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96節(jié)

　　桐塢突位于銀井灣的東邊，是銀井灣二條溪水交匯的地方，有了水的方便，整個山地都成了稻田。古人很是智慧，在二條溪水上筑了堤壩，太高了水位，水順著溪水依次流下，灌溉著這一片良田，也是銀井灣最好的田，旱澇保收。古人所在生活的地方，離不開水，首先是水井，有了水井才有人喝的水，人才能活下來。人可以餓著肚子過日子，但不能渴著，要是沒有水，要不了幾天就不行了，但是有水沒有吃的，倒能挺得住一段時間。不光是喝的水，也還有個比較玄乎的水，那就是風(fēng)水。在古人看來，一個沒有風(fēng)水的地方，也是不能住下人來的，即使是住了一代人，到了第二代或者是更后來的也就不能接著住下去，最后只能是背井離鄉(xiāng)，到他處另謀出路了。這些只有年齡大點的老人才知道，陶寬爺爺算是一個。桐塢突因為有了二條溪水的交匯，而形成一個比較突出的高地，故稱桐塢突。也因為這個突出形似船的前頭，又被風(fēng)水先生看成是風(fēng)水寶地。銀井灣是個船形，這都是多年來流傳下來的說法。因此，這個突是不愿被人挖來做田的，能開挖成田的只是在突的下部，反而對下面的田形成了一個保護。以前從外地過銀井灣是從突的前面過，而后的日子因為有了水的阻礙只能從突的后面走，才合乎情理。桐塢突離銀井灣的距離大概有個一二里路，這在后來的人感覺這一二里路很遠(yuǎn)，作為陶寬爺爺這一輩或者是更早的人來說，一二里路只不過是村口而已。既然有了生產(chǎn)隊長的安排，陶寬爺爺很是高興，等其他人走了以后，只剩下去桐塢突認(rèn)領(lǐng)田的人了。既然是好田，是旱澇保收的田，給五保戶也是合情合理，生產(chǎn)隊里的其他社員也就沒有提出質(zhì)疑，五保戶沒有勞動力，在分田時候給與一定的照顧，大家倒覺得生產(chǎn)隊長眼界高，看得遠(yuǎn)，倒也很少知道，生產(chǎn)隊里之所以這樣做，不只是生產(chǎn)隊長一個人的決定。除了五保戶的田，在桐塢突有田的人家就不多了，去了其他地方認(rèn)領(lǐng)田的人去了一大半，只有少數(shù)的人站著等陶寬爺爺去桐塢突認(rèn)田。陶寬爺爺也看到自己的二個孫子，還站在陰處等著自己吩咐事，去哪里認(rèn)田。陶寬爺爺喊過陶磊，你去外灣，帶去外灣認(rèn)領(lǐng)田的沒有這么快去的，你腿腳快，很快就能追上的。陶磊聽著自己爺爺話，沒有絲毫猶豫直奔外灣去了。陶家的三塊田，桐塢突的田，陶寬爺爺自己都是帶人去認(rèn)領(lǐng)田的，自然就吃用別人去了。外灣由陶磊去，李家屋背的田自己說好換給林家，陶家也就沒有必要去認(rèn)領(lǐng)了。陶寬爺爺就對著陶寬說：你先回家，上午就在家玩下，等我把桐塢突的田給他們分好，我就回家，下午陶磊要去學(xué)校，吃了飯再說。陶寬眼看著陶寬爺爺給陶磊安排了事做，自己卻要回家去等著，心里有些不快，但聽到爺爺說下午的事也就回家去了。陶寬爺爺說完這些，就帶著在場等他帶著去桐塢突認(rèn)領(lǐng)田的人去了桐塢突。桐塢突的田很復(fù)雜，但對于陶寬爺爺這樣的老人來說，還是有些章法的。桐塢突量田，已經(jīng)很多次了，不僅是在解放后量過，就是在解放前也有人經(jīng)常由于生活過不去的要賣田的事，既然有人賣，又是好田，買的人也就很多，不僅是銀井灣本地人，就是外村的人也來買過這里的田。因此，桐塢突的田主人的變換就是銀井灣生活的縮影。量田的次數(shù)多了，哪塊田多大面積自然心里有數(shù)，甚至哪塊田經(jīng)過了哪些人家種過，或者是租給誰種過，陶寬爺爺也是心里有數(shù)，可以如數(shù)家珍得說出這些田的由來和典故。這些跟在陶寬爺爺后面的人自然是對陶寬爺爺很是信任，只有是誰家報出家里田的擔(dān)斗數(shù)，陶寬爺爺自然能分出哪幾塊田合著是誰家的，這些也很滿意陶寬爺爺?shù)挠洃?，認(rèn)領(lǐng)田的事沒有過太久時間就被分得清楚。當(dāng)然，陶寬爺爺自己家里的田也是在場的其他人一起確認(rèn)了才確定下來的。陶家分到的田不算太好，但不是很差的那種，只有一塊田夾在別人田中間，通過陶寬爺爺和別人溝通以后還是可以換回來的。陶寬爺爺看著自己家里的田，心里談不上喜歡還是不喜歡，只要有田種，至于自己家里能種到哪一年，陶寬爺爺自己都說不好。別人認(rèn)為復(fù)雜的東西，到了陶寬爺爺手里也就簡便多了，沒有過太久就完成了生產(chǎn)隊長安排給自己的任務(wù)。其他認(rèn)到田的人就沒有陶寬爺爺那樣的豁達(dá)了，再好的田都有比較，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有了比較就憑空多出很多事情來，但對于陶寬爺爺這樣熟悉的人，別人也說不出太多的話來，只能是怨自己手氣差，桐塢突再差的田還是比其他地方好，那種患得患失的心情也只是一時，等到大家往回走的時候，也就沒有太多的話說。陶寬爺爺走在最后，聽著他們埋怨和開心，陶寬爺爺也就跟著哼哼，不說好的，也不能說差的，只由他們說自己聽著就是，但還是想著自己家里的事，剛才林家男人對著自己說的話，陶寬爺爺還是很開心的，本來自己準(zhǔn)備在分田后再去找林家的，卻不想林家卻自己找來了，既然林家要換，自己也不能讓林家吃虧。情歸情，理歸理，自己家里的事自己還是能做個主的，至少這幾年還不用和自己的兒子商量，再說自己所能做的都是為著他們好，他們很多沒有想到的事，自己都提前給做了，陶寬爺爺覺得自己問心無愧，回去和自己兒媳婦說說就是，也讓陶寬和自己再次量下門口的田，陶寬爺爺總覺得自己剛才留下陶寬來，是潛意識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