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歷八千一百一十一年。
西洲以北,蒼莽森林之中,發(fā)生異變。
覆蓋著無盡森林幾萬年的古老封印寸寸崩潰,蒼渺的氣息擴(kuò)散開來,這片沉寂了千萬年的古老森林,第一次在世人眼中揭開神秘的面紗……
一年后。
七夜城古樸繁華的街道熙熙攘攘,人來人往。
酒樓旗風(fēng),衣閣畫廊,丹藥閣散發(fā)出淡淡清香,鐵器鋪叮鈴啷當(dāng)熱火朝天的聲響。
來來往往行人中,除了七夜城本地族人,更多了許多外來人群。有豪情萬丈的散修,外界慕名而來的貴家子弟,也有刀尖舔血的傭兵團(tuán)隊。
無盡森林,比之從前,就像出露水面的新荷,原本暫時的平靜被打破,熙熙攘攘中,多了幾分潛在的動蕩。
但因為經(jīng)歷了一年之前的動蕩,七夜城的人也比之從前更加凝成一股神。
他們不歧視外來的人,也不畏懼外來之人,更不會讓他們破壞自己來之不易的美好生活。故而能夠進(jìn)城的人,都是經(jīng)過嚴(yán)格的盤查。
非善不得入,奸邪者拒之門外。
七夜城,本就是古老寧靜而安詳?shù)?,尤其是在本族人居住的地帶?p> 依舊是綠水青山,良田桑竹,寧靜安詳,如從前一樣。
今日,城中上下有幾分熱鬧。因著今日是為七夜城城主夫人誕辰,齊府上下大擺宴席,宴請各家族來客。
一些外來交好之輩也在宴請名單之上。
齊府上放著鞭炮,熱熱鬧鬧,歡歡喜喜,酒肉香飄出十幾里。
齊家孫子輩各個出色,皆為人中龍鳳。
大姐齊天舞,恰似烈焰碰驕陽,如火如荼,如朝如霞;二哥齊止珩正如明月青山色,皎皎湖風(fēng),淺淺星辰;三哥齊止玨潤滑如玉,談吐文雅;四妹齊天琴寒梅傲霜,冰雪梨開;五哥齊止瓊瀟灑不羈,懸壺提酒仗劍天下;六弟齊止瑜,鐵血冷傲,孤霜霸氣。
義子夏云辰,清純簡單,笑如春風(fēng)朝露;義女夏云鴛,進(jìn)退有度,行走有風(fēng),知禮知節(jié),典雅高貴。
卻是各有各的風(fēng)華。
往那一站,便覺天地明媚,風(fēng)景盎然。
有人便是沖著齊家少爺小姐而來,欲要一堵風(fēng)華,卻只有齊止珩和齊止玨到場,據(jù)說其他人都在外歷練。
由是眾人也不得不感慨,聽聞齊家少年輩皆天才,而今看來非虛言,這從個人努力程度便可窺見一二。
宴會如火如荼的進(jìn)行著,宴席間觥籌交錯,敬賀不決,歡笑滿堂。
卻有一個角落,寂然無聲,那里,黑袍斗笠,渾身上下都清冷疏離的氣息。
因為氣壓太低,原本有坐在這里的人也紛紛離去,另外換了個座。
反正齊家宴席大方得很,桌宴擺的很多,沒有必要擠在這個什么也看不見的小角落,還要遭受一人的低氣壓。
卻有一人,緩緩走來。
步如清風(fēng)明月,面若春月秋花,嘴角的笑意卻似皎皎月光,柔和了寂冷天地。
看到斗笠黑袍人,他的腳步頓了頓,心尖一顫。
很快他反應(yīng)過來,朝著那個偏僻的小角落拐去,越走越快,越走越快,頭一回腳步失了分寸,有幾分倉皇凌亂。
他星辰般的雙眸緊緊盯著那個黑袍斗笠之人,生怕一個眨眼,人就消失了。
然而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他的靠近,那人驟然起身,轉(zhuǎn)身離去。
他一晃,一個閃身就到了黑袍人原來所在的地方,卻發(fā)現(xiàn)空蕩的桌面上有一個樸實無華的小玉瓶。
他緩緩拾起玉瓶,打開,眸光微慟。
倉促抬頭,那人的身影卻已融入茫茫人海,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