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錯了,早知道我就繼續(xù)裝病,何—苦—啊,平白無故多了這么些姐姐妹妹的關(guān)心??!
“可茹妹妹,聽聞你近來為了練箭不僅是不吃不喝不睡三天三夜,還心力交瘁地暈倒了,可是要注意身體才對?!?p> “對啊,身體最重要的,阿茹千金之軀,若是被這弓箭累得落下了病根,那可是劃不來的?!?p> “是啊是啊,感覺在這宮里再找不到若阿茹這般拼命的人了,我等對阿茹真是除了敬佩還是敬佩的?!?p> “阿茹可是咱們畫殿唯一進(jìn)了玄武堂的人,又肯如此下功夫,何時也給我們露一手的啊!”
“殿下不是專程在畫殿為阿茹把周木白的小院改成了習(xí)箭場的嗎?不如現(xiàn)在就去吧,阿茹,你也別藏著掖著了,也讓姐妹們見識一下吧!”
“好主意啊,不如咱們今日下課后都去看看吧!”
“好啊好啊,我去!”
“我也去!”
“那可就說好了,咱們都去觀摩,不去就是不給阿茹面子?!?p> 我還一句話沒說,她們就已經(jīng)七嘴八舌地要給我面子了,都不讓我謙虛一下的嗎?
這么多人給我面子,好歹我一支箭也是嫻熟了的了。
我是被諸人簇?fù)碇鴣淼竭@個新改的習(xí)箭場的,暫時先不要正視心里些許的忐忑和心虛,我看上去還是志氣滿滿的。
第一箭很給我面子地竄到了靶心,惹得她們一陣驚呼。
“小意思了!”我略顯謙虛地笑笑,心想:還好她們都不是行內(nèi)人。
“阿茹,真厲害?!?p> “看來玄武堂又要多一位女英雄了!”
“入玄武堂可不簡單的,聽聞武先生的要求特別高的?!?p> “那又如何,你見過玄武堂有哪個男兒也可以若阿茹這般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p> 被嘲諷慣了,突然被奉承地一番番夸贊,哈哈哈,真乃是功夫不負(fù)有心人。
“這些都是小意思的,依我看吶,阿茹若是明日真通過了武先生的考核,正式入門進(jìn)了玄武堂,那才是真正的可喜可賀?!?p> “苦心人,天不負(fù),阿茹這般艱辛,定會得神明眷顧。常言道,勤能補(bǔ)拙,況且阿茹又不拙,明日定可嶄露頭角?!闭f這話的是趙卿禾。
她一說話,我再定睛去看她們一個個,怕不又是提前商量好的給我下套吧!
“諸位謬贊了!”注意,這不是我謙虛。
“阿茹就別謙虛了,我們明日可都是要去觀摩的?!?p> “我沒謙虛!”這么明明白白的四個字都不認(rèn)識的嗎?
“我們可是都要拭目以待了的,反正我是一定要去見證阿茹的那榮耀的一刻!”
“我真沒謙虛的!”我再說最后一遍。
“據(jù)說玄武堂這一代除了韞儀公主外尚且沒有一個女子入到武先生門下的?!?p> “阿茹,我們可是很看好你了哦!”
一個個的啊,都是故意的吧,又準(zhǔn)備組團(tuán)去看我笑話,人窮志不窮:“行啊,阿茹歡迎大家,明日都去啊,不去就是不給我面子!”
她們兩兩相視一笑,那笑中頗有些得逞了的味道在。
“那真是太好了!”這一唱一和的。
“對啊對啊!”
“好了,那我們也不打擾阿茹了,你自己再好好練練,當(dāng)然也別累著了,我們明日一齊去看你!”
逞能一時嘴上爽,事后圓爽葬身場。
第一箭,不好意思,只是剛才注意力不集中,再來;
第二箭,抱歉,只是剛才沒太用力,再來;
第三箭,沒關(guān)系,只是方才恍惚了,再來;
……
第二十一箭,怎么回事???要什么三箭齊發(fā)的啊?該死的武先生,哪兒來的那么多花樣;
……
第四十二箭,天殺的,誰說積善成德的?我積的善哪里去了?
……
第八十四箭,算了吧,你以為學(xué)渣是不吃不喝不睡學(xué)到走火入魔就能當(dāng)學(xué)霸的嗎?
……
第九十六箭,算了吧,有什么大不了的。
第九十七箭,無外乎也就是被武先生繼續(xù)罵;
第九十八箭,被韞威繼續(xù)嘲笑;
第九十九箭,被她們看了笑話;
第一百箭,被嘲諷;
第一百零一箭,被揶揄;
第一百零二箭,被刺弄;
第一百零三箭,被……
“艸,老娘不干了!”我憤憤地把弓啊箭啊一腳給踢飛了,又氣勢洶洶地來到了箭靶跟前,狠狠地踢了它好幾腳。
腳尖的疼痛讓我的眉頭更皺了,我別過身又來到了弓箭的面前,把它們踩在腳底下,蹦噠著又踩又扽,最后還一腳橫沖直撞而過,像是踢球一樣把它們踢飛到了半空中,而后以一個湍急的弧度墜跌,砸到地面上揚起騰騰塵土。
“咳咳!”我背過身去,嗆死我了,怒氣未消,我繼續(xù)謾罵道,“該死的,誰發(fā)明出來的破玩意,我要能穿越,我第一時間穿過去把那人扼殺在搖籃里,我讓他這般殘害人,折磨人,干嘛發(fā)明出來這么不科學(xué),不,不哲學(xué)的玩意?吃飽了撐的沒事干的嗎?氣死我了,你最好……”
我騰騰騰地走到了那把堅韌不屈的弓箭的面前,指著它們繼續(xù)吼道:“你最好別再惹我了,我明兒要是再這個死樣子,我以后見你砍你,把你燒成灰燼,讓你永世不得超生,明白了嗎?”
胡亂地謾罵了一通,累死我了,大口喘著粗氣,雙手叉腰氣哼哼地別過臉去。
“啊呀媽呀,你什么時候來的?怎么沒聲???”一轉(zhuǎn)身正對上一個人,嚇我一跳。
“有一會兒了!”周木白還真是實誠。
“你回來干嘛???”我沒好氣地說道,“周少爺,什么東西還要自己親自回來取,你那倆小侍女不是用得挺順手的嗎?”
“回來取東西!”周木白波瀾不驚地回道,這語氣這表情都平靜得過火了啊,平靜得完全像是我方才的行為是再正常不過了的事情。
我悄咪咪地瞅著四周,突然開始心有余悸,我方才的樣子若是被旁人看到,會不會被當(dāng)成是神經(jīng)病的?。?p> “那個,我……”我有些為難,我該如何解釋的呢?
“我只是回來取東西的!”周木白說著。
“哦!”好吧,他也無需我解釋,人家根本就—不關(guān)心。
我目送著他進(jìn)了內(nèi)門,嘆口氣一屁股坐到一旁的石凳上發(fā)起了呆:天煞的韞威,你不說三天內(nèi)教會我的嗎?信你個鬼,什么藍(lán)靈一諾,絕不食言的。
抬頭,天高,云闊,陽光明媚,我認(rèn)了吧???
“茹茹!”
“嗯?”我扭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