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36節(jié)

　　生產(chǎn)隊長的驚愕和陶寬爺爺?shù)捻樌沓烧率怯行┎罹嗟?，陶寬爺爺畢竟年齡大些，見多識廣自然也就會多想點，生產(chǎn)隊長是大隊支書的實際執(zhí)行人，生產(chǎn)隊長做的事自然也就是大隊支書所籌劃的。但讓陶寬爺爺想不到的是自己所有的事也都在大隊支書的籌劃里，只不過是在生產(chǎn)隊長的安排下才能做事，更不是自己和生產(chǎn)隊長的交情使然。大隊支書接著說：陶家門口的那塊田，你先把田分到林家去，再讓陶家去找林家去換，這就別開了關(guān)系，即使有人來問你，你也有個好的交代，至少在面子上不會有人直接拿這個事說事。陶寬爺爺也有些意外，自己只是對生產(chǎn)隊長說了想要自己門口的那塊田，沒有和大隊支書說，大隊支書卻張口就來。陶寬爺爺望著生產(chǎn)隊長，生產(chǎn)隊長倒有些不自在了，也只好把話挑明，對著陶寬爺爺說：我沒有和大隊支書說啊。這時候的大隊支書笑了，你不說，就沒有人和我說了。意下之言，除了你和我說話多著呢，容易還有你私下做的事都有人說。生產(chǎn)隊長只能是苦笑，從剛才的自己去陶家喝酒的事都有人給自己瞪梢，何況這樣的事，生產(chǎn)隊長想著心里也有些不舒服，但自己不舒服又能怎么樣，還得要大隊支書幫著自己。到了現(xiàn)在，生產(chǎn)隊長這才體會到自己確實是有些草率了，也想起了大隊支書開會時說的話：有事多和我說說，別一個人自己窩著，敢情這話是說給自己聽的。但又想回來，反正自己又當不了太久的生產(chǎn)隊長了，也許中午的這頓飯就是散伙飯了，心里倒覺得分田也不是一件太差的事，至少自己還是能種好分到手的田，至少比陶家的一家人要好些。陶家的情況確實比生產(chǎn)隊長要差很多：第一，陶家的頂梁柱從一開始就做篾匠活，別說是耕田這樣的事，就是最簡單的插秧都未必會。第二，陶家也有會做農(nóng)活的，那就是陶寬爺爺，看著眼前的陶寬爺爺能做幾年，估計掰著手指頭都能數(shù)得過來；接下來的就是陶寬媽和二個孩子，陶寬媽是個女人，即使是在娘家會做點，但也不是啥都會，即使是會做些，力氣也沒有那么大，舂個米吧，都很勉為其難，更別說種田的犁耙耕漅了。二個孩子更是兩手不沾陽春水的主，除了會砍柴，其他的事基本上是盲點，自己家里則不同，不僅自己會做所有的農(nóng)活，自己的女人也是一把好手，分田了自然不會過得太差。生產(chǎn)隊長有些替陶家擔心，卻殊不知陶家有著比自己高得多的收入，穩(wěn)定的戶頭和很好的篾匠手藝就是一個保證。三個人坐著，聽著大隊支書的安排，只有聽的份沒有插嘴的當兒。陶寬爺爺想著大隊支書前后說的話，也算是明白了，自己再有本事，那也只是別人手里的牌，想著以后更要夾著尾巴做人，也許這就是人的層次不同，也應那句話：你一抬屁股，別人就知道你拉什么屎。坐著說話的時間過得有些快，生產(chǎn)隊長剛交給自己女人的菜籃子，轉(zhuǎn)眼就聽到了廚房的刀響，生產(chǎn)隊長也習慣了這樣的生活，陶寬和陶磊二手不沾陽春水，自己也一樣，只要自己的女人沒有在家，估計只有餓的份。廚房里的事除了自己會磨個菜刀，其他啥也不會，但生產(chǎn)隊長卻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的缺點，只是覺得這些都是理所應當?shù)?，自古以來，男主外女主?nèi)，男人把家里吃的用的掙來了，女人就得把吃的做出來，穿的補起來。說完了正事，三個大男人也就說起了笑話。顯然，在大隊支書眼里，公事和私事不能太分開，也許他們在談天論地的中間就說了自己想要聽的。剛才的話，也給陶寬爺爺提了個醒，在大隊支書面前，盡量不要說太多，但也不能冷了場，自己也想從大隊支書的嘴里聽到些自己想聽到的事。而陶寬爺爺拿來的酒，就讓生產(chǎn)隊長放在了桌子上，并沒有放到廚房里去，喝著碗里的茶，自然也就有了進進出出的尿。二三次的尿意后，生產(chǎn)隊長有些坐不住了，干脆到廚房里去催菜，自己不會做菜，但催菜還是挺能的，這就是農(nóng)村的男人喜歡做的事，但也確實是無奈了，老干坐著有些尷尬，還說的也都說了，有些想說的，有了剛才的警告，也就怕自己說漏了嘴了，干脆不說，也許大隊支書沒有在的話，自己和老陶倒能說個天花亂墜，但現(xiàn)在不同，卻不說大隊支書是個什么，但最少自己想的和做的都沒有逃脫大隊支書的掌控，包括這次分田的事。陶寬爺爺更是如此，自己老了，也就得承認自己老了，不服老只是自己心里想的，很多事情都心有余力不足，以前還仗著自己能打得一手好算盤，但現(xiàn)在的年輕人也會，還有比自己打得更好的。見得多想得也多，但有些事情還是想不過大隊支書，到了剛才大隊支書說的，也就慢慢收好自己的心，閉上自己的嘴，但也不能什么都不說，不然這酒怎么喝下去，今天還是很愿意敬敬大隊支書的酒的，以前想的，也只是自己想想，現(xiàn)在有了大隊支書的安排，事情也就基本上大頭朝了下穩(wěn)定了。說說笑笑的同時，第一個菜也就上來了，菜是生產(chǎn)隊長端出來的，生產(chǎn)隊長到了廚房，自己的女人也就心里有數(shù)，前面的話談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自己要登場的時候，自己的登場也不是直接登場，而是讓一個個菜上到桌上就好了，有了菜就好了很多，生產(chǎn)隊長去拿碗筷。碗只是平常吃飯的粗碗，能盛個二三兩酒的樣子。生產(chǎn)隊長拿來了碗筷就開始分碗筷，生產(chǎn)隊長首先給大隊支書分了碗，這次，大隊支書沒有推辭，直接領(lǐng)受了，屁股也沒有抬起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