都染不紅!”
自從知道這位三姐干的好事后,白湘瑩見她就沒有好臉色。
“瑩瑩,你這是對姐姐該有的態(tài)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