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棄氓

楔子 緣落(2)

棄氓 鳩三千 2000 2020-01-11 06:00:00

  無邊無際泛藍的黑夜侵襲了所目見之地,銀白身影點綴在崖邊。見著她,帝神便停了腳步“…阿韻?!?p>  藥韻卻并未回頭,她的目光仔細又認真的注視著從手掌中凝出的又一片“憶影”,望著這一片又一片的“憶影”悠然飄散,遠去。慢慢的,混入了那漫山遍野的“憶影”之中,再也分不清。才嘆到:“卓郎,…許久不見了。”

  “藥神谷閉谷三千年了,阿韻,我望著你能出來,可我,無顏見你?!钡凵癖磉_著自己的擔憂和無奈。

  藥韻垂了眼眸:“藥神谷閉了三千年,可,帝神殿與藥神谷的私道卻從未關過?!笔遣幌雭磉€是再也沒有再走過那條私道,都無非一個原因罷了。

  想著這三千年默默等待的日子,眼光隨著思緒便飄遠了。她知道這是多么可笑,可是她還是等待了三千年,因為或許,或許有那么一天,他真的悔了呢?她曾如此癡癡的想著。

  “卓郎……”她喚他,一如以往的親切,卻依然不愿回首見他?!澳阏f,我若不應,你不會與她結契…”淚無聲的落了,又無息的消散了:“可你會予她神格,為她筑‘鳳神殿’。迎了她全族‘榮歸故里’,重回神界?!蹦菚r,她才知道,他的心,再也回不來了。

  帝神默然,難以給予他那可憐的人兒名正言順的帝后之位,他虧欠于她,他總想著補償她,即使他知道,其實無論是什么也無法彌補這份虧欠。

  “我在‘藥神谷’等了你三千年。”藥韻扯了扯嘴角,似笑又似哭“可如今,我知道,我等不到你了?!?p>  帝神轉眸見這些承載著他與她這數(shù)十萬年經歷的“憶影”,想說些什么,眼前掠過那如花般嬌艷的笑顏,終是吝嗇于吐出一個字。

  “我便想…”藥韻望著那看不清楚的崖底“我該放了你,也放了我…”淚不斷的落,止不住,斷不了“…可,我怎么舍得呢?我舍不得啊。”

  “怎么才能忘了一個人呢?”“鳳神殿”筑成之際,七情神明等來了一位喝醉的藥神。

  七情神明揮手讓殿中侍官退下,放了手中的書,從塌上起了身。見著這位不速之客一臉苦痛之色,抬手倒了一杯茶推過去“‘忘人’?還是‘忘情’?若想忘了一個人,許久不見,自然也就忘了。于神明而言,這是如此簡單之事?!?p>  “…”這位在所有神明眼中永遠波瀾不驚,雍容爾雅的女子卻露出了一個苦笑“我忘不了,怕是再予我萬年時光我也難以忘卻?!?p>  七情神明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那,便毀了與他有關的所有記憶?!?p>  “求前輩賜教。”藥韻起身正禮鞠了一躬。

  七情神明抿了一口茶“將所有記憶凝成‘憶影’毀了就是。此后走一回‘落神崖’…”說到此,七情神抬首看了藥韻一眼“…萬世以后,‘憶影’的碎末也就煙消云散了。那時,無論是‘人’還是‘情’都將消散的一干二凈了?!?p>  藥韻默然,閉了眼,睜眼時眼中一片清明,無了醉意“多謝了!”轉身便離開了。

  想至如此,藥韻又抬頭開始凝今日這最后一片“憶影”,正是帝神上“落神峰”這一路經歷,這是他們帶至今為止最后的交集:“所以,或許,我可以忘了你。也忘了這不盡歲月的相依相持,也就…再不愛你了?!?p>  帝神聽此,不禁皺了眉。環(huán)顧這四野的“憶影”,心卻有了許久未曾出現(xiàn)的惶恐,卻怎么也尋不得那令他如此的源頭。或許是說,他怎么也想不到這世間還有什么可以令他惶恐不安。

  “那,便也如你所愿了?!蹦曋@最后一片“憶影”的成型,她知道,這便是他們最后的結局了。反手一推,這片“憶影”便也融入了那無邊的“憶影?!敝辛耍骸爱吘?,即使是‘鳳神殿’,于你與她而言,都是委屈。”

  藥韻終于還是平和的笑了,至此時,藥韻再未看過他一眼,而后,一躍而下。

  “阿韻...”本能般的,剎那間,帝神便踏出山崖,伸手即將拉住藥韻時,藥韻反身看他,揮袖劃出利刃:“三千年前,你求的事,我應了?!?p>  帝神卻不懼這利刃,硬接了這次攻擊,不顧被劃傷的右肩,依然伸手去抓她:“你若心有不愿,你細細于我說便是,我沒有不應的?!倍诖藭r,無數(shù)彩光飛升于空中,又飛往神界各處,在剎那間炸裂,帝神有感,回首去看。

  “你...”帝神不可置信的去接那已歸無的彩光,待確認了這毀去的是什么時,方回首想去質問,卻見那已遠落而去的女子已快看不見身影了。

  藥韻已閉上了眼,在那無數(shù)“憶影”炸裂之時,那數(shù)十萬年的歲月中關于他的所有身影都被抹去了。她親手毀了所有承載他與她這些年經歷的記憶。

  這數(shù)十萬年他們相依為命的記憶,在這萬千世間里,便永生永世只他一人記得了。除去他那逐漸淡去的記憶,將再也沒有什么可以證明他那段痛苦掙扎的歲月了。想到如此,帝神不禁停住了腳步。再回神時,她已再不見身影。在這萬千大小世界之間,他再也尋不見她,也再也尋不回她了。正如那段一去不復返的歲月和那永不恢復的記憶。

  他,終于永遠都是那高高在上,萬人敬仰,鳳族全族唯一的依靠——帝神了。

  ……

  “晏君同,你怎敢如此蠱惑她。她便不是帝后了,也是一方主神。待她回來之時,必不饒你?!睔鈩輿皼岸鴣淼娘L神,隨著她那飛疾而來的身影,“七情殿”不斷破碎倒塌。

  “洛瑤,藥神強行自毀‘憶影’,又直接入了‘落神崖’,只怕轉世之時會化為癡子……”七情未動一分怒氣,甚至笑的溫柔,只殿宇雖在不斷毀壞也在不斷修復。

  洛瑤臉色一變“回來再找你算賬!”轉身便不見了身影。她著急去追藥韻。

  只余七情神明一臉復雜,揮手間也離了“七情殿”。若不是她對于他的情愛總是這般懵懂,他何苦在藥神這件事情上面動心思呢?

鳩三千

高中的時候,有一段時間,聽了幾個故事,心有憤慨,寫了這篇文的大綱。其中一個是這篇楔子的原型。這個故事是我之前同桌講于我聽的,有一回回家回校的時候,她以一種講新鮮趣聞的口氣告訴我,她見著她表舅在外面養(yǎng)的小三了。她告訴我,她表舅年輕的時候犯了錯,進了監(jiān)獄,她表舅媽一個人贍養(yǎng)兩家父母,養(yǎng)著剛出生的兒子。后來她表舅出來,她表舅媽從娘家借錢給他表舅做生意。有錢之后便養(yǎng)了這個第三者,回去要和她表舅媽離婚,她表舅媽不答應,因為他表舅欠她表舅媽娘家錢,到底沒敢離婚。卻在外面和這個第三者又生了兒子,辦了婚禮,買了個假結婚證,甚至給這個第三者開了個酒莊,給予這個第三者穩(wěn)定的收入。她表舅媽包括大多親戚都知曉,卻都默默無語。我曾想,不離婚,鎖住的究竟是他還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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