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川手中的金絲,緩緩被拉直。
先前余楚佩聽到的心跳聲,正是從這些流動的金絲中傳來。此刻,被拉直的金絲,正沿著一種令人恐懼的方式,進入王川的體內(nèi)。
它就像一根綿長的金針,從王川的小腹丹田處,緩緩穿刺進入,并在其中卷成毛線球一般的團狀物,將王川原本儲藏在丹田中的靈力,全數(shù)吸納進去,就像是初生的春筍,種在了王川的丹田之中。
“很妖族的做法呢?!庇喑逍Φ溃骸盀榱吮WC自己子嗣的安全和成長,甚至不惜暫時吸納王川體內(nèi)所有的靈力?!?p> “若不是我提前做下準備,將那雙生并蒂蓮的功法傳授與他,別說晉入練氣五重,沒被強行墮境拖到練氣一重,就已經(jīng)是他命大了。”
王川此時眉頭緊鎖。
雖說金絲入腹的狀態(tài)很是恐怖,但實際上甚至沒有種下雙生并蒂蓮那般痛苦……要知道,那可是硬生生在自己體內(nèi)的經(jīng)脈之間,硬生生搭起了一座建筑物。
在金絲球的瘋狂吸收下,王川苦苦積攢的靈力,就像是被夸父暴飲的黃河,不多時就只剩下干涸而開裂的河床。
但是,一種并不屬于他的力量,在此刻發(fā)揮了作用。
雙生并蒂蓮處,那深紫色的濃郁月光,在靈力差的作用下,滲透到了王川的經(jīng)脈之中,代替了原先靈力的流動……那原本被吸收得一干二凈的丹田,在這股深紫色的月光流入之后,甚至反客為主,逐漸滿漲起來。
金絲球本身的吸收,仍在繼續(xù)。
那些原本彎曲的金絲,逐漸壯大起來,化作了骨骼一般的結(jié)構(gòu),隨后在此基礎(chǔ)上,生長出了血脈和經(jīng)絡(luò),最終被肌肉和毛發(fā)覆蓋。
一只憨態(tài)可掬的小貓,被等比例縮小,落在了王川的丹田之中,睡得正香甜。
而王川深吸一口氣,猶如長鯨吸水一般,將天地間蕩漾的靈氣,全數(shù)吸納到了自己的身邊,通過那雙生并蒂蓮的靈力通路,將這些原本無法全數(shù)利用的靈力,全數(shù)擠壓到了自己的經(jīng)脈之中。
那十二重樓的第五重,在并蒂蓮與天地靈力的雙重壓迫之下,瞬間洞開。
余楚佩有些欣慰地笑了。
“用天地元力,來中和自己身體中,無法吸收的月光,隨后用以沖擊自身的修行關(guān)卡……這小子,可不單只是別的地方聰明,在修行上也是敢打敢拼,一點就通?!?p> “不過,還是看不出來……”
“就算是借了他突破的天時,也依舊看不清那片東西?!?p> “究竟是什么古怪的玩意,覆蓋在了他的靈魂之上?”
……
陳秋道的臉上,滿是陰霾。
“你看看你,最近上課不認真聽講就算了,今天居然連課都不上了?”他看著王川,眼神中盡是不善:“要不是我見機行事,幫你跟修身課的教習師兄開脫……你恐怕得吃上教習師兄好一頓操練!”
王川哈哈一笑。
“我今天有事,有事嘛?!?p> “有什么事能比道院的課程更重要?”陳秋道一臉無奈:“你知道的,修行這種東西,一日都不可懈怠。”
“要不,我給你看看這兩天來的成果。”王川抬起頭,看著陳秋道。
“怎么看?”陳秋道蛋疼得緊。
王川擺出這個架勢,明顯是要跟他切磋的意思……但在過去,他們之間的哪一次切磋,不是以王川的敗北告終?
就算是甲子班與王鐘的大戰(zhàn),陳秋道驚訝之余,也把更多的功勞,歸到了當時李邀月寫給自己的那封信。
“算了,你小子肯定有自己的想法,我也不好打擊你?!标惽锏罃[了擺手。
他表里如一,真不想直接打擊王川。
大家是朋友,有些事情,他也知道不能做得太過。
“原本還想炫耀一下的,沒想到你居然不應(yīng)戰(zhàn)?!蓖醮▏@了口氣,掌心中輕輕落下一只小貓:“你看,我已經(jīng)跟本命靈獸,融合成功了。”
陳秋道手上的動作,忽然就凝滯下來。
“不是……”他僵硬的轉(zhuǎn)過身來:“你這兩天,就是在為了這件事情而奔波嗎?”
“也不算,應(yīng)該說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吧?!蓖醮ǔ隹诔烧拢骸岸?,你不覺得我這本命靈獸,看起來很眼熟嗎?”
陳秋道看著落在床上的小貓。
他的眼睛忽然就瞪直了。
“這是……跟你經(jīng)常泡在一起的,那只小貓?”他幾乎要驚叫出來:“怎么可能!已經(jīng)成長起來的妖獸,怎么還有機會成為修行者的本命靈獸?”
“本來我也是這么想的,但總有些強者,能夠顛覆別人的認知?!蓖醮柫寺柤纾骸靶∝堊约赫埩松焦泶笕顺鍪?,將它重新封印在靈卵中?!?p> “然后,成為了我的本命靈獸。”
陳秋道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出來。
他一臉悲憤地指著小貓:“你你你,你原來跟山鬼大人有關(guān)系嗎?”
“不要用手指指著我?!毙∝埖目谥校尤煌鲁隽俗终粓A的人語:“我母親就是山鬼大人的本命靈獸,這有什么奇怪的嗎?”
王川輕撫著小貓的腦袋。
“終于,我跟你之間,沒了語言障礙的問題了?!彼荒樈饷摰哪樱骸耙郧澳阏f什么,我還得瘋狂猜測,現(xiàn)在總算是完美解決了?!?p> “那還不是因為你聽不懂妖族的語言?!毙∝埛藗€白眼:“我本身遺傳了我媽咪的雙語天賦,自然能聽懂人言?!?p> “你也得找個機會,給我學學妖族語言才行!”
王川舉起雙手,一副投降的模樣。
這么奶聲奶氣的小貓咪,不投降還能怎樣?
“秋道,秋道?”王川看著一臉失魂落魄,走出門外的陳秋道,急忙叫到:“喂喂,你怎么走了,是不是被刺激到了?”
陳秋道轉(zhuǎn)過頭,一臉失魂落魄。
“是啊,是啊?!彼p眼無神:“我被打擊到了?!?p> 王川剛想說什么,陳秋道就扭過了頭。
“不要說了,現(xiàn)在說什么都晚了。”他無神的雙眼,仰望上蒼:“這是個欺騙的時代,這是個失落的時代!”
說完,他開始唱起悲傷的歌。
小貓拍了拍王川的手掌。
“你說,陳秋道是不是傻了。”她輕聲道:“好像精神有點不正常啊。”
王川笑著撫了撫小貓的腦袋。
“你錯了?!彼衩氐男πΓ骸斑@小子,接下來肯定開始憋著股勁了?!?p> “只是,他唱的好難聽啊?!毙∝堔抢露洌骸肮喩ぬ挥押昧?!”
陳秋道的耳朵抽了抽。
他的修為又有增進,自然能聽清楚小貓的低語。
“王川,你先前不是要跟我切磋嗎!”他忍無可忍,一臉悲憤:“走,上山!”
“今天我不把你打得灰頭土臉,我陳秋道三個字倒過來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