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的失聲驚叫中,溫潤如玉的瓶體碎裂四散開來,碎片落了一地。有碎片濺到在座詩友的身上,詩友只是驚詫地望著絡腮胡子的腦門,關注著那個腦門的在被猛擊后的反應,忘卻了碎片所可能帶來的傷害。
只見絡腮胡子腦門上留著瓶體殘渣,被擊打過的部位白慘慘的顯出些微凹痕。不過,絡腮胡子不但沒有被擊倒,反而若無其事地搖晃著身子,腳步蹣跚,左右橫移著,手中仍然拿著半截摔破的酒瓶,斜楞著眼,呼著酒氣,用酒瓶點指著張仲成道:“張老板,我的鐵頭功夫怎么樣?給我一個面子,下午參會去吧?”
顯然,他在鐵頭功上下苦功夫,這酒瓶子砸在頭上,對他來說,只是表演而已。
在眾多詩友面前,被人如此肆無忌憚地威脅,張仲成臉色鐵青。想他張仲成在慶州頗具知名度,是呼風喚雨的人物,今天竟然如此被人逼迫,可以說顏面盡失。
張仲成強忍怒火,“哼”了一聲,神色冷峻地道:“我如果不去呢?”
絡腮胡子身后站著一個大漢,身高將近一米九,兩眼如同獅虎一般,灼灼逼人,這時向前邁了一步,雙眼向著張仲成等人瞪去。
眾人被他掃上一眼,不由自主地心中打個寒顫,知道這人是個厲害角色。
高大漢子眼睛停留在張仲成臉上,微微道:“您如果一定不去,也沒有關系。我聽說張總手下的保安隊個個身負非凡的武功,我們想和張總的手下切磋切磋,比試比試拳腳的功夫,三局兩勝,如果張總將我們打敗了,我們打道回府,就當今天什么都沒有發(fā)生,張總自然不需要去,如果張總敗了,還希望張總?cè)缙诟凹s?!?p> “你們想比,我們就必須和你們比嗎?如果我們不想比,現(xiàn)在是法治社會,你又能拿我們怎么樣?”單小玉快人快語,毫不畏懼地又站在了前面,她把張仲成的事當成了她自己的事一樣,其他詩友們都對她投來敬佩的目光。
“這位美女,不想比也沒有關系的,今后我們和張總兩家就不是合作共贏的朋友關系,還有可能變成敵對的關系。到時候任何后果都可能發(fā)生,我想這不是大家愿意看到的吧?”
“你這是赤裸裸的威脅和敲詐,報警吧,張總!”單小玉大怒。
高大漢子冷然道:“我也沒有說要把張總怎么樣,也沒有說要把張總的家人怎么樣,也沒有說要張總付給我們什么錢物,達成什么交易,怎么能叫威脅和敲詐呢?這位美女小姐?”
高大漢子孔武有力,口才竟然也自不凡,把單小玉說的答不上話來,而且單小玉也不敢繼續(xù)爭論下去,因為她從高大漢子的答話中聽到了進一步的威脅和恫嚇,她害怕自己的對答如果不慎,惹怒了對方,對方真的對張仲成及家人以后有什么不利,那可就是她的責任了。
眾人都將目光看向了張仲成,看他如何處理這棘手的問題,也為他深深地捏著一把汗。
張仲成雖然富甲一方,也聘有保安隊,但只是一般的安保人員,要求初中畢業(yè)以上,四肢健全,身體強壯,能勝任工作就行了,還真沒有聘請武術(shù)高強的人員來擔任保鏢。因為現(xiàn)在是法治社會,公安機關已經(jīng)將社會面治理的秩序井然,整體社會治安形勢是好的,平時不大需要武術(shù)高手出面解決問題。
而且,保安借助電警棍、辣椒水、催淚瓦斯、麻醉槍等器械,完全可以達到高手所能達到的高度,甚至解決很多高手都難以解決的問題,所以這也導致武術(shù)高手的需求下降。
至于頂級富豪和國家大員,他們肩負著國家和社會重任,當然需要武術(shù)高手貼身隨行,時刻拱衛(wèi)著他們的安全。張仲成雖然富有,但也只是慶州市的富豪,雖然在省城也有一些產(chǎn)業(yè)。還遠達不到頂級富豪的級別,自然沒有這樣的保鏢相伴。他的競爭對手也是看準了這一點,專門采取了針對性的措施,前來迫使他就范。
果然,張仲成頹然對高大男子說道:“不用比了,你們回去告訴你們的李寶老板,我下午會準時赴約的?!?p> 高大漢子大咧咧地道:“張老板果然深明大義,是個識時務的俊杰,那我們就回去回復我們老板去了,不打擾大家了?!闭f著一抱拳,就要轉(zhuǎn)身帶著三人離去。
“慢著?!蓖蝗挥幸蝗嗽奖姸?,站在了高大漢子面前。
眾人看時,卻是相貌英挺,文采出眾的大學生林溪楓。大家無不訝然,他要干什么,難道要和人家比試武功?一個大學生,平時在大學只顧忙著讀書,又不是體育或者武術(shù)專業(yè)的,要和人家比試比試武術(shù)高低,他怎么可能會是人家的對手,豈不是拿雞蛋去碰石頭?
大家正自詫異,只見林溪楓挺拔的身材如玉樹臨風一般,在高大的漢子面前傲然而立,氣場絲毫不弱,雙目炯炯地望著高大漢子,微微地笑了一笑,不慌不忙地道:“你們說話是否算數(shù)?”
高大漢子沉聲道:“當然算數(shù),不算數(shù)我們是王八!”
這句粗俗的話一出口,引來眾人一陣鄙夷和嘲笑聲。
高大漢子卻渾不在意。
林溪楓翕然一笑:“好,這比試我們接了,我就是張總聘請的保鏢,今天和各位較量較量。你們只要把我打敗了,我們就認輸,按照你們的安排去做。我打敗你們中的兩個人,你們就老老實實回去,從今以后,不能再找張總的任何麻煩。能做到嗎?”
“當然可以,不過前提是你先把我們打敗再說。”高大漢子眼中有殺氣升騰而起。
眾人見林溪楓果然要和對手比試武功,在感佩他的勇敢之余,都十分擔心他的安危。唯有白云山人心情復雜,以為他是想在美女面前扮演英雄的角色,心道:“想在美女面前逞能,也需要有這個本事才成。等一會被打的鼻青臉腫,看你丟不丟人?!?p> 張仲成忙擋在林溪楓面前道:“林老師,這個事你千萬不要摻和進來,我自己來解決。”
單小玉擔憂地走到林溪楓近前,勸道:“林溪楓,你還是個大學生,雖然看著身體不錯,但怎么能和這些人比呢?他們一個個心狠手辣,而且功夫不凡。你看剛才這個人拿酒瓶朝頭上砸,嚇都能嚇死人。”
莊梁棟也勸道:“小林,別逞強了,你打不過他們的。作為一個大學生,一定要注意保護自己,才能為社會以后多做貢獻,千萬不要逞血氣之勇。”
“莊老、小玉、張老師,你們放心好了,既然我出面,我就有這個自信,我不會讓你們失望的?!绷窒獥魍送麄?,眼中散發(fā)著柔和的光澤,一副穩(wěn)如泰山,渾然不將對方放在心上的樣子。
眾人見林溪楓成竹在胸,雖然心中仍然捏著汗,也都不再阻攔他,看他的目光中多了一份敬佩和感嘆。
“你們誰先上???”林溪楓挑釁地望著四個大漢,淡淡地問。
四個大漢聽了,都不禁勃然大怒,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竟然把他們?nèi)徊环旁谛纳稀?p> 絡腮胡子望了望高大漢子,就想首先出馬教訓這小子。他見高大漢子點了點頭,便站了出來道:“讓我先來領教領教這位小兄弟的功夫?!边呎f邊脫去了上衣,露出白花花一團肉,胸前一條紋身蟒蛇張著血盆大口,嘶著信子,仿佛要將林溪楓一口吞下。
“這里施展不開,我們到外面去?!绷窒獥魈窒蛲饷嬷傅馈Uf完,不等答話,轉(zhuǎn)身向別墅外面走去。絡腮胡子毫不猶豫,立馬從后面跟了上去,眾人也一窩蜂地跟了出來。
別墅很大,自帶院落,但院子中種了許多花草樹木,剩余空間不足以施展拳腳,所以林溪楓從別墅中出來,到外面尋找比試空間。見前面是一條蜿蜒的小溪,小溪不遠處有一個健身廣場,中間有一片空地,他便朝那片空地走去。
張仲成快步追了過去,拉著林溪楓的胳膊,再次勸阻道:“林兄弟,不要和他們比試了,沒有必要冒這個風險。我下午去和他們談判,他們又能怎么樣我呢?”
“沒事,這個事既然讓我遇到了,我不會坐視不管的?!绷窒獥髋呐膹堉俪傻氖?,“放心吧,他們那三腳貓不能把我怎樣的?!?p> “你在大學里練過武?”張仲成好奇地問。
“練沒練過,你馬上一看就知道了。”林溪楓神秘地一笑。
單小玉也已經(jīng)快步走到林溪楓的另一側(cè),關心地聽著二人的對話,見林溪楓若無其事,擔憂地接著道:“那個酒瓶子如此堅硬,都被絡腮胡子一頭碰碎了,那是鐵頭功吧?絡腮胡子功夫一定很高,你確信你能做到?即使能做到,你看絡腮胡子都要聽那個高大男子的,高大男子必然更加厲害,你能打敗那個高大男子嗎?”
“我如果不能,還會出面應戰(zhàn)嗎?不用擔心我?!绷窒獥鳉舛ㄉ耖e。
看林溪楓如此自信,單小玉有些放心了,想起他給自己寫的《桃花歌》“我獨拔劍長嘯,舞起漫天婆娑”一句,他歌唱時慷慨激昂的氣息又襲上心來,心頭不由一陣悸動。心想:果真詞如其人,這個林還真有古代俠士之風呢!想到這里,她有些崇拜林溪楓了,心中不免期待林溪楓馬上的表現(xiàn)。
健身廣場的空地上,在眾人的四面注視下,林溪楓平靜地望著對面一身橫肉的絡腮胡子,道:“開始吧?”
“慢!”絡腮胡子叫道。
“怎么了?”
“你想文比,還是武比?”
“文比怎么說,武比怎么講?”
“文比的話,一方先擊打?qū)Ψ?,對方雙腳不動,一方用頭或者手擊打?qū)Ψ降男夭咳拢瑢Ψ饺绻踩粺o事,那再由另一方來擊打先行攻擊的一方三下。誰先撐不住,誰先落敗。”
“武比呢?”
“武比就是我們各自施展拳腳的功夫,同時擊打?qū)Ψ剑l先被擊倒誰算落敗。”
“你提出的條件,由你來挑吧!”林溪楓平靜地注視著絡腮胡子,顯得深不可測。諸位詩友見林溪楓如此輕視絡腮胡子,都對他的期望值提升起來,慢慢放下些許擔憂之心。
絡腮胡子冷哼了一聲:“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可不許反悔?!?p> “你的鐵頭功雖然厲害,但在我眼中也不過爾爾?!绷窒獥餮勖忌咸?,帶著些許鄙夷地說。
“既然如此,我們就文比,讓你見識見識我的鐵頭功到底是不是爾爾?!苯j腮胡子怒不可遏。
“你先來吧,我倒真要見識見識!”林溪楓說完,雙腳叉開站定,微微吸了一口氣。
“好小子,那我就不客氣了?!苯j腮胡子被林溪楓激怒了,像一頭發(fā)怒的獅子,猛地一頭向林溪楓胸前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