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問題嗎?”陳秋道叼著包子,看著王川驚駭?shù)哪樕骸澳憧蓜e說你第一次看這本道經(jīng),就能領悟出什么驚天秘術??!”
“不,不是這個問題……”王川看著手上的道書,進入了到達這個世界之后,最蒙圈的時刻:“道書這種東西,不應該是玄而又玄的嗎,怎么會是這種……”
陳秋道翻了個白眼。
“玄而又玄的道書當然有,但你能看懂嗎?”他把王川大張的下巴合上:“想要學習那種道經(jīng),還不被其間隱含的玄妙引入魔境,還需要大量的時間去學習,去摸索。”
“現(xiàn)在這種道書,最適合初學者,你就老老實實趕緊背吧!”
王川看著手中的書本,第一次對自己所處的世界,產(chǎn)生了疑惑。
手上這卷道書,無論是書名還是紙質(zhì),都給人一種古色古香的感覺,甚至連裝訂方式,都是最古老的的線裝法。
但其中的內(nèi)容和模式,令人有些難以接受。
完整的目錄,原文和譯文的對照,還有頁碼下方對于標注知識點的講解。這可不是什么遠古道書,分明就是一本自帶參考書的……
大學玄學課本!
王川不信邪地往后瘋狂翻頁,把紙張拍打出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音。
當他合上書頁時,兩眼一閉,神情嚴肅。
“你在干什么?”陳秋道扭過頭,看著王川一陣念念有詞:“你這什么讀書方式,這就把整本道書讀完了?”
“這叫量子波動速讀……哦不對,跟量子沒有半毛錢關系,我也沒有在讀書?!蓖醮ㄖ匦卤犻_眼睛,看著手中那莫名感到親切的道書:“我只是,有些激動?!?p> “算我求你了,趕緊背吧。”陳秋道一臉苦口婆心:“你這樣,在甲子班是混不過三個月的!”
“我知道,最后一個問題?!蓖醮ㄘQ起一根手指,深呼吸了好幾下。
“這本書的作者,究竟是誰?”
陳秋道拿起自己手中同款的《道經(jīng)入門》,指了指扉頁上三個蒼勁有力的大字。
“顧望鄉(xiāng)?”王川一字一句地念出來:“這是哪位?”
陳秋道正要回答,前方忽的傳來一個女子清脆利落的聲音。
“顧望鄉(xiāng),本宗的創(chuàng)始人,現(xiàn)任宗主,不是你口中的‘哪位’。”她轉(zhuǎn)過頭來,清麗的臉上滿是不耐之色,腦后扎起的高馬尾,隨著她的動作一跳一跳的:“還有,你們兩個很吵,拜托能不能靜下來安心學習?”
王川和陳秋道都是一滯。
這女人的氣場,著實是令人懾服。
“顧望鄉(xiāng),顧望鄉(xiāng)……”雖是平復心情,但王川的口中,依舊無聲的念叨著這個名字。
他有預感,這素未謀面的南瞻之主,跟他過去的世界,一定有某種關聯(lián)!
……
巳時的鐘聲響起,蕩漾在整座書院上下。
拖著鵝黃色衣袍的沈容,緩步踏進了甲子班。
“各位早安,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清虛峰的沈容?!彼虼蠹覝赝褚恍Γ骸敖酉聛淼倪@一年里,將由我來給大家講解《道經(jīng)入門》的精義,如果有講得不好的地方,也歡迎大家指出,沈容在此先謝過了?!?p> 一陣熱烈的掌聲響起。
就算是甲子班的天之驕子們,也都知道什么時候,該有什么禮節(jié)。
沈容滿意地點了點頭,環(huán)顧書房上下,卻忽然發(fā)現(xiàn)了一張熟悉的臉龐。
王川正托著腮幫,目光與她交錯而過。
這個女人,還真是有夠優(yōu)秀啊。他一面在腦海里回憶著先前臨時記憶的知識點,一面輕輕微笑……面對這個熟悉的、年輕好看的師姐,至少比面對那些糟老頭子好多了。
男人啊,都是喜歡漂亮皮囊的玩意。
沈容的眼神里閃過一絲錯愕。
雖說當時對這小子印象不差,但再次遇見的時候,居然出現(xiàn)在了整個道院最優(yōu)秀的班級里,還是有夠令人驚訝。
王川忽的低下頭。
他感覺,自己的大腿上,枕著一只暖和的小毛團。
似乎是察覺到王川的意圖,那只小毛團輕輕挪出了桌子,露出了一對毛茸茸的貓耳朵。
正是那一日,跟著自己上山的小貓咪!
“嗯?”王川發(fā)出疑問的低聲。
小貓咪把整個腦袋挪了出來。
它豎起兩只小爪子,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王川不動聲色地把它的小腦袋壓回桌子底下,輕輕翻開書頁。
雖說不知道這小貓咪為何前來,但現(xiàn)在,他可絕不愿意讓自己成為影響課堂的害群之馬。
那會把事情搞砸的。
……
丹霞峰上。
“父親?!蓖蹒妼⒆詈笠豢谠獨馕塍w內(nèi),向王潮生恭敬行禮。
“你我父子之間,毋須如此?!蓖醭鄙鷶[了擺手:“這次,是我們失算了,沒曾想陳玄易那老家伙,軟硬不吃,居然一點不念顧當年的情分?!?p> 王鐘的眼中,閃過一絲失望。
“甲子班,不過是名頭罷了。”他整了整衣衫,迎著熾盛的日光,臉上的自信是掩飾不住的:“南瞻這一代進入道院修行的弟子,修為能與我平起平坐的,也就那么幾人。”
“就算遲了三個月,我王鐘,依舊不懼任何人?!?p> 王潮生撫著自家兒子的頭發(fā),眼中隱有欣慰之意:“這次我去陳玄易那處,本是要給你講個情面,讓他給你換個名額……沒曾想那老家伙犟得很,居然愿意為了一個毫無背景的小子,拂了我們兩家之間的情分?!?p> “父親的意思是?”王鐘恭謹問道。
“三個月后的試劍大會,你挑準兩個人來挑戰(zhàn)就好了?!蓖醭鄙牧伺乃募绨颍骸耙?,雖然我丹霞峰一脈近些年來越發(fā)強盛,但在長老會中的聲音,太小了?!?p> “因此,我丹霞峰正在各峰游說,準備在長老會里,獲得更多的名額?!?p> 王鐘也并非榆木腦袋,聞弦歌便知雅意。
“您的意思,是讓我不要去得罪其余各峰的后裔,找準陳玄易的孫子,還有那毫無背景的小子去挑戰(zhàn),對嗎?”
王潮生笑了。
“既能讓那陳玄易吃癟,又不會得罪各峰的長老們?!彼麧M意地看著自家兒子,被陳玄易拒絕的隱恨,眼見就能得報:“從明天開始,你就去乙丑班修行,多收攏些勢力,把好苗子都帶進我丹霞峰一脈,明白?”
王鐘點了點頭,目送自己的父親御劍而去。
他轉(zhuǎn)過頭,看著外門諸峰,心中豪氣頓生。
十二峰以下,皆是渺小的俗氣山峰,不堪入眼。
“兩個不識好歹,招惹我丹霞峰一脈的家伙?!彼卉S而下,感受著耳旁越發(fā)尖銳的風聲,一腳踩在仙鶴的脊背上,踏羽而行。
“就等著,被碾成齏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