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李云畫帶路,二人走了有半個小時,行到一處大宅院前。
大宅門口高懸著‘李府’二字。
‘這便是我家?竟然這么豪氣?’李云井有些驚詫。
不過這兩日的遭遇和見聞,他猜測事情可能不似他想的這般簡單。
果然,前面的李云畫轉身往一旁的小巷子而去。
小巷深處有一個側門,李云畫推門而入。
李云井看了看周遭環(huán)境,這深門孤院應該是與前頭李府相連,就連它們的建筑風格也如出一轍。
“哥,你兩個多月沒有回來,怎么生分了。你先回屋,我先去做飯?!?p> 李云井被妹妹推到里屋,而她自己去了另一側。
屋內(nèi)沒有其他人,也不知那未曾蒙面的父親現(xiàn)在在哪里。
這是一個小院落,有四間屋子,不過都很小。
家里可以用一平如洗來形容,除了古樸的家具外,竟不見任何的裝飾物。
臥室只有兩間,一間是李云畫的。另一間則擺著兩張床,想來李云井與父親擠在一個屋子。
在院落的另一側,本來有個門,如今也被磚石封閉。
沒一會兒,屋外便傳來李云畫的呼喚聲。
來到堂屋,李云畫已經(jīng)將飯菜端上來了。
只是這飯菜看著,李云井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三菜一湯,不僅不見任何的葷菜,就連湯里面一點油花都沒有。
“你們每天就吃這些?”李云井猜出身體的原主人為什么那么拼命的賺錢。
這時候,院門被打開了,走進來一個渾身酒氣并且發(fā)型凌亂的中年男子。
李云畫見到來人,急忙走過去攙扶男子。
“父親,你怎么又喝醉了?!?p> 李宏洲,李家兄妹的生父。
李云井心頭一緊,對這便宜父親沒來由的有些憎惡。
家里已經(jīng)揭不開鍋了,他居然還花錢買醉。原主人李云井兩三個月不回來,想是對這個父親厭煩的很。
李云畫卻是很孝順,她將父親攙扶坐下,接著又去倒了碗熱水與他。
“哥哥回來了,我們一起吃飯吧!”
李宏洲聽到這話,終于抬起頭看向對面的李云井,不過旋即又低頭喝水。
“爸!真的是你嗎?”李云井看清李宏洲的面容,雙眼淚珠滾動。
只見眼前的男子,竟與前世的父親一般無二,這怎能不讓他激動。
在前世,父母含辛茹苦,供養(yǎng)他上了大學??衫钤凭畡偖厴I(yè),二老就因為一場交通事故失去了生命。
父母的離世是他一生的痛,即便后來他擁有富足的生活,也抵消不了親情的缺失。
此刻,他真想立馬沖到‘父親’面前,將他擁在懷里。
重生十天,只有此時他真的慶幸有這次境遇。
只有此時,讓他覺得來到這個平行世界真好。
李宏洲頭也不抬,沒有任何的情緒:“說什么囈語,趕緊吃飯?!?p> 李宏洲在懷里摸索了半天,終于掏出了幾個銅板,扔到桌上:“云畫,去給我打一斤酒來。”
李云畫猶豫了片刻,還是撿起銅板出門去了。
此刻,在堂屋里只有李云井父子。
二人也不言語,李宏洲更是低頭吃菜,似乎李云井根本不存在一般。
李云井真如見到親生父親一般,內(nèi)心百感交集。他有千言萬語,竟不知如何開口。
這一刻,能再次見到父親的音容,心中就已經(jīng)很滿足了。
沒一會兒功夫,李云畫嬌喘吁吁的跑進屋子。
“父親,哥哥,你們···你們沒事吧!”
李云畫將酒遞給父親,她感覺到周遭空氣凝重,心下有些擔心。
李宏洲直接搶過來,撥開酒塞灌了一大口:“能有什么事,吃飯吧!”
李云畫瞅了瞅父兄,不像是激烈爭吵過,心情又舒展開來。
一場沒有任何交流的晚餐,李云井兄妹二人反而吃的很滿足。
李云井自是激動能在異世見到的父親。
而李云畫則是欣慰今日不像以往一般,父子二人吵的天翻地覆。
飯后,李云井還想在家留宿一夜,沒想到直接被李宏洲給攆了出去。
巷子外,月上柳梢。
李云畫道:“哥哥,謝謝你能回來吃飯?!?p> “我知道你一直看不慣父親的作為,今天能夠平靜的吃完一頓飯,我真的很高興?!?p> 李云井也能猜的出來,父子二人的關系一定不好。
就李宏洲這種人,作為父親是很失敗的。
尤其原主人李云井在外被欺辱了,受的氣自然都埋怨在窩囊父親身上。
然而,此刻的李云井想法則不同。
經(jīng)歷過生死離別了方才知道,只要親人在,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就算李宏洲窩囊,他也愿意將其當做自己的親生父親供奉。
李云井鄭重說道:“放心,從今以后我不會再跟他吵了?!?p> “真的?”李云畫眼神閃爍,甚是欣喜。
“你知道的,父親其實不是這樣的人。只是母親去世,他這才頹廢不堪。父親每每見你,更多的卻是愧疚。他一直都很自責,若不是當時沒有保護好你,也不至于你從此無緣修真?!?p> “父親真的很自責?!?p> 李云井心中一震,沒想到其中還有這等辛酸事。
“我知道,我懂得的?!?p> 青陽學院。
沐河城三個百年學院之一,曾經(jīng)也是宸國十大名校。只是如今沒落,淪為末流。
以李云井家世與資質,也只有青陽學院這樣的才會要他。
與李云畫告別后,李云井便回到了青陽學院里。
張揚見李云井回來,頓時來了精神。
自門口引入,極其的諂媚。
“云井,你可算回來了,我一個人無聊的要死?!?p> 張揚的態(tài)度,讓李云井覺得很奇怪,不過旋即便明白過來。
李云井打趣道:“你這是想看畫冊的后續(xù)吧!”
“好的,我這就開始。你一邊去,在這里會影響我的發(fā)揮。”
“切!”
“我還不稀罕看呢!”
李云井將張揚支開,自己則坐在書案上繼續(xù)他的畫冊。
一直到凌晨兩點,才將完成的畫冊收好,而后上床睡覺去了。
當入夢神虛時,依舊在一片黑暗中,李云井再次見到了那個白衣中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