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云崢將頭埋在她的肩膀,說話的熱氣噴在她脖頸里,“我知道我很壞,為了權(quán)勢,玩弄公主的感情,可是,我沒有辦法,我必須要往上爬?!?p> 聽著聽著,林可安早已是淚流滿面,陸云崢抬起頭,伸手為她擦凈眼淚,柔聲道:“沅沅,你的心里也是有我在這里對嗎,我不信這么多年來,你對我只有兄妹之情?!?p> 林可安被突如其來的表白激動的不知所措,嘴里嘀嘀咕咕的不知說些什么。
“二哥,我...我...”
陸云崢簡直給她這副小女兒模樣逗樂了,頭又向下低了幾分,蠱惑著哄道:“你這具身體該是才十四歲,沅沅,等你及笄,我便去向老師提親如何?”
聞言,林可安破涕為笑,伸直胳膊將手搭在他的脖頸上,重重點點頭。
這一刻她覺得,靜候數(shù)十載,終得花開。從前那些心痛煩憂,不過是平添煩惱,自作神傷。她的心愛之人,一直都愛著她。
自從陸云崢認出她后,什么事都不許她做了,泛陽也被他調(diào)開,再也沒機會同她吃過一頓飯,兩人每天都膩在一起,陸云崢還是很忙,每天都埋在折子里,處理事宜,她待在帳子里陪著他,閑的無所事事,想去幫忙練藥都不行。
眼見泛陽越發(fā)暴躁,就要發(fā)展到要與陸云崢動手的地步,林可安提手洋洋灑灑寫下一封家書,打發(fā)了泛陽送了回去,才安了心。
又過了一個月,疫病終于得到了好轉(zhuǎn),林可安本以為他們很快就要回京都了,誰知陸云崢遲遲沒有開口要回去,她除了有些想爹爹,也不怎么想回去,便也不開口提了。
就這樣又過了一個月,日子滿是悠閑自在,沒有公主,沒有爾虞我詐,只有他們兩人。當然陸云崢還是每天埋在折子里出不來,只有每天晚飯后,陪著她四處走走轉(zhuǎn)轉(zhuǎn)來消食,說實話,林可安打心眼里喜歡這樣的生活。
林可安掀開帳子,一眼就看見主位上端坐的英俊男子,陸云崢覺察到她的到來,抬眼笑著朝她招招手,示意她過來。
林可安小跑著過去,被他一把拉在懷里,整個人坐在他的腿上,陸云崢閉上眼,頭埋在她的脖頸里,深吸一口氣,她身上特有的體香一股腦兒沖進他的鼻孔,瞬時感覺批了幾個時辰公文的腦袋,精神了許多。
林可安知道他累壞了,每日京都都快馬加鞭送來許多公文,他幾乎沒有閑下來的時候??粗v的面容,林可安心疼壞了,卻又沒有辦法,只能抬手覆在他的面上,輕輕按摩著他的額頭。
“二哥,看了這么久太辛苦了,歇一歇吧?!?p> “好,都聽你的?!?p> 兩人皆是氣喘吁吁,抵著額頭好一陣才緩了呼吸,林可安雙手捧住面前的俊臉,“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難處理的事了?”
陸云崢又順勢栽到她的脖子里,使勁蹭了蹭,幾縷碎發(fā)擦過她的下巴,有些發(fā)癢。
陸云崢嘆了口氣,語氣夾雜了一絲委屈?!般溷?,我們要回京都了?!?p> 林可安撫著他頭發(fā)的手一頓,這么快,還是強打起精神道:“這里的疫病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也是時候要回去了,爹爹這么久不見我,一定掛念的狠?!?p> “太子殿下親自來了書信,催我回去??扇羰腔厝チ?,我又要經(jīng)常瞧不見你了。也不能這樣抱你了?!?p> 陸云崢盡管萬般不情愿,還是安排了下去,盡快啟程回京都,臨走前,兩人又去拜祭了阿爹阿娘和大哥,便帶著一眾人踏上了回京之旅。
路上仍舊是慢吞吞的,像是游山玩水一般,遇見一處好看的地方就停下來走走,原本一兩天的路程,整整走了五天。
五天后,一行人終于回到了京都,舟車勞頓之下,林可安覺得骨頭都快散架了,只想回家躺著睡覺。陸云崢身體比她的好,但是這一路還是在一直看折子,不得空閑,沒什么空和她說話,偶爾停下來歇歇,還要將她抱在懷里狠狠親上一陣,美名其曰采陰補陽。
京都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加上瘟疫被除,到處透出一份喜氣洋洋的氛圍,不似他們離開那幾天那樣死氣沉沉,人心惶惶的樣子了。
可能是因為剛剛重獲了喜歡的人,林可安不自覺被周圍吸引,也變得莫名興奮起來,激動的巴拉巴拉說了好多話,陸云崢一直笑著耐心聽,不時搭幾句話。
由于街上的人很多,馬車走的很慢,走了很久才走到街中心,一眼便能看到清玉齋的華麗的樓閣屹立著,林可安突然想起,鏡無全的玉佩之前還在清玉齋擺著,不知道現(xiàn)在有沒有被買走,想著鏡無全雖然很有錢,但是美玉難求,有價無市,自己還是替他買回來妥善保管,有機會再還給他的好。
越想越有理,就同陸云崢打了個招呼,下了馬車,才走了兩步,就見一道熟悉的身影走進了清玉齋,林可安腳步一頓,那個人是...甘逐,嗎?暗自奇怪,像甘逐這樣的人,應(yīng)該埋在書里爬不出來才對,怎么還會來京都呢?
略微想了一瞬,林可安轉(zhuǎn)過身,招呼了陸云崢先回去,陸云崢摸摸她的頭,笑著點了點頭,安排了一個人跟著保護她,便離開了。
林可安想著遇見甘逐的事還是不要讓二哥知道的好,便安排了那個人去叫馬車,自己匆匆向清玉齋走去。
耽誤了一會兒,已經(jīng)看不到甘逐的身影了,林可安上上下下轉(zhuǎn)了一圈也沒找到,不由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人了?便不管那么多,徑直奔向那個柜臺給鏡無全買玉佩去了。
才上二樓,遠遠便望見一位俊秀的公子,身著一身藍衣,整個人顯得修長直立,十分養(yǎng)眼,不過吸引她目光的卻不是他的俊俏模樣,而是他的手中拿著的那塊玉佩,色澤光潔,潔白無瑕,正是她想買的玉佩。那位公子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那塊玉佩,若有所思的樣子,旋即笑著搖搖頭,一臉無奈的樣子。
大事不妙,玉佩要被買走了?。?!
林可安連忙走過去,面上帶著妥帖地笑容,對著藍衣公子溫聲道:“公子安好?!?p> 那位公子抬頭,也溫溫潤潤的對著她微微一笑,整個人越發(fā)顯得溫和俊俏,“姑娘安好?!?p> “公子是要買這塊玉佩?”
俊俏公子笑著搖搖頭,仍是一臉笑意的看著她,等著她的下文。
林可安松了一口氣,盡量低下身段,笑的一臉人畜無害,“我瞧著這塊玉佩甚是合眼緣,既然公子無意于它,不知能否將它讓于我?!?p> 俊俏公子沉默了幾秒,仍是笑著道:“姑娘,實在抱歉,此玉是本店的非賣品,請恕在下不能出售?!?p> 本店?出售?
林可安驚在原地,這位公子的意思他是這家店的人。她方才注意力一直在他手中的玉佩上,這才仔細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才發(fā)現(xiàn)他穿的綢緞是披香閣的孔雀錦,發(fā)頂金冠鑲著上好的鮫珠,腳踩的是鹿皮靴······身上隨便一件都是價值不菲。但只從這身行頭來看都不可能是跑堂招呼的小二,莫非是神龍見尾不見首的店長?
她老毛病又犯了,忍了兩忍還是沒忍住,問出了口:“公子是這家店的主人?”
“是啊?!?p> 清玉齋店長一向神秘,林可安沒想到,他竟這般大方就承認了。真的是啊,好年輕的店長,這樣龐大的產(chǎn)業(yè),她本以為會是一個四五十歲的富態(tài)老人掌管著才是。語氣不禁又恭敬了幾分。
“公子,不知可否通融通融,我愿意出兩倍三倍的錢,價錢真的不是問題?!?p> 這位公子臉上的笑容始終沒變過,“小姐,實在抱歉,這塊玉佩我的師弟看上了,他若是知道我將他心愛之物給賣出去了,定是要不饒我了?!?p> 聞言,林可安有些失落,既然如此,那就沒辦法了,她也不喜強人所難,就只好對不起鏡無全了,她真的盡力了。
“既然如此,我也不強人所難了,告辭?!?p> 略微向他點點頭,林可安轉(zhuǎn)身離去,還沒走幾步,那位公子忽然叫住她。
“姑娘,留步?!?p> “公子,還有事?”
“在下瞧著姑娘十分中意這塊玉佩,便贈與姑娘好了。”
“贈與我???!”突如其來的轉(zhuǎn)變,讓林可安有些摸不著頭腦,這人剛才還是一副堅決不肯賣的樣子,現(xiàn)在居然要免費送給她,著實很奇怪。
“公子不怕師弟怪罪了嗎?”
這人臉上的笑容終于變了,露出一個略帶無奈的笑容,“沒辦法,誰讓我還有一個更加倔強的師弟呢?!?p> 他這話說的莫名其妙的,他的意思好像是另一個師弟送這個玉佩給她,但是她在京都沒有多少熟人,那應(yīng)該不是這個意思。管他呢,反正是她求之不得的事,便收下了,不過堅持付了錢。
將玉佩收好,林可安走向那位公子,不知為何,林可安覺得眼前的店長有一種熟悉的感覺,而且他這樣年輕就有這樣大規(guī)模的產(chǎn)業(yè),想必不是等閑之輩,就有了一種想要與他結(jié)交的念頭。
?。⑿∨挚砂?,敢問公子名諱"
?。⑶逵??!?p> 清玉,這諾大的清玉齋竟是用他的名字命名的嗎,這人倒是怪自戀的。
又與他客套了幾句,他的態(tài)度始終很好,不親近不疏離,臉上的笑容也是十分標準。
這時聽到隔壁柜臺的兩位公子說話,說到什么左相大人,什么成親之類的話。一時奇怪,隨口問了句,“左相大人是要成親了?”
店長笑著點點頭。
“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這樣好,福氣?”
店長狐疑一聲,“咦~,姑娘竟是不知道嗎?整個京可是都傳遍了,左相大人要的是娶大理寺少卿家的長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