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夜色,這樣如影隨形般美人,莫軒牽著她的手,似任性的諜影穿過茂密的柳枝,消失與夜色深處。
輕身一躍,又在高低不平的屋脊上出現(xiàn),一黑一粉,仿若粉裝被黑影掠去,不管不顧的將其帶回巢穴。
卻在鴻運客棧的屋脊停留,停留間相視羞澀。
“除了那對兄妹,柳家院外還有人等我去支配。固然柳常在小看他的對手,可我們不能大意?!?p> “你到底要說什么?”
“我的房間里,床頭的包裹里有黑裝,也有面紗。你若跟我回去,換去這身粉裝再去。你若不去……”
莫軒頓頓間又道“你也可以在房間里等我,等我忙完柳家的事,有些話我想和你說。你若要走,等我說完再走也不會晚。行嗎?”
“……嗯。”韓羽遲疑中嗯的干脆。
一番屋脊上的輕輕私語后,莫軒離去,消失在夜色。
韓羽調(diào)皮的眉頭上挑,不服氣的嘴巴一撇“我可沒說不去??!”
右手手背一陣輕微瘙癢,借著夜色可以看到不清晰的紅色斑點。
韓羽知道,留下來的時間不是太多。好在有夜行衣和面紗。
……
莫軒返回柳家附近時,劉奎和于友早已等在莫軒返回的必經(jīng)之路上。
于友見面便問“少主,怎么會有一個穿粉色衣服的女子,不是來搗亂的吧?”
“不是。是韓羽?!?p> “啊?!庇谟?、劉奎幾乎同時而語。驚愣之后,浮現(xiàn)詭異般的竊喜。
“其他人都不可懈怠,別以為暫時沒有行動就可以大意。大院里是否有動靜?何安俊兄妹可曾出來?”
劉奎一禮“院子外面的人您都可以放心,一個個敢有半點大意,屬下第一個不容他們,個個都精神著呢?!?p> “那就好?!蹦?。
于友道“何安俊始終不曾走出來。院子里也沒有任何動靜,就是何水寒找過您,說柳常在的臥室里機關(guān)套著機關(guān),按照地面上臥室的大小推斷,柳常在睡覺的位置應(yīng)該是在地下。”
“還有別的發(fā)現(xiàn)嗎?院子始終沒有巡查守夜的?鴻運客棧掌柜也沒有離開柳家。”莫軒。
于友“沒有。也是夠奇怪的。按理說,院子里不應(yīng)該一個守夜的仆人都沒有才對,這空城計空的邪門不說,鴻運客棧掌柜的從昨天晚飯時分進入柳家,到現(xiàn)在也不見出來?!?p> “不是有詐就是柳常在自認他的機關(guān)萬無一失。我進去看看。對,若是有女子路過,不要輕易動手。韓羽出身圣女教,不見得老老實實在客棧等我回去?!?p> 莫軒說完,直奔柳家院墻,縱身間,如輕點踩踏之物,輕健身影騰空而起,悄無聲息的翻越高墻。
劉奎隨后一句玩笑“記住了。別傷了少夫人!”
于友嫌棄一瞥“我沒那么傻。”
語落,二人鉆進夜色黑暗中。
隨后不久,一個纖細的黑影被于友、劉奎發(fā)現(xiàn),二人健步上前,迎面而去。
見是熟人,韓羽輕聲道“我,韓羽,乞丐。”
二人微微一禮,劉奎道“我家少爺已經(jīng)進去了。去了柳常在的臥室?!?p> 韓羽略有深思。
“圣、韓小……”
“叫我韓羽就行?!?p> 一時不知怎么稱呼的于友干脆稱韓羽為韓姑娘。并說出心中疑慮——院子里不應(yīng)該一個守夜的仆人都沒有,這空城計空的邪門不說,鴻運客棧掌柜的從昨天晚飯時分進入柳家,到現(xiàn)在也不見出來。
問韓羽怎么看。
劉奎不解,圣女再厲害不是神人,這種事連少爺都理不清頭緒,何況是一女子。
于友則認為,傳言如今的圣女教教主曾經(jīng)只是一個功夫不錯的江湖女子,與西域圣女教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二十年間,此人不禁在圣女教扎根,又成為教主,這樣的女人教出的女兒,必然超乎常人。
更何況,圣女,可是圣女教下一任教主的唯一人選。當今圣女教教主何其有野心,豈會任由韓羽任性長大。
韓羽一抹冷潮“沒有守夜巡邏的,因為柳常在知道,他的屬下和你們比,極有可能是雞蛋碰石頭。
那么一個囂張跋扈的家伙不可能一點頭腦沒有,沒有頭腦就不會建造這樣的院落。
柳常在在你們住進鴻運客棧時,因客棧有人報信,說不定他已經(jīng)猜到你們的身份。哪怕不能確定,他也該知道,來者不善善者不來的道理。
鴻運客棧掌柜必是柳常在的眼線,掌柜的不曾離開柳家,應(yīng)該是在躲你們。
要說這樣一個機關(guān)重重的院落,等救兵……或許吧,他覺得你們不可能找到他,要么等救兵,要么和你們耗耐性。要么……”
“怎樣?”于友越聽越有道理,韓羽此處停頓,于友認為更是關(guān)鍵。
韓羽失落的輕嘆“每一道機關(guān)的開啟或是拆卸,躲在暗處的柳常在一定會知道。你們剛才說莫軒和那對兄妹去了柳常在的臥室?”
“正是?!庇谟?。
“我覺得,柳常在十有八九可能跑了。”韓羽打量黑色“快四更天了吧,柳常在不會不給自己留后路的。這樣的話,柳常在的身份就有意思了?!?p> 韓羽暗自定意,他柳常在今夜若是能全身而退,韓羽一定要揪出他背后的靠山不可。
安靜的柳家大院里,柳常在的臥室里,一處墻壁如門開啟,何安俊兄妹一前一后,莫軒走在中間,進入暗道。
走在后面的何水寒關(guān)閉入口后,走在前面的何安俊打亮火石,點燃一只像蠟燭但比燭光明亮的燃棒。
“少主,這院子里的機關(guān)雖然繁瑣復(fù)雜,環(huán)環(huán)相扣,明其原理與先后次序。全部拆掉也非難事。只怕這院子里的人早跑了,不然為何不見一個人。這暗道,奇怪得不符合整個院落的建造?!焙伟部?。
不懂機關(guān)之理的莫軒也覺得奇怪。除了柴房,廚房里也有機關(guān)。何水寒曾在廚房發(fā)現(xiàn)亂箭齊發(fā)的機關(guān)。
這通向地下的石階兩側(cè)墻壁,頭頂拱形的構(gòu)造,沒有一處能看出暗藏機關(guān)的可疑。
小心提防走進十幾米后,一扇鐵門攔住去路。
“怪不得暗道沒有機關(guān)?!焙伟部∮檬智脙上妈F門,細細傾聽道“少主,此門厚重得超尋常。只怕鐵門后面,是通向外界的生路。”
“拆吧。”莫軒推斷,在鴻運客棧掌柜來到柳家時,柳常在就應(yīng)該決定借此門逃生。
拆,只為驗證推斷。
何安俊沒有馬上拆門,又道“少主,當初我們是說好的,你出銀子,我們負責拆卸機關(guān),協(xié)助你們毀掉這里,擒下柳常在。這柳常在若是跑了,我們的酬勞?”
何安俊這樣說,因他們兄妹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zāi)的人,吃的就是這碗拆卸機關(guān)的飯。
不管此門后面是什么,何安俊兄妹已經(jīng)盡力。莫軒的回復(fù)很干脆“你們的銀子,我會一文不少?!?p> 何水寒上前,協(xié)助哥哥尋找開啟厚重鐵門的法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