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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成女人的我無法被攻略

060 身處于歷史之中

變成女人的我無法被攻略 開普勒78b 2455 2020-03-01 20:59:30

  預(yù)感是一種基于自己的知識和經(jīng)驗做出的判斷,只是第一時間沒能夠被解釋而已。

  在她有限的經(jīng)歷里,一些從未親身經(jīng)歷過的事情越來越模糊,一些本應(yīng)該被她重視的知識也漸漸失去了用武之地。

  作為一個考古學(xué)生,她應(yīng)該有一些意識。在這個時代之下會出現(xiàn)什么變故,她本應(yīng)該有一些猜測的。

  假如她還處在從前的世界,看待這個時代的想法是被完全的大局觀所覆蓋。那么她看問題的時候多半也會從整個大局入手。

  她曾經(jīng)學(xué)習(xí)歷史的時候,第一時間就會將某個時代犯下的錯誤,和這個時代的問題抽絲剝繭的分辨出來。

  現(xiàn)在她設(shè)身處地的成為了這個歷史的一份子,對于她而言歷史就不再是歷史了,而是每一個細節(jié)都會作用在她身邊的真實的世界。

  冬天和春天的輪換,冷風(fēng)和暖風(fēng)的交替,太陽在不同月份中升高的不同角度,蘭花盛開的芳香……

  這些東西很難讓人相信是來自一千年前的世界。因此身為一個歷史從業(yè)者敏銳的歷史嗅覺,從她身處在這個世界之時就已經(jīng)被遺忘了。

  她心里有一種越來越強烈的預(yù)感,驅(qū)使著她奔向城外的軍營。

  在營帳里,她遇見了和主簿交談的魏延,對方看到她明顯一愣。

  怎么回事?她看起來好像沒事了?

  “在干什么?”

  面對她的詢問,魏延面色有些不自然。掩埋在心底的想法因為他的行動突然暴露,令他有種難以啟齒的羞澀感。

  “在調(diào)查那個傷你的兇手,看他有沒有同伙?!?p>  龍淮君感激地說道:“謝謝。不過兇手已經(jīng)被我就地正法了?!?p>  就地正法?是魚死網(wǎng)破吧?

  不過她看起來居沒受什么影響,傷真的只用了一天就好了嗎?

  昨天郭道平回來看了她的傷勢,居然說是個小傷。那滿身的血再怎么看也是很嚴重的傷勢吧?

  而且王徽之那個庸醫(yī),不是拍著胸口說她的傷至少要半月才能養(yǎng)好嗎?

  “還早吶,我們在那人身上查到了十香軟筋散。這東西你還沒忘吧?兩個月前,這東西在軍里還不知道有多少。只要還存在就是隱患。”

  對于他的謹慎,龍淮君充滿感激。

  但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求證。和他匆匆說了聲“謝謝”,她徑直去向士官駐扎區(qū)的營帳中部。

  ……

  朔方城的遺址上,開滿了成片的雛菊。整個世界被洋溢的綠色覆蓋,在一些低洼地帶,有一些這段時間積蓄的雨水。

  一個個狹窄的水潭在單調(diào)的泥土世界里形成,這些水域滋養(yǎng)了一些依靠著它們的鳥類和昆蟲。

  這次的春雨連續(xù)下了一個月,對于大部分生長在北方的生物來說,這是一次罕見的經(jīng)歷。

  前所未見的一場春雨,加上幾個月前黃河的決堤帶來到水澇河泥,整片地區(qū)獲得了充足的養(yǎng)分。

  對于一些不受歡迎的家伙,這些地方簡直是天堂。

  不知從哪里鉆出土壤的蝗蝻爬上黃泥之上茂密的雛菊。它們發(fā)達的后腿使它們能輕而易舉地在植株間彈跳,覓食。

  在綠色的葉片上,越來越多的蝗蝻聚集在一起。它們背上白色的條紋如同復(fù)雜的分割線般,將雛菊綠色葉片構(gòu)成的海洋切割成細碎的色塊。

  不久,當一聲尖銳的鳥鳴響起,成群的麻雀掠向低空,用腳爪和尖銳的喙在葉片上捕食蝗蝻。

  一輪過后,麻雀滿足的飛上天空。而數(shù)不盡的蝗蝻卻重新從跳上葉片枝頭,一對怪異的綠色復(fù)眼倒映著四周同伴密集的陣列。

  它們抖動腹部,發(fā)出“吱吱”地聲音,然后低頭啃噬身下的葉片。

  不久后,數(shù)十里的區(qū)域,已經(jīng)完全被蝗蝻覆蓋。

  ……

  進入營帳里時,郭道平和檀道濟也在。

  營帳里,兩人都沉默不語。她走進來也沒掀起什么波瀾,兩人一言不發(fā),似乎沒注意到她。

  “怎么了?”

  直到她開口問出來,郭道平才回過神來。

  他勉強笑了笑。

  “四邊發(fā)生了蝗災(zāi)?!?p>  蝗災(zāi)兩個字從他嘴里說出,能感覺得到他心里的沉重。無論哪個時期,蝗災(zāi)都是噩夢。

  找到了。她心想。

  預(yù)感成真。這一段故事,歷史書上提起了寥寥數(shù)語:是歲饑,人互食。

  蝗災(zāi)。黃河決堤以及這一個多月的春雨是罪魁禍首。

  “現(xiàn)在還不到蝗蟲成蟲的季節(jié)吧?”她冷靜地問道。

  蝗蟲只要沒成蟲就還有得救。在那成型之前,蝗蟲幼體被稱為蝗蝻?;闰镞€不會飛,破壞性要小得多。

  “即使是這樣……龍姑娘,有人稱見到了數(shù)十里無窮無盡的蝗蝻,那些蝗蝻一旦長出翅膀,就要殃及方圓數(shù)百里的土地。它們從西往東,早晚有一天會飛到黃河上。”

  檀道濟搖頭喪氣道。

  “那就派人去撲?!?p>  她冷靜的說。

  “怎么撲?數(shù)十里的蝗區(qū),非得要數(shù)萬人才撲得下來。朔方的地界離中原太遠,朝廷又把能用的人都征來當了兵,況且,北邊遼人也要打來了……”

  “那就派兩萬士兵去撲?!?p>  她說。

  檀道濟苦笑一聲:“我們能作戰(zhàn)的人本來就少,再分出兩萬人去,到時候那什么對抗遼軍?”

  郭道平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在他們心里將遼人的威脅與蝗災(zāi)做了個對比,還是覺得對付遼人要更重要些。

  他們?nèi)缃袼伎技m結(jié)的,不是蝗災(zāi)過后的人民生計,而是軍隊若受蝗災(zāi)的影響缺少糧食,要怎樣和遼軍對抗。

  他們生于這個皇朝,下意識要維護它的統(tǒng)治。龍淮君知道這些,她雖然覺得很蠢,但她并不怪他們。

  “你們沒有想過,蝗災(zāi)過后,會死多少人?”

  郭道平和檀道濟無奈地嘆了口氣。

  “龍姑娘,蝗災(zāi)是擋不住的。即使我們?nèi)缃衽蓭兹f人去撲了,還是撲不盡的?;葹?zāi)每年都會有?!?p>  “今年不同,不是嗎?數(shù)十里的蝗區(qū)若成長起來,方圓千里都將顆粒無收。到時候這仗也不可能打得下去,你們這點也想不清楚嗎?”

  她質(zhì)問著。郭道平羞愧不已,但這種時候,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只好保持沉默。

  “郭道平。”

  他抬起頭,對上龍淮君的雙眼。聽她說道:

  “皮之不存,毛將焉附?我們參軍打仗,難道不是為了保護那些無辜的黎民百姓嗎?遼軍會南下,會燒殺搶掠。那蝗災(zāi)不也是一樣的嗎?顧此失彼,因循舊制,打仗也只能解決這一時的毛病。但要是沒了糧食,沒了人口,我們也不可能贏得了遼軍的。”

  他沉吟良久,和龍淮君四目相對。從她眼中,讀出一種倔強和執(zhí)拗。他相信,即使他搖頭,她還是會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的。

  “你說得對?!?p>  說出這句話,他忽然渾身輕松起來:

  “顧此失彼,自斷臂膀的確是件蠢事?!?p>  檀道濟見郭道平松口,搖了搖頭。他仍覺得還是一心一意抗擊遼軍重要。治理蝗災(zāi)的事,本就不是他們的職責(zé)。

  “可我們該怎么去救呢?朔方離此路途遙遠,去來需要不少時間。況且我們軍里可用的人只有十萬萬,其它都無法作戰(zhàn)?!?p>  他說道。

  “郭道平,你相信我嗎?”

  她說。

  “我當然信?!?p>  “讓我?guī)扇f去治蝗。你坐陣宥城阻擊遼軍,隨時支援晉陽。好嗎?”

  郭道平望著她,隨后緩緩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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