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過了一個小時左右,施閱給鐘川來電了。
他第一句就問:“你怎么知道我們有一個十年之約。”
“我剛才已經(jīng)告訴過你了,曹錦風(fēng)跟我說的?!?p> “你還說了曹錦風(fēng)現(xiàn)在是一個靈魂的狀態(tài)對不對?”
“對。”
“那你怎么才能讓我相信,那個靈魂是存在的?!?p> “我會帶她去見你們,他是我的委托人,但時候,你們就知道了?!?p> 說到這個份上了,施閱也信了百分之五十,剩下的百分之五十估計要等到完全見到曹錦風(fēng)后才相信。
“麻煩你跟其他人說一說。”
“你自己跟他們說,我等會拉你進(jìn)群。”
“行?!?p> ……
掛斷了電話以后,鐘川就進(jìn)了施閱他們幾個的聊天群,他發(fā)現(xiàn),這個群里本來就有九個人,現(xiàn)在加上鐘川是十個。
“這還有一個是曹錦風(fēng)的v信號么?”鐘川打字問道。
“對?!笔╅喌谝粋€冒泡回復(fù)了他。
“兄弟們,這就是我剛才跟你們講的,他說他能見到狗仔的靈魂?!?p> “hi?!?p> “你好?!?p> ……
群里的每一個人態(tài)度都很友好,都向鐘川打了招呼,并且都沒有質(zhì)疑這件事情的真假。
“其實呢,曹錦風(fēng)過兩天就要投胎了,本來他也想等到你們約定好的那天,可事發(fā)突然,所以能不能懇請你們,在明天或者后天,把你們的聚會給提前辦了?”
“我沒問題啊……他都已經(jīng)等了十年了,我就算冒著要辭工的風(fēng)險也要去見他。”備注為劉峻良的人回復(fù)道。
接下來大家的回復(fù)內(nèi)容都大同小異,大致內(nèi)容都是他們會放下手中的工作趕過來的。
“那就定明晚吧,我真的很想再次見到他?!本驮谟懻撌敲魈爝€是后天見面時,劉峻良給了一個明確的時間。
“行。”
林元雞發(fā)了一個熊貓人比著OK的表情包。
……
等大家都同意了之后,鐘川才問地點定在哪里。
“老地方。”劉峻良回復(fù)。
“老地方是哪里?”
“你問狗子,他會懂的?!?p> 聊天到這里戛然而止,曹錦風(fēng)看著這些聊天記錄,他哭出了笑容,伸手抹了抹淚水,原來,自己在他們心目中,從未離開過。
鐘川馬上買了明天中午的票,因為曹錦風(fēng)跟他們的見面時間只有十分鐘,而且他們指定是要晚上才聚,所以去太早也沒有意思。
忙活完這一切后,鐘川又給Mrs阮打了個電話,這次很快接通了。
“喂?”
“Mrs阮,那個聚會他們說明天要舉行,我會帶著曹錦風(fēng)的靈魂去,你去么?因為曹錦風(fēng)給我的那一份聚會的名單上有的名字?!?p> 此時躺在床上的阮凡詩坐起身子,雙腳拱起,把粉色的羽絨被子拉得進(jìn)了一些,把身子縮成一團(tuán):“抱歉啊……我明天有非常重要的事情……”
“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能先放下么?這可能是老師你最后一次見到曹錦風(fēng)的機(jī)會了啊?!?p> “非?!浅!匾氖虑?,老師要睡了,真的很抱歉。”說完阮凡詩就把電話給掛斷,隨手把手機(jī)扔到床上,隔著輩子抱著膝蓋臉埋在被子里,好像哭了。
掛斷電話以后,鐘川無奈地跟曹錦風(fēng)分享了這個不幸的消息。
曹錦風(fēng)看似不在意地回復(fù)道:“沒事啊,其實我之前也知道,她會來的概率不大?!?p> ……
第二天,鐘川就有抱著那個‘骨灰壇’上路……不,坐車了。
這次的陪同顧問是白,之前黑給的那副墨鏡依然可以看得見他。
本來鐘川的位置旁邊是有人坐的,可那人一看見帶著墨鏡的鐘川拿著‘骨灰壇’就就離開了,走到了車廂的連接處站著。
鐘川對此也懶得解釋,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價值觀。
這也方便了鐘川跟曹錦風(fēng)講話了,讓他聽起來不那么像自言自語。
為了保險起見,鐘川還是戴上了藍(lán)牙耳機(jī),然后問道:“你的第二個愿望還沒有想好么?真的不想見見你的父母么?”
“想?!?p> “那第二個愿望就這么決定了?”
“可我覺得,還是不要見他們的好?!?p> “為什么?”
“因為我是獨生子?!?p> “所以呢?”
“所以,他們已經(jīng)嘗過一次失去兒子的滋味了,我不想讓他們再嘗第二次?!?p> 這樣啊……鐘川能理解,在杜玉珊那個委托中,她父母表面看上去似乎沒啥問題,但鐘川心里知道他們是承受著極大的痛苦的。
曹錦風(fēng)的這一句話在鐘川心里盤旋了許久,他也在想,如果自己意外去世了,會不會去見父母呢?
想著想著他就笑了……因為如果真的發(fā)生那樣的情況,他的父母估計會去到地府找他。
見他們兩個都沒有說話,白便提議道:“不如……你把前天晚上沒有說完的故事說完了吧?!?p> 鐘川聽到這個也把看著窗外風(fēng)景的眼睛給挪了過來,他也很想知道故事的結(jié)局。
“比賽的第一天……我們就大獲全勝……”
……
“狗子,待會你代替掉我的位置,首發(fā)?!崩鸪钦f道。
在廁所里,幾人正在換要比賽的衣服,因為考慮到學(xué)習(xí)的原因,比賽只能從下午最后一節(jié)課開始,所以他們剛上完課就要來換衣服。
雖然是冬天,但他們的籃球服依舊是短袖,因為他們覺得運動起來就不冷了,沒上場的就披件外套吧。
“唉?”曹錦風(fēng)剛穿上數(shù)字為4的籃球背心就聽見了這個可怕的消息,之前說好的先讓他在場下觀摩一下,下半場再上的。
“唉什么唉?你現(xiàn)在是隊長,隊長不打頭陣,怎么會有士氣?!?p> “哥頭(利震城)說得對?!币呀?jīng)換好衣服的施閱附和道:“等下在場上我們?nèi)搪犇阒笓],要是輸?shù)袅说脑?,就是你的鍋?!?p> “詩詩再也看不見你英勇的身姿了?!睏畲蟛v賤地補(bǔ)充道。
“你們這樣搞得我壓力好大啊……”
“放輕松,”王針峰把手搭在曹錦風(fēng)的肩膀上:“你打得真的很好,很有天賦?!?p> 如王針峰所說,曹錦風(fēng)在場上打得非常出色,投籃命中率高,防御出色,而且也會指揮,完全不像是一個只打了一個月籃球的球場小白,唯一的缺點是他打完上半場就沒有體力打下半場了。
不過上半場的的比分已經(jīng)來到了28:15,比賽的結(jié)局幾乎沒什么懸念了。
“可以啊。”曹錦風(fēng)剛下場,身著大衣的劉峻良就給他遞了一瓶水:“要是你追阮凡詩也有在籃球場上那么英勇就好了?!?p> 曹錦風(fēng)接過水,喝了一口,才笑嘻嘻地回:“我也想啊?!薄墒俏也桓野 ?p> 之后,高二十五班一連贏了好幾場,可都沒有第一場那么順利,幾乎都是險勝,所以在半決賽前期,他們可愁壞了。
于是在半決賽前一天的體育課上,他們幾個人也不急著訓(xùn)練了,而是在商量對策。
“怎么辦?明天的十班真的很難打,如果我們失敗,就前功盡棄了?!编嚻浞逑乳_口,說了這個大家都明白的問題。
“怎么怎么辦?就是干唄!”精瘦的陳金蓮掄起袖子,露出他那具有骨感的胳膊,不免讓人覺得有些好笑。
“我覺得我們可以使用一些計謀?!眲⒕济掳?,一連神秘莫測地說道。
“別賣關(guān)子,快說?!绷衷u一連不耐煩地說道:“你能想出什么計謀?!?p> “例如,我們今晚可以偷偷摸摸去他們宿舍敲門,這樣子他們就睡不好了?!眲⒕家槐菊?jīng)地說道。
其他人都齊刷刷地看向他,尤其是林元雞帶頭嘲笑:“我就說嘛,這哪里什么計謀,這分明就是奸計啊?!?p> 其他人也都跟著笑了起來。
笑完以后,畫風(fēng)一轉(zhuǎn),林元雞變得嚴(yán)肅起來:“雖然是奸計,但是我喜歡?!?p> 其他人也很有默契地點點頭。
接著鄧其峰來了一個靈魂發(fā)問“那問題來了:“今晚派誰去敲門?”
眾人又齊刷刷地看見劉峻良。
劉峻良心中頓時慌得一批:“都看著我干嘛?”
“這個妙計是你提的,你說呢?”林元雞看著鐘川,表情像是要把他吞下一般:“這種級別的妙計,當(dāng)然是由本人去實現(xiàn)啊。”
“剛才誰說這是一個奸計來著?”劉峻良陰沉著臉問道。
“絕妙的奸計?!辈恢勒l喊了一句。
“這一切,都是為了狗子的阮凡思!”其他人一起加油打氣道。
……
半夜十二點過后,劉峻良就真從自己的床上爬了起來,十班的宿舍樓在樓下,巧的是,他們打籃球的幾乎都集中在一個宿舍。
劉峻良敲了敲們,捏著鼻子,裝模作樣學(xué)著舍管的腔調(diào):“開門,查房。”
不料劉峻良居然聽到里面有巨大的拉扯被子還有腳踢目板的聲音。
什么嘛,他們根本就沒有睡覺啊。
估計都在玩手機(jī)……思考片刻,劉峻良偷偷溜回了宿舍,本來都想睡了,可一想到明天,萬一打不過生龍活虎的十班怎么辦?
他硬是吊著一口氣,熬到了凌晨兩點鐘,再次來到了十班的宿舍門口。依舊是捏著鼻子裝舍管,這次他們絲毫沒有反應(yīng),劉峻良知道,他們肯定睡著了。
他深吸一口氣,冒著被記過的風(fēng)險,大力快速地怕打著門喊:“起床!舍管查房!”
然后,他就真的被記過了。
……
“后來呢?那個劉峻良怎么樣了?”鐘川是打從心里覺得劉峻良挺逗,也算夠義氣。
“沒啥大問題,就被記了一次過,停了一個星期課……那是,我欠他的,可是我已經(jīng)沒有機(jī)會還上了。”曹錦風(fēng)的語氣帶著淡淡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