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 生活照常運轉(zhuǎn)

　　“砰～砰～砰～”

　　空心竹節(jié)相互敲打。在黃河這一段需要擺渡的地方設(shè)立了渡口，駕船的漁夫放下竹排，用竹蒿敲打竹排邊緣。

　　規(guī)律的聲音在河面上回蕩。

　　竹排被河水帶著往對岸靠攏。

　　黃河中段河水還算平穩(wěn)。這些地方的百姓能仰仗著它生活，不必?fù)?dān)心洪水。

　　生活節(jié)奏很慢。

　　今天和往常一樣，清晨降了一場迷蒙的大霧。不出所料，接下來會是個大晴天。

　　又沒有什么風(fēng)，春天播種的工作在雨停前已經(jīng)做好?，F(xiàn)在要考慮一下怎樣維持日常的生活。

　　捕魚和擺渡。

　　這是他們的工作之一。

　　但肯定不是在黃河。黃河水太混濁，即使相對平緩的流域水流也非常湍急。

　　他們要駕著竹筏朔流而上，在熙寧河里捕魚。

　　將竹排架好，他們放下漁網(wǎng)。等待的同時一邊悠閑的坐在竹排上，一邊觀察水里的動靜。

　　腳浸在河水里，水溫剛好合適。有野鴨子飛到河面上，呱呱的叫個不停。

　　那些文鄒鄒的讀書人叫那種黃毛鴨子為“鴛鴦”。鴛鴦的羽毛下面沒有多少肉，漁民們不想搭理它們。

　　捕魚要緊。

　　在拉起漁網(wǎng)的時候，從哪里響起嘩啦啦的水聲。像是冰雹刺進(jìn)河水里的聲音。

　　接著他們?nèi)鲩_手里的漁網(wǎng)，仰面倒在濕潤的竹排上。

　　沿岸隱藏了一夜的遼軍斥候從茂密的竹林間探出身影。他們沉默的動作堅決迅速，將漁人的尸體拋下竹筏，然后對著天空射出一發(fā)響箭。

　　“咻～”

　　沒過多久地面開始有震動傳來，田鼠驚慌失措的從洞穴里逃出。接著有馬蹄踏在它曾經(jīng)居住過的洞口上。

　　葛爾丹比照手里的地圖，再反復(fù)確認(rèn)著河邊的地點。

　　“這就是熙寧河了。”

　　遼軍軍陣如同沉默的洪流，依附著熙寧河如同墨跡一樣延伸向熙寧河的上游。

　　漁夫的尸體被河水送走，很快會抵達(dá)黃河，成為它掩埋著的微不足道的一份子。

　　……

　　孫小小無所事事的坐在涼亭里，短歌在一邊為棋盤擺上棋子。

　　她夾起一顆白棋。木質(zhì)棋子上有嶄新的雕刻痕跡。這一面棋盤上落了不少灰。

　　明顯是被主人冷落，一點被磨損的痕跡都沒有。

　　“這棋盤看上去很新？”

　　短歌收拾棋子，用毛巾擦了擦棋盤表面，讓褐色漆面重新煥發(fā)光澤。

　　“哦，這棋盤是郭校尉送的……姑娘只用過兩次而已?！?p>　　“大人不喜歡下棋嗎？”

　　“不喜歡，她甚至還說過，看到這棋就想拿斧子把它砸了?！?p>　　同樣的話從短歌的口里被傳達(dá)出來，孫小小幾乎一瞬間就在腦海里惡補出龍淮君說這話時的神情。

　　氣急敗壞，感到無力，然后不屑一顧——想到她和郭道平對弈無能為力棄子投降，孫小小嘴角勾起笑意。

　　“軍隊里的事安排好了嗎？”

　　短歌問。

　　“根本不需要我，郭道平他們在離開前已經(jīng)安排好了?！?p>　　孫小小無奈地說。

　　亭外陽光強烈，清晨的涼意立馬消失無蹤。幸好躲在亭子里，這春天的太陽也學(xué)起了夏天的暴脾氣。

　　孫婆婆在一邊練功，揮舞著她的燒火棍。

　　看起來她已經(jīng)重拾年輕時習(xí)武的態(tài)度，正一點點用功，將身體調(diào)理到充滿活力的水準(zhǔn)。

　　也是，孫婆婆說要跟著大人。沒有一身武藝，恐怕也覺得自己有些累贅吧？

　　她想。

　　和短歌下棋。你來我往，棋子在棋盤上寸土必爭。這樣過去幾個回合，讓她們都有點厭倦。

　　但是不能半途而廢。

　　終于，短歌放下棋子。

　　“認(rèn)輸啦！”

　　她氣鼓鼓的把棋子收進(jìn)收納盒里。明顯心有不甘，但是明白自己的水準(zhǔn)無論如何也比不上孫小小。

　　干脆投降。

　　孫小小拍了拍手：“作為輸家，就由你負(fù)責(zé)收拾殘局罷。”

　　她走到院子里，孫婆婆把燒火棍一收，然后杵在身旁。

　　“婆婆，我們一起來練練！”

　　孫小小笑著，然后從旁邊架子上取下一根木棍。

　　孫婆婆笑道：“來罷?？蓜e小看了老婆子?！?p>　　“那是自然，婆婆可要讓著我一些?！?p>　　“打完再說吧！”孫婆婆話音剛落，將燒火棍橫空掃出。孫小小吃了一驚，退步輕巧的躲過。

　　短歌收拾完殘局，站在亭子里無奈地望著她們：

　　“又打起來了啊?！?p>　　每回都是這樣，孫小小借著各種各樣的名頭來找她。其實真正目的就是想找孫婆婆切磋武藝。

　　女人嘛，成天打打殺殺。一家人上上下下，姑娘也是，孫小小和孫婆婆也一樣，都愛打架。

　　有了資本就揮霍。會點功夫就迫不及待的要展示出來。

　　太無聊了。

　　短歌看著看著就感到昏昏欲睡。這樣的天氣應(yīng)該去春游才對。

　　她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