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絲銀絨氅
宋云姝一驚,即使她反應得再快,始終慢了宋清安一步,她轉(zhuǎn)頭看向拽著自己的宋映。
好你個宋映,平日里對你還是太寬和了是嗎?
“三小姐這是在做什么???”淺玫被承淮一把按在地上,承淮那個力氣按得她肩膀生疼,他的力道讓淺玫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
“明央!”
宋清安立即給明央使了個眼色。
明央快速走上前,蹲下來查看地毯上的斑斑血跡,她輕輕沾了些在手上,隨即抬頭看了看淺玫。
淺玫見此忙低頭,慌亂地看向宋云姝的方向,宋云姝深吸了口氣,別過頭不再看她。
明央見此笑了笑,突然起身大喊道“小姐,是葵水!”
淺玫來了葵水?眾人面面相覷,一時間大殿內(nèi)無一人言語。
還未等眾人反應過來,宋北夙突然一頭栽倒在地,眾人一驚,整個大殿瞬間慌亂了起來。
“五少爺!”草心一慌,忙上前扶起宋北夙,見他緊閉著雙眼、微皺眉頭,一副痛苦不堪的樣子。
“快叫李大夫??!”任氏站起來大吼道,說罷整個人竟都軟了下去。楊嬤嬤忙上前扶住她,掐著她的人中喚道“老夫人!老夫人!”
任氏似乎什么都聽不見了,但嘴里仍不斷的喚道“北夙,北夙……”
“快救五少爺啊?。?!”
“你們愣著做什么?!還不快抬錦凳來?。?!”
“快拿水來!快去拿水來啊!”
大殿內(nèi)亂成一鍋粥,不少丫鬟小廝們來來往往擠作一團。
宋清安見此忙將宋北夙摟在懷里喚道“北夙,北夙”,隨即伸手,悄悄把了把他的脈。
宋清安閉眼凝神想了想,不管眾人再如何的慌亂,她都靜得可怕,她看著從宋云姝身邊悄悄離開的可兒,將宋北夙交給草心后突然起身。
“我看誰敢動!”
宋清安說罷將慕容澈留給自己的披風解下,敞開抖了抖后披在宋北夙的身上,遮住他大大小小的傷痕。
那件披風在燭光下閃著淡淡的金光,似陽光下的江水,閃著粼粼的波光,宋清安敞開的瞬間幾乎驚掉了眾人的下巴。
“那是什么?!是金線雕的嗎?”在一旁一直看戲的柳芊棠突然驚訝地出聲問道。
宋云姝瞪了一眼柳芊棠,果然是小門小戶出來的,連這個都不知道,真是爛泥扶不上墻!
“蠢貨,那是郡王的金絲銀絨氅,這可是先帝賜的”一向文靜的宋映突然出聲道。
剛剛眾人只顧著宋北夙的事,根本沒注意到宋清安身上的披風,這會兒她拿了出來,眾人一時間驚得不敢動彈。那可是先帝賜給慕容澈的啊!這代表了多么高的榮耀、多么尊貴的地位!慕家的小輩就只有慕容澈得了這一件,連太子慕修逸都沒有的東西,慕容澈竟然隨手給了宋清安?!
“你聾嗎?!?p> 宋清安看著馬上要踏出大殿的可兒,冷冷地一聲嚇的可兒渾身一顫,不敢再動彈,只偷偷地看向宋云姝。
見此袍者,如見皇族貴人,世人都得敬三分!
她宋清安到底何德何能,能贏得郡王的青睞?
大殿一時間,無人敢動彈。宋云姝深吸了口氣,還是道“淺玫既來了葵水,五弟還是做出這等齷蹉之事,醒來之后可得好好補償人家啊。”
宋府五少爺凌辱了嫡姐身邊來葵水的大丫鬟!這事兒一傳出去,宋北夙大半輩子怕是都毀了。
“這事定論未下,不知大姐姐在急些個什么?”宋清安冷冷地看著宋云姝道。
宋云姝一聽,堆在胸口的話突然說不出口了,就在二夫人見此準備出言打破這個僵局時,宋文號身邊的王嬤嬤突然走了進來。她跪地喚道“參見老夫人?!?p> 任氏還沒緩過勁兒來,一時間也未理睬她,王嬤嬤也并未在意,只悄悄地同宋清安對了個眼色。
草心見到宋北夙這副樣子,哪里還忍得住,對著淺玫大吼道“我們少爺向來潔身自好,是哪里得罪你個大小姐了,要如此害他!”
“我害他!?我何時害過少爺!三小姐早早地就叫我照看好少爺,我心里一直記得小姐的囑咐。當時少爺一把將我拽在他床鋪上時,我怕傷著他連一絲掙扎都未曾有過,何來害少爺之說?更何況、更何況我還丟了……”淺玫說到此,泣不成聲。
宋清安笑了笑既然淺玫都這么說了,那就好辦了。她看著王嬤嬤道“嬤嬤,這事就麻煩您了”
王嬤嬤聽此點了點頭。今日本來風平浪靜的,她正準備去廚房給宋文號熬點小食吃,哪知這膳食還沒端上桌子,宋文號就急匆匆的走了。她還沒明白這是怎么回事,不過一會兒蔣嬤嬤就來尋她了。她同蔣嬤嬤是從小伺候在李海茹身邊的人,關(guān)系自是要好,一聽五少爺有難,忙跟著她去了宋北夙的院子。
“少爺在何處污了你的清白?”宋清安突然出聲問道。
“就在少爺自個兒的主屋里!”淺玫忙答道,振振有詞的樣子讓眾人都信了三分。
唯有二夫人突然抓住了楠木椅子的扶手,猛得提了口氣,微微別過了臉。
宋清安笑了笑,她對著王嬤嬤道“那接下來就麻煩嬤嬤了?!?p> 王嬤嬤忙應道“是,三小姐”說罷站起身對著任氏道“老夫人,這賤婢說是在五少爺?shù)闹魑堇锉晃哿饲灏?。她既來了葵水,按理說,少爺?shù)拇蹭亼撗E斑斑才對??刹菪膭倓偛艙Q上新的被褥,根本就一絲血跡都沒有,別說血跡了,就連一丁點褶皺都沒有!”
眾人一聽,齊齊看向淺玫。
“我本來很好奇,左不過是污了一個丫鬟的清白,二夫人不問問清楚就請了家法,原來是淺玫來了葵水?!?p> 任氏這時也緩過來了不少,聽到宋清安的此話一出,瞪著二夫人看。
這府里向來是二夫人掌家,可她再如何權(quán)勢潑天,也只是宋北夙的伯母。也是,這事化小了可不就只是污了個丫鬟的清白而已,若放在往日,這種事是在正常不過了。怎么到了宋北夙這兒就這么嚴重?怎么好好的就請了家法?
宋清安走到淺玫身前道“早早地叫你照看北夙?從你進我屋里伺候起,我壓根就沒見過你。之后我要么參加宮宴,要么參加圍獵,何曾帶過你?。俊?p> “在圍獵之前啊小姐,難道你忘了嗎?在宮宴回來的頭一日你就同我說了??!您不能因為不喜我,就胡說啊!”淺玫大吼道。
“哦?是嗎?可宮宴的頭一晚,我根本就不在府上?。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