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車上,鄭合才發(fā)現(xiàn)是林溪楓等人,才明白過來,用下頦對著林溪楓、王大鵬大叫道:“你們不是公安局的,你,你是林士洵家的小子,你是王根生家的小子,你們,你們抓我干什么?”
“老實點,你自己做的事,你自己不清楚嗎?”林溪楓斥道。
“我做了什么,我什么也沒做???”
“把你的手套去掉,讓我們看看,好不好?”許二順冷笑。
“你偷走了我家大門的鑰匙,你當我不知道嗎?”王大鵬突然冷聲說道。
車內(nèi)仿佛打起了一道閃電,鄭合才身體被擊得劇烈顫動了一下,渾身如篩糠一般顫抖,臉色霎時變得毫無血色:“你們都知道了?”
“不知道會來抓你?”許二順不屑地說。
由于林溪楓和許二順負責押解鄭合才,王小鵬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這時,突然回過頭,以腳撐地,扭過身來,用雙拳猛地向鄭合才頭部擊去,大吼道:“還我媽媽!還我媽媽!”
鄭合才低頭躲避,還是被重重地揍了數(shù)下,眼前金星亂冒。
林溪楓忙用手抓住王小鵬的胳膊:“別打了,打壞了他,他還怎么向公安局招認?放心,他會受到法律嚴懲的!”
王小鵬用力甩開林溪楓的手,坐回座位,兩只胳膊亂舞,臉憋得通紅,面部猙獰可怕,用肺腑之氣長長地發(fā)出一聲嘶吼,憋在心中的郁悶再也忍耐不住,大聲地嚎哭起來,一時間哭得天昏地暗。
王大鵬、林溪楓都不由得淚流滿面。二人見王小鵬大聲哭嚎,把心中積聚的郁氣發(fā)泄了出來,也感到放心了不少。
許二順眼中含淚,以手點指著鄭合才的頭,怒斥道:“你個該死的畜生,喪失人性,把別人害得家破人亡。你看看我兄弟這樣子,是不是都是你害的?你說你做了多大的惡?你個挨千刀的,豬狗不如的畜生!”
鄭合才耷拉著腦袋,一言不發(fā)地接受著許二順的訓斥。
王根生在家已經(jīng)接到了抓住鄭合才的消息,一個人在屋中仰天長嘆,老淚橫流:“老伴啊,你和林士洵有錯,我心中怎能不恨你?但你被人殺害,你知道我有多傷心???現(xiàn)在抓到真兇,你可以安息了,愿你在天堂快樂,不再遭受人世間的各種苦難!”
他稍微平息了情緒,出來喊了幾個小輩,根據(jù)林溪楓安排,讓他們先去造紙廠,通知王飛文,把鄭合才住處牢牢圍住,保護現(xiàn)場。
他先趕到自己家,找到仍在現(xiàn)場負責辦案的警官,簡單匯報了情況,現(xiàn)場負責的是縣公安局一名副大隊長,副大隊長一聽,大為震驚,立刻向領(lǐng)導逐級匯報。
等到林溪楓等人在夜色中趕到壽元縣公安局時,早有幾個辦案民警站在院子里等著,很快把鄭合才帶走,并留有兩名警察對他們?nèi)∽C。
林溪楓等人已經(jīng)查驗過鄭合才的身體,鄭合才手上、身上都有被抓傷的道道血痕,王大鵬專門檢查了鄭合才褲腰中的一串鑰匙,竟然發(fā)現(xiàn)了和自家大門鑰匙一樣的一把鑰匙,而且是原裝!
林溪楓知道,父親冤屈得以昭雪的時刻很快就會到了,心中不由得感慨萬千。
為了讓父親早日從看守所出來,他真恨不得代替公安局把該做的工作都做完了,提取鄭合才生物檢材,提取死者許廣蘭指甲中的微量痕跡物證,二者送去鑒定機構(gòu)進行DNA鑒定;提取鄭合才腰間鑰匙,和許廣蘭家大門鑰匙做同一性鑒定;對鄭合才造紙廠住處和前臺村住處進行詳細搜查和勘驗,發(fā)現(xiàn)微量痕跡物證,并進行鑒定;詳細訊問鄭合才,訊問作案動機、過程、具體細節(jié),作案衣物被藏在何處等。
但他不是公安局辦案人員,只能等待公安局通知。他知道,即使公安局在鄭合才住處發(fā)現(xiàn)帶血衣物,那也需要檢驗之后才能確定,不過,由于擔心父親,他當夜沒有坐王大鵬的車返回王家莊,而是找到公安局對面原來居住過的賓館住下,等待消息。他的母親和哥哥林溪水,在昨天下午已經(jīng)回到王家莊。當他告知家中真兇被抓獲的消息后,林溪水和母親都是感慨萬千,母子二人在家中忍不住又是抱頭痛哭一番。
不得不說,有時候公安局工作效率讓人著急,有時候辦事效率又是奇高。第二天天剛亮,就傳來好消息,經(jīng)公安局民警連夜作戰(zhàn),鄭合才已經(jīng)供述了求奸不成殺人的犯罪事實,根據(jù)他的供述,帶血衣物從造紙廠一處垃圾堆下被挖出。
原來,鄭合才早就垂涎許廣蘭美色,在去年盛夏的一天晚上,鄭合才到王根生家中有事,偶遇許廣蘭裸著上身在家乘涼,那嬌好的面容、白花花的身子讓他差點眩暈,當時如果不是王根生在家,他真會直接撲上去摟住許廣蘭。自那以后,他下定決心,一定要得到他。當日王根生家安裝大門時,他過去看熱鬧,趁人不備,偷偷卸了一枚鑰匙藏在身上,想趁王根生不在家時,潛入王家作案。
恰逢那日王根生乘坐王大鵬轎車從造紙廠路過,和鄭合才相遇,鄭合才問他去哪,王根生無意說出要到省城北龍市出差的事實,令鄭合才動了歪心思。
當晚夜深時分,他上身穿著背心,下身穿著大褲頭,大褲頭的褲腰中鼓囊囊的裝著手套和一塊黑布,偷偷摸摸來到王根生家宅院旁邊,正準備用鑰匙開門潛入,卻不料發(fā)現(xiàn)村東的林士洵從王根生家中出來,他忙躲到一棵大樹后觀察。他發(fā)現(xiàn)林士洵左右看看無人才關(guān)上門悄悄地走開,而王根生家堂屋竟然沒有燈光射出。
鄭合才立刻明白王根生家中發(fā)生了什么事,這個許廣蘭竟然是個浪蕩婦女!鄭合才如同發(fā)現(xiàn)新大陸一般興奮,他渾身每一處細胞都感到鼓蕩膨脹起來,心里癢癢得只想跳起來,仿佛美事馬上就會降臨到自身。
等到周圍又靜了下來,他用鑰匙打開王根生家房門,將門輕輕給關(guān)上了。躡足潛蹤來到堂屋,發(fā)現(xiàn)門已經(jīng)被鎖住了,他怕驚動許廣蘭,不敢聲張,來到西屋外面的窗戶處,發(fā)現(xiàn)窗戶是虛掩的,心中更喜,便從窗戶上爬了進去,結(jié)果在窗戶上留下了腳印。
穿過客廳,來到東屋,他屏住呼吸,內(nèi)心跳得厲害,從昏暗中,他能看到許廣蘭穿著短袖淺色睡衣褲,正躺在床上,肚腹處蓋著薄毯子。鄭合才望著許廣蘭一頭的長發(fā),苗條的身段,難忍難耐,淫笑著,從褲腰中掏出黑布蒙在臉上,一翻身爬上床,對著許廣蘭壓了過去,同時用手向許廣蘭身體上摸去。
許廣蘭剛和林士洵發(fā)生過性關(guān)系,正在回味剛才的經(jīng)歷,又對丈夫王根生有些羞愧,情感上正自復雜,突然身上有人撲了過來,倒是把她給嚇了一跳,她柔聲問道:“是士洵嗎?”睜開眼來,卻發(fā)現(xiàn)撲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蒙著面,身材也比林士洵矮小,不由大驚,張口就要叫喊。
鄭合才伸手用力捂住她的嘴,低聲喝道:“別喊,你和林老師的丑事我都看見了,你喊我就都抖露出去。”
許廣蘭驚恐地躲閃著,用力去推鄭合才:“你是誰,你怎么進來的,你要干什么?”
鄭合才獰笑著,摟住許廣蘭不放:“我要吃了你!”邊說邊用嘴去親許廣蘭,一只手控制住許廣蘭,另一只手在她身上亂摸。
許廣蘭用力掙扎,趁鄭合才不備,一把將他蒙在臉上的黑布扯了下來:“啊?是你!”
鄭合才大驚,被對方認出來,如果報了警,今后將陷入長期的牢獄生涯,想到這里,他頓時起了殺心。不過,心中的浴火剛剛?cè)计?,如果不發(fā)泄一番,也對不起自己日思夜想的折磨。所以,他不顧一切地按住許廣蘭,開始脫自己的衣服。
許廣蘭見抵擋不過,急中生智,輕聲求饒:“好好,我的丑事你都見到了,還有什么好說的。我答應跟你好,行不行?不過,身上都是汗,你要讓我先洗個澡?!?p> 鄭合才聽了,不覺大喜,強扭的瓜不甜,心上人同意了,那豈不是更好?更免去被報警的風險了。
誰料許廣蘭剛進入洗澡間,便將洗澡間的門死死地閂上了,身體抵住門,低聲對鄭合才喝道:“你趕緊走吧,我保證不報警,你要再不走,我就報警了,手機在我手中呢!”
鄭合才幾次用力去推洗澡間大門,都沒有推開,又聽許廣蘭這樣說,頓時怔在那里,他想了一會兒,對許廣蘭道:“好,我走,你出來吧!”
說完,他故意用力在地面走出腳步聲,并拉了拉堂屋的大門,大門發(fā)出“吱呀”的聲音,他走了出去。
誰知他徑直跑到廚房,掏出帶在身上的手套,從廚房中拿出一把菜刀來,又悄悄地轉(zhuǎn)回堂屋。他見洗澡間的門仍然關(guān)著,就靜靜地等在大門一側(cè)。他早已惱羞成怒,因為許廣蘭和林士洵好,卻不愿和他發(fā)生關(guān)系,還欺騙他,如果他走后許廣蘭報警,他還會被公安局抓起來,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昏了頭腦,要殺掉許廣蘭。
許廣蘭受到鄭合才驚嚇,身體哆嗦著,手機并不在身邊,這樣丟人的事,她也不敢大聲喊叫,她在等鄭合才自行離去。既然她不同意,他鄭合才還有什么理由不離開呢?以后他還想不想在這兒生活了,許廣蘭想。等了一會兒,趴在門內(nèi)靜聽外面的動靜,外面靜悄悄的,一點聲響也沒有,她不放心,又等了十幾分鐘,外面還是沒有動靜,她認為,這個鄭合才應該已經(jīng)走了,沒有理由不走,所以,她就將房門給打開了。
可憐的人啊,那個魔鬼沒有走,就在外面潛伏著,這個門一開,就將她推向了萬丈深淵!
洗澡間中的打斗和喊叫沒有多長時間就停了下來,許廣蘭倒在血泊中,一動不動了。洗澡間封閉的環(huán)境和獨門獨院的鄉(xiāng)村布局令許廣蘭的呼喊聲幾乎沒有形成任何的影響力,鄭合才做完案,拿著洗澡間的拖把將室內(nèi)重新拖洗了一遍,才匆匆離去。
他回到造紙廠住處,掂著茶瓶、毛巾和水盆,來到紙廠垃圾堆旁,將身上的血跡沖洗干凈,本來想將衣物上的血跡也給洗去,但看看褲頭背心和鞋襪上的血跡一時間不容易清除,動靜太大還會驚動造紙廠留宿人員,只好找來一把鐵鍬,將它們埋在了垃圾堆下。
等他在宿舍中躺下的時候,外面開始下起瓢潑大雨,鄭合才暗嘆:天可憐見,這一場大雨應該能將我留下的證據(jù)都澆滅吧,許廣蘭,別怪我心狠,不是你活,就是我死,我也沒有辦法。老天爺這一哭,你就安心地去吧!
第二天,望著在打斗時被許廣蘭抓傷打傷的處處傷痕,他又犯了愁,一方面穿上了長袖衣褲遮掩,另一方面戴上了手套。怕被公安局調(diào)查走訪查出來,謊稱要給兒子結(jié)婚裝修,離開了造紙廠。
他時刻關(guān)注著王家莊的消息,一有風吹草動立刻逃走,誰知公安局竟然將林士洵帶走了,他立刻放了心,知道自己找到替罪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