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夏烈將夏東平叫到書房內(nèi)。
平日里幾個兒子明爭暗斗,他都看在眼里,卻從不干預(yù)。
因?yàn)樗?,夏家只有保持這種緊張狀態(tài),才能迎難而上。
然而,當(dāng)遇到困難或是擴(kuò)張的時候,夏烈又希望所有人能夠擰成一股繩。
因此,他需要在適當(dāng)?shù)臅r機(jī)告誡敲打,這是作為一個家主的手段。
“東平,你的眼里只有夏家,只是沐河城嗎?”
夏烈這么問,讓兒子有些不解。
夏烈繼續(xù)說道:“格局,格局決定成敗。不管是你還是東城,你們最終都會止步于金丹前。我夏家已經(jīng)數(shù)百年了,可每一代都是這種局面。就如同這太陽,日出日落從不曾改變。”
“難道你想未來的夏家也是如此嗎?”
夏東平渾身一震,他似乎知道父親要說什么了。
“走出沐河城便是第一步?!?p> 夏東平道:“這會不會太冒險了?!?p> 夏烈哈哈大笑:“那就將夏家的實(shí)力提升起來,若是我們有一百個真元境修士,難道還抵不過一個金丹境嗎?”
“父親···”夏東平內(nèi)心激蕩。
曾幾何時,他也曾有這等豪情壯志。
可現(xiàn)實(shí)從來都不手軟,它會將任何人的意志揉碎了,扔到地上踩到泥土里。
夏烈道:“不要與東城掙了。一旦這件事做好了,恐怕以后都嫌沐河城太小。”
“是!孩兒記住了。”
……
沐河城因方位,分成東南西北四個城區(qū)。
青陽學(xué)院處于沐河城最南端,離它不遠(yuǎn)處的茗廬所在的小山,算是沐河城內(nèi)外的一個分界嶺。
北面往下是沐河城,而南面是懸崖峭壁。
從茗廬往南遠(yuǎn)眺,離懸崖二三十里地有一處村落。
這里的村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平日里到沐河城倒賣一些糧食蔬菜,換取必要的生活用品。
也有人為了生計,會到山里采挖一些藥材。
羅順就是這樣的采藥人。
從十歲開始,就隨著父親上山采藥。村落周遭數(shù)十里的山林,遍布了父子倆的足跡。
采藥的行當(dāng),需要的不僅是對數(shù)百種藥草的認(rèn)識。
還要有很強(qiáng)的身體素質(zhì)。
有些生長在崖壁上的藥草,若要采集,需要勇氣和體魄。
如今十九歲的羅順終于可以獨(dú)自采藥。
在山村,十九歲已經(jīng)是可以娶妻生子的年紀(jì)。
羅家只有羅順一個獨(dú)子,父子倆辛辛苦苦,就想著盡早的給羅順尋一門親事。
以往勤奮的羅順,這幾天更加的勤奮。
常常天還沒亮就出門,到了夜黑才回到家。
只是有些奇怪的是,羅順整天的在山里,帶回來的藥草還不及以往的一半。
而且,羅家父母還發(fā)現(xiàn),羅順最近還有些迷迷糊糊。
腳步也輕浮了不少。
這日,羅順再一次很早的出了門。
他重新選了一道人少的山路,往里走了十余里才停下腳步。
此時,他已經(jīng)氣喘吁吁了。
時間尚早,羅順胡亂的在林子穿梭,只要是藥草,皆都收到背簍里。
又過了一會兒,羅順見背簍轉(zhuǎn)的差不多了。
于是便坐下來休息,順便從懷里取出了一本冊子。
羅順顫顫巍巍的翻看,眼神中盡是渴望。
自從得到這本冊子后,他已經(jīng)不知道翻看多少遍了。
可不管看多少遍,依舊不能磨滅他心中的那團(tuán)火。
常常看到了精彩處,羅順甚至開始一些不可描述的活動。
每每結(jié)束后,卻又是深深地自責(zé)還有愈加的惆悵。
可越是這樣,他便越難以自拔。
中午吃了些烙餅,在林中休息一會兒,又開始采集草藥。
然而,他的心思卻沒在草藥上。
時時將手探入懷里,想要將小冊子拿出來,再回味一遍。
可草藥還不夠,若是跟昨天一樣,回家一定會被父親罵。
下午趁著休息的時間,他又翻看了一遍小冊子。
直到日落西山,他這才想起來要趕緊回去。
由于草藥的量不夠,質(zhì)量也不行,免不了又被父親埋怨一番。
好在父母疼惜兒子,并沒有責(zé)備太多。
羅順知道原因所在,好幾次在山里,他都想把小冊子扔掉。
可又舍不得里面動人心弦的畫面。
幾番掙扎,羅順做了個決定:等討了老婆,一定要燒了它。
為防止父母發(fā)現(xiàn)自己的秘密,羅順每次回家,都會將小冊子藏房梁上。
就這樣幻想著小冊子上的畫面,漸漸的沉睡了。
第二日還沒亮,突然響起母親破口大罵的聲音。
羅順趕忙起床。
“順子,昨晚上家里遭賊了?!表樧幽锇β晣@氣道。
“怎么會?那有沒有丟什么東西?”順子急道。
這時順子爹從里屋走出來道:“給你娶親的錢被我放在瓦罐里埋在墻角,并沒有丟。只是家里丟了兩只雞,還有昨晚上準(zhǔn)備的烙餅。”
順子松了口氣,安慰道:“可是能誰餓了,下次注意就是了?!?p> 順子回到屋里,此時不可能再睡著,于是準(zhǔn)備一下上山采藥。
當(dāng)他爬上房梁時,卻不見小冊子的蹤跡。
“難道這小冊子也被偷呢?”順子瞬間蹦出了這個念頭。
隨即,他便覺得有些可惜。
接著又開始擔(dān)心,這要是被人知道自己藏了這種東西,傳出去還怎么做人呢?
“不會的,小偷就算看了,也不會亂說。如果傳出去,不是不打自招了嗎?”
這般想著,順子就安心了些。
可接下來又有些懊悔不該放在房梁。
不過很快他便釋然了,或許這樣也好。沒了它,自己也能夠安心的采藥。
生活也能回歸到正軌上。
再說羅家被盜。
不過是一個過路的人,夜里找不到吃的,這才摸進(jìn)羅家順手牽羊。
而那本小冊子自然也是被他順走的。
當(dāng)時黑燈瞎火,他只是覺得這東XZ的這么隱秘,一定值點(diǎn)錢。
等白天看了之后,還果真是個好東西。
此人有個諢名,叫癩頭朱,常年是混跡在江湖,不過是偷雞摸狗之輩。
對于春宮圖,他也沒少看。
可從沒見過繪畫這般精細(xì)、到位,讓人身臨其境的春宮圖。
而且,這春宮圖細(xì)看下了,竟然能夠連成一個故事。
回味了好幾遍,癩頭朱這才收拾一下進(jìn)城徑直往西市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