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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面商人之一言千金

第80章 生死未明 如意算盤

位面商人之一言千金 雙人一余 6702 2020-08-07 08:52:51

  七日,于不凡喪事停妥!梁王回了云都。連夜披風帶雨長跪在龍華殿外,北宮烈吃驚之余,怒斥梁王擅離職守、無召入宮。握著出現(xiàn)在玉桌上的火云令閉了閉眼,離北宮樂遙斬首還有兩日:于家,這是在威脅他!

  燭火通明,焦灼整夜后仍是一籌莫展。于家自來神秘,與白家又無交集皇后看在眼里也是愛莫能助。不過適時提醒道:如若風家有人愿意出面,想必還存有一線生機。

  晌午剛過,北宮律便因體力不支被御醫(yī)給抬回了王府。長途跋涉加上氣衰力竭,又趕上連夜雨染了風寒。北宮烈嘴上不滿心中卻不忍,人既然已經(jīng)提前趕了回來再行責罰也是于事無補。悄悄派大內總管將皇后的話透露給梁王知道。又從旁敲打:此案已交由北宮行止監(jiān)察,有什么臨別之言、未盡之事,自己上昱王府解決!別私下整些看不見的幺蛾子。

  早朝期間,北宮烈當著眾人面駁回了左相提出延后婚期的折子。正好借這樁喜事將風云樓帶來的晦氣給沖上一沖。如此一來百姓嘴上雖還念叨舊聞、眼中卻更關注新事,也好趁熱打鐵將話風往別處帶帶。

  皇家難為,最怕沾上是非。尤其是與那幾大世族撇不清的事兒!所幸便撂了挑子,做了那甩手掌柜??s頭功誰不會~惹不起咱還躲的起。連夜攜皇后出宮去了蒼山的避暑別苑。

  …………

  一方歡喜、一方憂愁。

  絢麗的陽光跳躍在青石板階上,熱風陣陣席卷而來。樓閣飛檐上幾只筑巢的喜鵲嘰嘰喳喳個沒完,院中人兒亂作一團。

  “那件是左相府送的,放西邊!”

  “太子府和皇宮來的放東邊,都輕著點兒……禮單呢?禮單在哪兒!”

  “去去去,拿禮單來!每批東西都需核對準確了?!毖詪邒叩母咭粽泻袈暟殡S著匆匆的腳步響徹前院。

  這兩日,王府的熱鬧與那南街的冷清形成了先明對比。云都百姓的生活也漸漸開始復蘇,談論的焦點不是圍繞著昱王府那進進出出的數(shù)百抬嫁妝,就是那位人傻命貴、廢材變寶愛整偏方的昱王妃。

  親友禮單、喜帖宴客

  昱王大婚如期舉行,快的只余十日時間做準備。王府上下彌漫著一團躁氣,大呼小叫已是習以為常。嬤嬤們雖早已安排周全但還是小心謹慎,就怕忙中出點紕漏鬧個不大吉利。府中只要是能跑腿兒的,各個都腳不沾地。進入了前所未有的歡喜、忘憂、數(shù)錢時代!

  稀世珍寶、古玩地契鋪天蓋地砸來,大大小小的箱子堆了個前后滿院。為數(shù)最多的就數(shù)那攬月錢莊送來的西海添妝,稱的上是江山半壁、財積如山……晃花了一眾眼!

  濯陽殿外的靈澤彈指如飛、算盤奏起,噼里啪啦撥著篡在手心的金豆子、喜在眉心。

  與此同時,風嬤嬤帶著春雨火急火燎的殺回了王府。

  她們一大早出府為取半月前定制的琉璃馬車和一些外出物件。誰知道掌柜竟然一口咬定東西已被王府管事給提前取走了。一家、兩家……家家如此,竟都被人給捷足先登?。?!

  折騰半日、白跑一趟。

  “是誰?不要命了!膽敢在姑奶奶手中奪食??”春雨銀針在手、單腿叉腰,鼻子都快氣歪了。就連以往淡定的風嬤嬤這次也動了氣,當著車行掌柜的面發(fā)了一頓火:

  “啪!你這是故意和昱王府作對不成!定金既已收、怎敢賣于他人?!”車行掌柜大喊冤枉,擦著額頭大汗……磨唧了半天才蹦出一句話:

  “小人哪敢啊,那人持著王府令牌又出了雙倍價錢。小人哪兒分的清真假,也只能聽命行事了?!崩迒实哪?,停頓之余突然想起來,急道:

  “不過,那人只是付了錢東西都沒動。讓我們提前一步送,送到昱王府上……”嬤嬤和春雨一愣,原以為東西被搶了現(xiàn)在倒聽出個意外來。見那掌柜不似說謊便也無心再去追究,匆忙趕回府上看了再說。

  “這年頭真是怪了,還有人錢多人傻,趕著充當冤大頭的!”回府的路上春雨嘟囔個不停。她定要找朔華問個清楚,是誰吃飽了撐得?閑到發(fā)慌……膽敢大早起跑來戲弄姑奶奶。等抓到了人先讓他吃一針!

  兩人前腳剛入府,后腳便在廊亭拐彎處被人撞了個滿懷。

  “哎吆!”

  “啊~嬤嬤贖罪?!睋渫ㄒ宦?。

  春雨眼疾手快,扶住風嬤嬤。被這一撞出門受的氣“噌”一下上了頭頂,落下臉來就是一頓訓斥:

  “著什么急!前些日子的規(guī)矩都白學了不成?大白天魂游呢!帶著眼睛只管走都不看路嗎?”小丫頭哪經(jīng)過這種事兒,嚇的眼紅一哆嗦。只聽后方接著一聲急呼:

  “……姐姐吆,您可算回來了。我這兒正遇上點兒事兒,快跟我去瞧瞧。”言嬤嬤哪兒還顧得了那嚇壞的小丫頭,看到兩人就跟見了救星,也不急著去濯陽殿請示了。上前一個箭步,著急忙慌的拉起風嬤嬤就走,春雨被這一打岔也好奇的跟去湊熱鬧。

  原來言嬤嬤在清點各府的賀禮時,莫名多出一堆東西來。沒有禮單不說,實物更是讓人看了詫異……各個兒都是大件兒!瞧著是挺新鮮:非黃非白,非瓷非玉~真說看的過眼的也沒幾樣兒:香車寶馬、軟椅羅帳,挨個兒吐槽的倒有不少:陣盤橫刃、弩弓炮筒……

  這都是些什么東西?。?!

  上前摸了半天,不是木鐵就是竹炭?莫不是哪家下人給送錯了地兒?哪有人大喜臨近送這些的?!

  半點兒貴重沒有、不沾喜氣不說怎么看怎么冒晦氣……

  一圈兒問下來,院中人各個搖頭干瞪眼,竟沒人知道東西是打哪兒來的。這到底是收還是不收?!

  風嬤嬤和春雨見到實物后一陣無語,果真如那掌柜所說:小姐定制的貨都被管事給提前送了回來。仔細核對下還多出一批古怪物件,風嬤嬤瞧著眼熟,思索間面露錯愕、臉色難看起來……

  “這,這是……誰送來的?!”她隨侍伊太妃多年也算見過些世面。軍械庫里的東西,怎么會無緣無故出現(xiàn)在這里???

  …………

  含涼亭、消暑殿

  陣陣花香、絲絲水汽。

  北宮行止去了霜華殿會客,言千金則躺在濯陽殿外的藤椅上躲清閑。聽著靈澤在旁細數(shù)著攬月送上的暗賬,算盤珠子撥的噼啪響:聲聲放光、悅耳回放。怎知身旁人手上動作一停,讓秋荷將那眼熟處的抵押地契找了出來,拿給言千金過目。

  “紅袖畔?!”云都三寶之一,風云樓已毀剩下的兩處都是日進斗金的地方。既然落到自個兒手里,那就開開心心的沒收了。扇子一扇懶洋洋的道:

  “……讓雨熏接手這地方!好好打理~”靈澤會心一笑。小姐難得的大方,就雨熏那火辣性格還真是適合!做好標記待賬目查完后再交給朔華安排。手上不停繼續(xù)盤點。

  蟬鳴聲綠蔭處,同是在殿外與她們一墻之隔的地方。兩人對弈,一人品茗。

  梁王連敗兩局、停手暫歇。豪邁一笑愿賭服輸,扔下手中棋子朝旁使了個眼色,喝茶那人忙起身向北宮行止行了個大禮。

  “多謝昱王出手相救!”二十出頭、六尺身高,氣勢剛鍵似驕陽、出言冷硬如寒霜。身姿英挺、眉鎖虎目,是個血性男兒。

  “相救?本王不記得救過誰!”北宮行止看此人面生。望向梁王露出笑意,來者何意都是心照不宣。

  “哈哈哈……無妨!這是內子娘家人,姓伊單名一個奎。我新提拔的副將!”聲如洪鐘、腰披環(huán)甲,雖瘦卻霸氣猶存。塞北勇猛莽夫多、詩情畫意少,他在那兒一待數(shù)年,都給活糙了?;貋砭褪职W拽著皇侄先殺了兩盤棋,熟絡一下感情再談正事兒。

  “一別多年,皇叔灑脫依舊!”當年自愿上交兵符、誓要游歷四海的人,最終卻被困在了北塞淺灘。數(shù)日快馬輕減不少,性情未變脾氣倒是有所收斂,依然是他記憶中的那個豪爽豁達的小叔叔。

  “好茶!”梁王三杯靈茶下肚,渾身熱汗急流,風寒去了大半。拍著北宮行止的肩頭滿眼欣慰。燕王妃母子中毒之時他從北地尋了成批藥材最終卻沒起效用,今日看見眼前人病去如剝繭、脫胎換骨不似從前,一時熱淚哽咽。

  “老了!”本以為北地一去從此生死一別,哪曾想在他巡視到珞谷要道之時收到樂遙闖下大禍,回來的一路上都在想著救人的萬全之策。最后也僅余一招!此番之行若能成功,樂遙從此改名換姓而他則要痛失一名良將……深嘆口氣,若是如此也只能認了。伸手指著副將伊奎:

  “此子是樂遙在北地時所救,兩人情同手足、關系親厚。這次可否讓他們在臨刑前見上一面?!北睂m律心痛,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樂遙是伊太妃臨終囑托,自小就長在他身邊。骨骼驚奇、聰慧過人,想法更是異于尋常人等。雖無血緣但卻甚過親子,是他心尖上的寶貝。早知今日有這下場說什么也不會隨了她尋人的意愿,心下一橫、割舍不了只能兵行險招。

  “皇叔應該清楚,這件事圣上要給于家交代,我也無從插手!”北宮行止記得言千金曾在梁王手里吃過虧。這次梁王來的突然,是為求人還是另有打算……兩人一時沉默,氣氛略顯尷尬。北宮律本想上門探路,眼看說情沒戲便索性直來直往。

  “唉~當初是我眼拙了?!睕]看出來那言匹夫的嫡女竟是個扮豬吃老虎的主。為了那不孝子他算是把左相府的人都給得罪光了,如今哪還有臉去上門求人。

  “不如你替我問問昱王妃,皇叔就這么一個女兒,什么條件……任由她開!”北宮律提著口氣,沒有比這情況更糟了。若救的了人他自愿散盡家財……

  “皇叔嚴重了,救人之事我雖插不上手但安排你們見面倒是不難……”人他是救不了!梁王此行求的是風家,言千金就坐隔壁,這園中交談自然是聽的一清二楚。

  “好,見面也行!”北宮律拍腿咬牙一錘定音。他沒指望風家真愿意出手,能等到這句話已是知足。大理寺青庭獄不是收一般囚犯的地方,縱使他拿出梁王的戰(zhàn)功也換不來隨便出入的權力。

  “皇叔既然回來了就先多休息。待我稍作安排,樂遙的事情急不得?!北睂m行止薄唇淡眉不動聲色,依舊如下棋時那般不瘟不火。讓梁王一時心中沒底,剛說好的見面,這是又沒了準信兒?

  “休息?!……哈哈哈,那行!反正我此次行蹤隱匿,家有不孝子看著也心煩。我今日就住你這里了?!闭f著一個屁頓兒坐回了原位、氣的發(fā)抖。他哪兒還有休息的時間?樂遙的事都火燒眉毛了,可他急人家不急!隔壁那位更是不急!

  “啪!”氣死他了。后槽牙都快磨掉了。他心知這次送信是言千金所為,他承了這份兒情、埋好的坑等他,他也跳了……怎么還在這兒給他打馬虎眼兒!怪不了別人,只氣他怎么會有這么個軟硬不吃的懼內侄子!

  北宮行止淡笑不語只管喝茶,言千金曾答應過景休會保人,估計也早有對策。多說無益,至于需要什么籌碼還得看夫人的心情了。

  看似僵持之時,一人單膝跪地。

  “求昱王開個恩典。距離樂遙郡主大限也僅余兩日,不知今夜能否安排我們見上一面。伊奎受此大恩,必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那眉目硬朗的少年,低頭抱拳哽咽懇求。讓正打算再拖個一日的北宮行止有些尷尬,不逼急了事兒不好辦……哪知正準備開口,突然一道銀光從墻外滑過,銀月開始躁動不安。

  “好吧!皇叔暫且在霜華殿住下,今晚我們先去見人?!卑矒崃算y月,北宮行止也不多停留。態(tài)度轉變過快,讓梁王主仆還未作反應人已往前院而去。

  “王爺!昱王,這到底是幾個意思?我們……”伊奎雖有些木訥卻也看出了怪異之處。梁王抬手阻止,望著北宮行止消失的方向愁眉不展。心中隱隱生出不安。

  宏裴上前見禮后,陪著兩人去了側殿休息。

  …………

  “老狐貍!”摸著笨重的炮筒,言千金半天吐出三字兒。北宮行止也是微微詫異,沒想到皇叔把心頭寶都甘愿掏了出來。

  “將軍炮,是北塞外族制造。軍械庫里照著仿制了幾臺但樣子都不是太美觀。這件應該是原裝的?!北睂m行止嘴角上揚,前些日子言千金在云都兵器營改造了一架弩弓他是知道的。沒想到這手藝被剛回來的梁王給盯上了。

  “他倒是好算計,紅袖畔的地契再加上這些虎狼物件兒就想換取風家一個保命的機會???”言千金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兒。一時又說不上來。

  “聽皇叔說,樂遙在北地曾救過一人。姓伊,今夜也一同探監(jiān)。”兩眼盯著心上人生氣的小表情,一刻也不想錯過。

  “恩?……梁王打的什么如意算盤?”言千金拍了拍粘在手上的灰,讓風嬤嬤將這些東西先挪去后院。

  “算盤自然是有,晚上便見分曉!”北宮行止神情自然,語氣篤定。

  “他可別在于家眼皮子底下再動干戈。”言千金一挑眉,之前讓風緋璃帶給于家的信還未收到回音。也不知道暗中跟著景休來云都的都是些什么人?喪事上沒見有半點兒動靜,就這城府深不見底,不愧是四大世族里出了名的息事寧人。北宮律可千萬別傻乎乎的一頭撞上去!

  “何以見得?”北宮行止饒有興趣的問道。

  “風家懸濟醫(yī)館十年前易了主,隱于人后現(xiàn)在怕是獨占鰲頭成了西沅各大藥商的老東家?!毖郧Ы鸾諡榫靶菖嘤`藥,基本上將各大藥商的稀世靈藥摸了個透。經(jīng)商她不擅長,識藥可以說是門兒清。什么藥長在什么地方?從哪邊兒運來?如何培育?空氣里一過她已了然于心,何況都是些普通藥材。

  “難怪!”北宮行止想起了之前尋找解藥時的艱難,風家介入后才有所好轉。經(jīng)此一事,于家被列入了昱王的黑名單。

  “看來,今晚怕不得安寧了?!绷和跏裁雌??也是個護短不要命的!探監(jiān)這么好的救人機會,他怎會輕易錯過,搞不好可能鬧出大動靜。

  兩人一對視,北宮行止去吩咐宏裴關注梁王動向,言千金則先一步去了青庭獄。獄門口碰上跌跌撞撞的言修遠,一個大活人整的似霜降的茄子般無精打采。衣衫褶皺、青絲蓬頭滄桑不少。往日的「天下第一才子」的臉都快瘦沒了。那兒還有什么陌上如玉的公子樣整一個醉鬼!

  “你在這兒做什么?”本想繞道而行的言千金,終是現(xiàn)出身形問向獄外徘徊之人。言修遠沒想到日落西山了這鬼地方還有人在?一時嚇得酒醒了七分!

  “我,我路過!來看看……”說話吞吞吐吐、走路東倒西歪,一副言不由衷的心虛樣兒。

  “沒事兒就別待這里,言陶憂應該不會喜歡左相府被卷進來!”知道這個庶弟與景休關系不錯,一時郁結在心也能理解。不過若因此做出些出閣傻事可就得不償失。言修遠猛然抬頭對上一雙皎潔如月的星湖,說者看似涼薄聽者卻覺暖心。沒料到言千金會好心提醒他。

  “我真的,就是隨意來轉轉?!眱深a通紅,說出的話底氣不足,似是借著酒意打幌子在裝作強辯。

  “哦?姑且信你。今日我沒看見你,你也未出現(xiàn)在這里?!毖郧Ы鹪挷欢嗾f點到為止,提步就走。

  “……嫡姐……”言修遠不知不覺喊出聲來。前方的腳步略停,回身勸道:

  “回去告訴你娘,蕪涼知州的楊家別依附錯了對象。有些家族是很強大,但終歸不是常駐也非本家。我可不想到頭來讓父親大義滅親、先祖蒙塵!”

  “你!你是如何得知?……”言修遠嚇的不輕,他是有意出現(xiàn)在這里但沒想過要害誰。自小接觸于不凡也是因機緣巧合,雖有私心但也從未真正想加害于他??勺罱K事情為何還是往他最不想發(fā)展的方向而去……

  “我知不知道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回去告訴楊夫人重要關頭,腦子放清醒一些,選對了、別犯混!”她言盡于此。風緋璃說當初風家生意場上似有楊家人插手雖不顯眼但很關鍵。她姑且當做那楊知州是為這位沒坐上正房的姑娘出氣,不做他想。言修遠瞬間如被針扎破的氣球一般,整個人松垮下來。

  極小聲的道了句:“是,謹記嫡姐教訓!”

  “回去幫言相好好打理靈澤送去的賬本。一部分上交國庫,皇上定會記相府大功。剩余的留著府內自用。這樣漸漸也能脫開你娘舅那邊的牽制,若楊夫人能脫身出來,便是再好不過!父親,不是傻子!適可而止?!卑胩斓炔坏交匾?,言千金上前兩步。只見身前人雙眼微紅道:

  “姐,為何幫我?!為何……”

  “我沒幫你,住在相府之時楊夫人也沒虧待過我。算是一報還一報,今后左相府的興衰就系在你身上了。不要讓我失望……”言千金拍著身前人的肩頭,語重心長道。臨走前還悄聲留了句話,讓言修遠傻楞在原地。直到感覺絲絲涼意才驚覺余暉斂盡、月色初升,嫡姐已不知去向。心中一掃陰霾舒暢輕松下來,嘴角微微揚起、眼中泛出淚花,默默轉身回了相府。

  …………

  月光清冷、人少客稀。

  一輛普通的馬車噠噠而來,穿過鬧區(qū)駛入僻靜。梁王心中藏事兒,面上輕松不得;伊奎一臉忠心護主猶如奔赴刑場、視死如歸;相比之下,北宮行止倒成了三人中最為自在的一人。

  “到了!”朔華一聲輕吁,上前與獄卒交涉。

  “本王就不進去了,見不了生離死別的場景?!北睂m行止穩(wěn)如泰山,讓梁王心下一松。這位皇侄不好應付,如此甚好!倒是省去了他事先準備好的說辭。

  “多謝!”

  看著主仆二人通過身份驗證,進了大理寺獄。北宮行止指間一松放下車簾。

  “去前面喝茶?!?p>  “是?!眹}噠的馬車繼續(xù)前行,寂靜的大道上馬蹄敲著石磚,聲音空曠、回蕩徘徊。似是警鐘一般讓暗中潛伏的身影們躊躇難安。

  …………

  若說夜里哪兒最熱鬧,東街的說書館、西城的酒肆賭坊、沅河中央的紅袖畔,車馬擁堵的長香街。必是人滿為患、賓客如云!四去其一,如今只余三處。相較而言說書館最為清凈,是個適合等人的好地方。

  還未踏進說書館,就聽到撫尺一拍!

  “啪!上回我們說到:太妃托孤、賢王育兒。話說這剛出生的郡主啊靈氣十足、生的乖巧可人…………雪泡梅花酒、殺敵絕情處!明明是個嬌滴滴的女娃娃卻偏偏獨愛男兒裝…………”

  茶館二樓,一桌、一椅、一扇、一撫尺。老先生口若懸河講到精彩之處:“提劍弒父,白骨砌山,所謂恩怨情仇只是將這人世走一遭、名利得失又有誰人說清道明!”

  “……啪啪啪……好!”

  “可惜了!這郡主最后居然自刎謝罪?”

  “可不是,巾幗不讓須眉啊!”堂下眾人贊不絕口、意猶未盡。

  二樓雅間,珠簾微動、白衣飄飄,身在夜里尤為顯眼。

  “尊者!梁王去見人了?!?p>  “何人陪同?”聲音溫和,氣質清雅。帷帽白衣、不見真容。

  “帶了一個下人?!?p>  “昱王和王妃沒去?”

  “昱王在樓中喝茶,昱王妃未見?!庇陂L生摸著垂在腰間的藥囊,陷入深思……

  “將消息放給長絕,梁王今晚若帶人劫獄、生死不論!”

  “是!尊者,那風家人的信?”

  “她只說別動獄中人,可沒說別人先動了手我不能還的!”于長生嗅著藥囊溫和一笑:言千金!我可不算違約,要論起來!也是你算漏了。于家祖輩可都是醫(yī)人在先毒攻在后。老家主將他們二人和于家未來都放在了那小子一人身上!如今生不見人、死不見尸。別以為一場作秀的葬禮就能騙的過他!

  “那小子,有消息了嗎?”

  “還沒,不過言相大人的庶長子有些古怪!”

  “言修遠?……不到萬不得已,別動左相府的人!”風家人的面子得給,何況還是位年紀輕輕的神醫(yī)!他于家是能息事寧人,不過不代表此事就可以一揭而過!

  “尊者,您看看這個?!币粔K染血的衣角碎料遞給于長生,燭火一照、火云微顯。

  “哪兒來的?”茶杯應聲而碎。

  “沅河西面找到的,推測是著火那夜留下的,大火過后降了場雨,痕跡已查不到。”

  “啪!去找長絕派人盯著,我倒要看看——是誰?這么吃里扒外!”居然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劫殺那小子。

  “真是能耐了!通知各處留意少主消息,是死是活先將人找到再說!”于長生頭疼,那小子搞的什么名堂?原以為是場假死為了炸他和長絕現(xiàn)身?,F(xiàn)在看來怕是危在旦夕,這次事情他們有些托大了,估計那小子從一開始都不知道他們醫(yī)毒雙絕的存在……

  “遵命!”

  “啪!該死……”

  一道白影揭簾而出,有著于家醫(yī)尊之稱的于長生氣的拍裂了身前的桌子。

  這一幕恰巧被對面雅間的北宮行止盡收眼底,聽著朔華回報的消息嘴角掀起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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