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
晦氣，真他么晦氣！
惡心，真他么惡心！
倒霉，真他么倒霉！”
蘆葦蕩中新壓出來的小道上，紀羽云拍打著身上大褲衩子匍匐時被地面剌出來的口子，嘀咕道：
“瑪?shù)?，一想起那綠色的血液，就好惡心啊。
居然還有吃自己的召喚生物來進行變身的，惡心，太惡心了。
還想著繳獲三個卡牌盒賣上一筆錢，真他么倒霉，毛都沒跟。
就兩點屬性點，也不知道加哪里好。
好好的人，這樣就死了？哎?！?p> 想著江城大橋前進的路上，紀羽云越想越不是個滋味，前世連只雞都沒殺過的自己，在剛才殺人的時候，居然并沒有猶豫的，就好像是在領(lǐng)域空間內(nèi)殺哥布林時的感覺一般，雖然談不上什么擊殺后的快感，但卻也沒什么難以下手的感覺。
“我這是替天行道，除暴安民！
就算沒有系統(tǒng)任務(wù)，要是讓我碰見他們?nèi)?，照樣也得想辦法弄死他們。
居然想傳播鼠疫，這要是爆發(fā)了那可怎么辦。
現(xiàn)在可是不古代，交通那么發(fā)達，要是被傳到大名府的話，風鈴和王琳也由被傳染的風險，該死！”
再聯(lián)想到明末開始于崇禎六年的晉省，八年后的崇禎十四年傳到燕京，僅僅過了兩年，燕京城內(nèi)保守的死亡人數(shù)就達到了五分之一，那是書上短短的一段“街坊間小兒為之絕影，有棺、無棺，九門計數(shù)已二十余萬”，在闖王進京時，面對的是那“人鬼錯雜，日暮人不敢行”的死城。
踐行天子守國門，誓死不退，當朝期間無一夜能夠安睡的崇禎皇帝，受鼠疫的影響，晉省、燕南、中原三省疫死人口，要占到這三個省總?cè)丝诘?0%。
華夏北方生靈涂炭，盜賊四起，十室九空，赤地千里，病體纏身，人口凋零，成為了闖王做大的救星，也成了壓垮崇禎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根白綾纏樹，身死由念百姓。
一場鼠疫，導(dǎo)致華夏變色，漢道不昌，原本眾人看好的闖王，卻沒能做下武悼天王的業(yè)績。
念及于此，紀羽云那心中初次殺人的心覺得好受了許多。
“大爺，沒想到您還在這里等我啊，這事鬧的...”
路過租賃泳衣的地方，卻見存包處仍亮著一盞燈，有些昏暗的燈光下，那個老頭還搖著蒲扇躺在躺椅上，猶豫了片刻，紀羽云還是小跑過去，抱歉道：
“您一定沒吃飯呢吧，走，我?guī)酝盹埲??！?p> “小伙子，我還以為你不會回來了呢。”
看上去假寐的老者睜開眼睛，在紀羽云的攙扶下柱起拐杖，打著哈欠說道：
“你要再不來，我就睡著了都。
走吧，正好飯店還都開著門呢，肚子可是空了半天了，希望能多吃點吧?！?p> “你這老頭，真不是個東西！
哪有真在這里等著吃飯的，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忍不住心中的腹議，紀羽云只得無奈的攙扶著老頭向江城大橋旁走去，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按照老頭的建議駛?cè)ァ?p> 也不知出租車開了多久，付完車費并攙扶著老頭下車后，一處青磚古樸的老院就出現(xiàn)在紀羽云的面前。
高高掛起的油紙燈籠，敞開的充滿古樸味道的木門前，服務(wù)員熱情的引領(lǐng)著兩人，沿著房檐下的小道，兩進后的已經(jīng)打開門東廂房前，服務(wù)員滿臉堆笑，欠身說道：
“老先生，您定的房間到了。
里面的菜三個小時前都按照您的吩咐專門采買的，剛剛做好，都放在桌上了，還請慢慢享用，我就在門外，有需要的話隨時喊我。”
也就十五平大小的房內(nèi)，最中間的紫檀方桌上，擺著數(shù)量不多卻造型古樸的餐盤，兩張?zhí)崆皵[好的檀木椅前各擺著一只茶盞，茶盞上正冒著絲絲的熱氣。
禮貌的向關(guān)門的服務(wù)員點頭致意后，想了想銀行卡上的余額，心中不斷重復(fù)著既來之則安之，吃能吃幾個錢的想法，禮貌的讓老頭坐在沖著門的上座后，拉開對面的椅子一屁股坐了下來。
“大爺，這個地方真不錯啊，古色古香的。
嗯，這茶的味道真香，我從來沒喝過這么好喝的茶?！?p> 看著拿起茶盞如老牛飲水一般一飲而盡的紀羽云，老頭拿起翠綠開片的茶盞，輕輕吹了口茶盞上的熱氣，抿了一口茶，讓茶水在口腔中回味一刻后方才喝下，對著拿起茶壺續(xù)茶的紀羽云笑道：
“小伙子，這可是上好的君山銀針，這一壺茶可是800塊呢，別著急，慢慢品啊?！?p> “靠，你說啥？
800塊？
老頭，不帶你這樣坑人的吧！”
噗的一聲，紀羽云一口將剛剛喝下的茶水噴了出來，踮起茶壺沖著老者急道：
“我不就游了下長江，逛了下江城大橋，讓你晚下班了會兒。
你要加班費，行，我付了。
你要吃晚飯，行，我也帶你來吃，看你一把年紀靠著給人看包為生，挺不容易的，你說你要選地吃飯，我也認了。
但你能不能有點良心，有點臉？
別的人都是越老越善良，你怎么越老越混蛋了呢？”
“小伙子，別著急啊。
來都來了，這一桌子的菜雖然不多，但總得吃完吧。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你說對吧?！?p> 老頭卻是不以為意，將手中的茶盞放下，拿起一旁的濕巾擦了擦手，拿起筷子指著桌上的菜肴說道：
“喏，這是生菜包牛肉，200一份；
這是水煮腦花，250一份；
這是蒜香魚，這個貴一點，700一份；
這個是番茄川元湯，非常鮮，不貴，300一份；
你看這個，專門給你們年輕人點的，油燜大蝦，不過這個就便宜一點，150一份。
還愣著干啥，夾菜吃飯啊?！?p> 想必是真的餓了，老頭夾起一塊裹滿湯汁的腦花盛入盤中，就吃了起來，贊不絕口的同時則催促紀羽云趕緊動筷子。
砰地一聲，紀羽云一掌拍在桌子上，看著老頭那老神在在的樣子，又急又氣道：
“老頭，你還好意思說不貴，這一桌子菜加上茶水都有2400了，我要是猜的不錯的話，這種地方包房費和服務(wù)費不低吧。”
老者抽出濕巾擦了擦嘴角的殘渣，笑道：“小伙子腦子轉(zhuǎn)的就是快，包房費好像是1000，服務(wù)費便宜點，就門口一個服務(wù)員，200塊錢罷了?！?p> 紀羽云騰地站了起來，指著老頭鼻子說道：“呵呵，吃頓飯就得花3600，從來只聽說過漂亮女人當飯托的，第一次見還有老頭子當飯托的，您慢慢吃，告辭！”
老頭渾不在意，拿起湯勺舀了一勺湯嘗了嘗，對著走在門口的紀羽云說道：
“小伙子，別這么沖動，
對了，我得提醒你一句啊。
年輕人，人，不是這樣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