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澈一掌打在曲洛后肩奪回了鋼絲,卻發(fā)現(xiàn)手中重量明顯消失了。他回過頭,便看見霍無懷已經(jīng)割斷鋼絲救下了郁落白。
他舒了口氣,扔掉了手里的鋼絲,走過去想檢查一下郁落白的傷口。
誰知霍無懷挑起手掌,對著他劃過一道劍氣。
他敏銳地避開,但還是被劍氣在斗篷上劃了一道口子。他雙手一攤,臉色有點不悅,說:“你什么意思??。肯雱邮??”
“云澈是嗎?你和那位姑娘什么關(guān)系?剛才是要合力勒死郁姑娘嗎?”霍無懷語氣簡直冷漠到了極點,眼神也沉郁得可怕。
可惜霍無懷巨大的冰山氣場在云澈面前完全沒有震懾力,兩人好似天生互不相讓,云澈一貫痞氣的臉上此刻也是凝重如鐵,死死盯著霍無懷的眼睛,說:“你的眼睛用來做擺設(shè)的嗎?嗯?我他娘的在救人!你是瞎了嗎?”
說著云澈灌注力量在手心,一拳朝霍無懷打去,霍無懷一只手抱著郁落白,便抬起另一只手也握指成拳,生生迎著云澈的拳頭揮去。
沉悶的撞擊聲響起,兩人的拳頭帶著勁風(fēng)砸在一起。殷紅的血從各自的指縫中流了下來,一點點濺在郁落白臉上。
“咳咳……”郁落白這個時候悠悠轉(zhuǎn)醒,鼻尖立刻就聞到一股血腥味,皺著眉頭氣若游絲地說:“云澈,哪來的血腥味……”她的痛感漸漸恢復(fù),伸手摸了一下脖頸,說:“我,是我受傷了?”
霍無懷和云澈都愣了一下,瞬間褪去身上的殺氣,撤去力道收回了拳頭。
“被鋼絲繳了一下,傷口不深,你不用擔(dān)心?!痹瞥旱吐曊f道。
“嗯?”郁落白朝云澈的方向偏過頭,發(fā)現(xiàn)云澈站在旁邊說話,那抱著她的是誰?她伸手推了一下抱著他的人,說:“你是誰?”
“是我!”霍無懷沒松手,反而把郁落白抱緊了一些,他心里隱隱有點不舒服。明明他和郁落白經(jīng)歷的更多更熟稔,可是好像郁落白刻意疏遠他,反而對云澈卻比一般人親近。
男性天生的攀比心還真是有些莫名其妙。霍無懷在心里默默地想。
誰知郁落白得知是霍無懷,反而表情更怪異,掙扎著扒開他的手,退開幾步離他遠遠的站著。
你干什么啊,你這么嫌棄我嗎?霍無懷差點就要把這句話脫口而出了,但是看到后面站著看戲的紅衣女子,還有一臉欠揍的云澈,他生生把舌尖上的話咽了下去。
但是可能他的表情已經(jīng)出賣了他的內(nèi)心,云澈把他臉上的失落看得一清二楚,心里沒來由地十分解氣,沒控制住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世上再也沒有比云澈更讓人想大卸八塊的人了。這是霍無懷此刻心里的想法。一貫溫文爾雅的霍無懷此刻也想把云澈抓過來暴打一頓。
而郁落白在面對霍無懷的時候本就尷尬,雖然云澈笑的是霍無懷,可是在眼睛看不見的郁落白聽來,好像是在笑她矯揉造作一樣。她瞬間臉燒了起來,沖著云澈狠狠道:“笑什么笑,你有毛病?。俊?p> 云澈被郁落白這么一罵,頓時覺得莫名其妙地委屈。他不可思議地看著郁落白,猜不透自己是哪里惹到她了。難道說她在維護霍無懷嗎?可是看著也不像啊。
他頓時十分不服氣,說:“你罵我干嘛?我是在嘲笑姓霍那小子啊,你袒護他什么啊?”
“你!你說什么!”郁落白沖著云澈的方向就要邁過去,特別想縫上他那張臭嘴!
但是她看不見自然打不到云澈,反而被云澈捉住手腕,說:“嘖,果然女人心海底針。”
“放屁!”郁落白一把甩開他的手,然后快準(zhǔn)狠地踢了他一腳。
他捂著腿吸了口冷氣,低聲說:“瘋丫頭!”
霍無懷心里的郁悶一下子就散開了,他看著郁落白的臉,默默笑了起來。云澈抬起頭正好看到霍無懷的笑容。他瞬間捕捉到了一點東西,臉上閃過了然的表情,偏過頭沒說話。
曲洛倒是好整以暇地看著這三人打情罵俏。雖然他們?nèi)齻€真的不是在打情罵俏,可是在曲洛看來就是這么個味道。她找了塊石頭坐了下來,翹起二郎腿十分愜意。并且她眼里的血紅也漸漸褪了下去,看上去像個正常人了。
就在這個時候,蘇愿也跟著霍無懷走了上來,他一眼就看見了被吊在樹上死去的弟子,目光中已經(jīng)冷意無限。然后他才把目光投向坐在石頭上的曲洛。
但是蘇愿在看到曲洛的那一刻,臉上便閃過十分復(fù)雜的情緒,有驚疑,有憤懣,還有戚戚然。他表現(xiàn)得太過明顯,以至于曲洛都已經(jīng)有些不自在地放下了二郎腿。
“你為什么要打扮成這樣?”蘇愿幾步走到曲洛身邊,一把鉗住她的手,聲音似乎在發(fā)顫,說:“呵,是誰讓你這么做的,到陵寢來畫幻花血陣?真是別有用心??!”
蘇愿身上的冷峻似乎要沖破而出,在這種威嚴之下,曲洛一下子都忘了自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妖女,居然有點懼怕他凜冽深沉的眼神,都忘了反抗。
云澈和霍無懷自然也是不知所以,看著蘇愿沒有動。
蘇愿見女子愣愣地看著他,也不知心里怎么會涌起一股濃重的恨意,一把掐住了曲洛的脖子,寒聲道:“你在冒充誰呢?”
蘇愿是個高手,一瞬間的爆發(fā)力可怕至極,曲洛回過神來,一掌打在他胸口,他沒有回防,重重挨了一掌。曲洛掙扎開他的手,捂著脖頸猝然后退了好幾步。
曲洛簡直覺得受挫,之前在沉淵別苑,她輕易地就放到了唐門一行人,如今這個看上去淡然內(nèi)斂的人,居然一出手就是曲洛反抗不了的。
蘇愿其實也不是對曲洛有什么殺心,畢竟他不是一個好戰(zhàn)之人,只是曲洛的裝扮和畫出來的幻花血陣都大大刺激了他。
他總覺得是時光倒流,恍惚不已。
曲洛看著蘇愿那個失神的模樣,突然就想起了在巫棠教的時候教主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