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她的答復(fù)
“呵呵……你,你今天可真奇怪……”
阮玉看了看他,又趕緊移開目光。
白樺輕輕推了她一把,道:“小兔羔子!你今兒可是吃我的嘴短,我問什么你就得答什么!”
阮玉大驚,“原來你是這茬兒上等著我呢!”
“嗯……倒也不全是?!?p> 白樺盤起雙腿,坐得隨意了些,繼續(xù)說道:“只要你好好回答我的問題,便也沒什么可不安的?!?p> 阮玉無奈地嘆了口氣,道:“行行行,三公子,三少爺,三祖宗,您問……”
“你就回答我剛剛問的問題啊?!?p> “你剛剛問的什么問題來著……”
白樺敲了她腦門一記,道:“我問你,若你日后,內(nèi)得父母之命,外有媒妁之言,是否就會答應(yīng)一門親事?”
“嗯……”
阮玉使勁撓了撓頭。
“哎,不對啊……”她轉(zhuǎn)移話題,道:“剛剛咱倆不是在說長帝姬和九椿神君嗎?怎,怎么,突然問到我身上了……”
“別想打岔!”
白樺急得拍了一下自己的腿,“問你話呢,快說!”
“哎呦!”
她笑嘻嘻地對他虛與委蛇,“三公子這一下拍得重不重啊,疼不疼啊……”
“阮玉!”
白樺又氣又急,卻耐她不何。
“我,我好讓你氣吐血了啊……”
阮玉見他滿臉憋得通紅,一個沒繃住,隨之就哈哈大笑起來。
白樺見狀,隨手摘下幾朵花,朝她身上扔過去。
“我讓你笑——我,我讓你笑!”
阮玉邊笑,邊將雙手護(hù)在自己面前。
“好好好,哈哈,不逗你了不逗你了,哈哈哈,我說我說……”
白樺停下手里的動作,將剛要扔出去的花轉(zhuǎn)而送進(jìn)自己嘴里。
“說!”
阮玉坐正身子,清清嗓,又是仔細(xì)地想了想,才緩緩說道:“雖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必備條件,但也不一定有了這條件,就會爽快答應(yīng)?!?p> 白樺微微皺眉。
“你……這是什么意思?”
阮玉摘下手前的一朵花,摩挲著它的花瓣。
“你還記得花仙喬蘭嗎?”
白樺不明所以,但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記得?!?p> “若她當(dāng)初只是送了我一條索發(fā)花的話,我是不會把她記在心里三千年的。”
“她對你做了什么嗎?”,白樺問道。
阮玉搖了搖頭,道:“她沒對我做什么,她只是為她所愛的人做了一些事?!?p> 阮玉低頭看著那朵花,繼續(xù)說道:“小時候不明白,而現(xiàn)在多少能體諒她一些了,以我?guī)煾档牡匚簧矸荩瑢λ齺碚f是齊大非偶,她愛而不能,就算有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能如何,就算父母為她拼盡全力,媒仙幫她說破嘴皮子,也終究是沒結(jié)果的。”
“說了半天,你還是沒說到自己身上?!卑讟蹇粗?。
“白樺,有的時候,發(fā)生在別人身上的事情,其實(shí)離自己很近?!?p> 阮玉也轉(zhuǎn)頭看向他,道:“若我的父母為我擇了一門親事,我不喜歡,無論如何也不嫁,你覺得,最終的結(jié)果會是什么呢?”
白樺眨巴著眼,愣愣地問道:“會是什么結(jié)果?”
阮玉答道:“第一種結(jié)果,就是我胳膊擰不過大腿,無奈嫁了,并非心甘情愿,與不相愛的人度過一生?!?p> “那,那還有什么結(jié)果?”
“還有就是——我沒嫁,不孝了父母,推走了媒仙,卻落得個安然自在?!?p> 白樺直視著她的雙眼,問道:“那有沒有別的可能,比如,你心儀那郎君,心儀那親事?”
阮玉受不住他的目光,便轉(zhuǎn)回頭來。
白樺接著小心翼翼地補(bǔ)充道:“或是——那郎君中意你,今生非你不娶呢?”
她被白樺問得怔住了,一時不語。
“嗯?”
白樺用胳膊肘碰了碰她。
“嗯……”
阮玉抿了抿嘴,道:“那我就謝謝他?!?p> “???”
面對著突如其來的答復(fù),白樺傻了眼。
“什,什么是,‘謝謝他’?”
“哎呀!”
阮玉不耐煩地伸了個懶腰。
“你今天好奇怪??!竟問我奇怪的問題,我都好讓你問煩了!”
她邊說邊站起身。
白樺也跟著站起來。
“你,你是嫌我煩嗎……”
阮玉打量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是?。┧懒?!我真有好幾度以為自己身處閨閣之中,聽密友聊著嫁不嫁人的問題!”
白樺一時語塞,他看著阮玉走來走去,又扭脖子又扭腰的身影,磕磕巴巴地說道:“我,我作,作為你最好的朋友,想著你天天去臥楮會悶得慌!特,特地帶你來這散心,啊,聊天的,你,你竟然嫌我煩!?”
阮玉扭頭瞥了他一眼。
“好好好,你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謝謝你?。 ?p> 白樺聽她這一說,反而更來氣。
“誰要你說謝謝?。 ?p> 阮玉背過身去,自顧自地翻了個白眼。
“那我不說謝謝,我說什么?。俊?p> 白樺深深地呼吸著,道:“反正不說謝謝就行!”
阮玉一時覺得好笑,便隨口應(yīng)付了他一聲“哦”。
白樺見她這副無所謂的樣子,心里就覺得有一團(tuán)氣堵著。
他剛要開口,卻聽見了豆蔻的呼喊聲由遠(yuǎn)至近。
“小姐!小,小姐——”
阮玉驚喜道:“是豆蔻來找我了!”
語畢,她丟下白樺,連忙朝著呼喊聲的方向奔去。
“你……”
白樺一句話都來不及說出口,就見她瞬間消失在了自己眼前。
他輕輕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阮玉啊阮玉,在你心里,是不是一個仙婢都要比我緊要些……”
過了一會,阮玉帶著豆蔻又回到了花海中。
“哇——小姐,原來您一直待在這享福呢啊!害得豆蔻好生擔(dān)心……”
“你有什么可擔(dān)心的?!比钣裰噶酥赴讟澹?“那是東君之子,又不是壞人?!?p> 白樺瞥她一眼。
豆蔻抓著阮玉的手,緊張地說道:“小姐,我去臥楮之后,青君跟我說,你今天告假了,我當(dāng)時真的是傻了……”
“那你怎么找過來的?”,阮玉問道。
“后來是若夢告訴我的,說是三公子前來告的假,便讓我去三公子的仙山尋一尋。”
白樺小聲嘀咕道:“原來是若夢多的嘴……”
“行了,既然你來了,我們便回吧?!比钣裾f道。
“什么?你這就要走了!”
白樺急忙走到她跟前,道:“你才待了半日!”
“哎呀,半日也挺久的了?!彼f著,又指了指花海,道:“我正好把這些甜甜花拿去給師傅嘗嘗,一來二去的,很快就天黑了。”
白樺看著她,不做聲,心想,這些花只是給她一人的,她竟還要忙著分出去。
“哎呀,你也知道我哥哥的那脾氣,到點(diǎn)沒到家,他會急壞的!”
“罷了罷了,你去吧?!?p> 白樺側(cè)過身子,道:“那就——三昧的席面上再見?!?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