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地獄的使者,卻更像是魔,嗜血的魔,在此刻散發(fā)她懾人的寒意,清冷目光所及之處,皆如那冰天雪地,頃刻間要你膽顫心驚。
白燁趕到的時候,她正站在那血泊之中,一片刀光映在她那張不食人間煙火的臉上。
他離得近些,清楚地看見她眼底瘋狂的笑意,竟讓他怔愣在一旁。
聽見他們的動靜后,羅小雨偏頭看向他們一群人,僅是淡淡一瞥,便讓一群人忍不住伸手護(hù)在白燁身前。
兩人對視幾秒,誰都沒開口說話。
在她準(zhǔn)備伸手招來隱匿在暗處的無常時,白燁突然沖過來抱住她,輕輕地,顫抖著說:“對不起,我來晚了?!?p> 那張清冷的臉終于浮上一絲柔意,眼底的笑意已被異樣的情緒替代,最后只說了一個字。
“疼?!?p> “傷哪了?”
白燁立刻松開她,仔細(xì)檢查她的身體,在觸及她左肩那片被血浸透的衣衫時,面色有了變化,愧疚,心疼,緊張在臉上交替。
“叫醫(yī)生,接于先生到別莊?!?p> 白燁不只是首都白家的小少爺,更是神秘的山頂酒店主人,是Y國的軍火商,在明面上的身份自然是白家小少爺,有衛(wèi)嵐作為住處,而暗處自然也有一個莊園。
衛(wèi)嵐只是一個小莊園,而作為暗處的莊園必然是安保設(shè)施齊全且隱秘的地方,別莊所處的地點十分隱蔽,少有人知,一直交由白影打理,那里面的人全部是白燁自己招攬的,與白家毫無關(guān)系。
白燁直接將她打橫抱起,快步走向樓下。
羅小雨沒說話,任由他抱著,在他急促地呼吸中感受著那份因她而生的緊張感。
又是三個人擠在后座,羅小雨有些無奈白燁的低調(diào),出門在外總是一輛小車,好歹明面上也是首都第一家白家的少爺吧,一輛豪車總是能顯擺的,他卻總是一輛小車出行。
坐在她左側(cè)的醫(yī)生小心翼翼地查看著她的傷口,白左在副駕駛座上問白燁:“白爺,喬家的尾巴怎么辦?”
“一個不留?!?p> 白燁頭也沒抬一下,專心查看她還有沒有其他的傷口。
“那是喬家的人,你確定?”羅小雨聞言卻是一臉驚訝,不太相信他會對喬家動手。
她當(dāng)然清楚喬家對于白燁來說是什么,他的強(qiáng)大來源于對喬越的保護(hù)欲,甚至在一開始他是不愿她對喬家動手的。
白燁抬頭對上她探究的眼神,認(rèn)真地說:“傷了你,就算是白家的人也一個不留?!?p> 同她一般的狂妄傲慢,甚至比她更為瘋狂的話語,讓她為之驚詫。
“這樣的話,我還挺喜歡你的?!绷_小雨低眉淺笑,臉頰上爬上少女該有的嬌俏,“小白爺,你考慮好了嗎?”
她突如其來的告白讓他一時間不知用什么話語來表達(dá)自己,更是因為她嬌俏的笑顏而移不開眼。
“如果還沒考慮好的話,我……”
白燁卻以吻封口,他的唇很涼,讓她的心狠狠跳動起來,熟悉的心悸再次來襲,她不由得張嘴呼吸,卻給他趁虛而入的機(jī)會。
他的吻來得急促,小心翼翼卻也淺嘗輒止。
對于今晚的事,他后悔,后悔將她置于險境;她慶幸,慶幸他為了她與喬家為敵。
“是答應(yīng)了嗎?”羅小雨問他。
白燁低眸看她,她在笑,卻因為失血過多顯得蒼白無力,第一次不是玩世不恭的笑容的她,終于是侵入心底的笑。
“是。”
別莊里。
于書文趕到的時候,醫(yī)生正在給羅小雨縫合傷口,他不是外科醫(yī)生,自然沒進(jìn)去,只坐在客廳喝水。
白燁坐在客廳里正在和身旁人交代事情,他一身利落地黑色西裝,衣領(lǐng)還有血跡殘存,顯然是一直坐在客廳等羅小雨出來,還沒來得及換下。
于書文回想著無常描述的那一幕,神色認(rèn)真起來,暗自下了個決定。
“白爺,當(dāng)時在暗處還有一批人,對方和我們的態(tài)度差不多,全程沒參與。”白影站在一側(cè)匯報著今夜所見所聞。
“是什么人?!?p> “不清楚,羅小姐離開后那些人便消失了,沒查到蹤跡?!卑子皯M愧地低頭。
“你去準(zhǔn)備檸檬水,熱的?!卑谉钔蝗惶ь^吩咐白左,又換上幽深莫測的目光問白影,“當(dāng)時發(fā)生了什么?”
“沒看太清?!闭f起這個,白影更加慚愧,若是換他和羅小雨對打,他恐怕也是被打倒的那一個,“羅小姐動作很快,加上離得遠(yuǎn),回神時,那幾個人已經(jīng)倒下了?!?p> 聞言,白燁目光黯然,心中騰升一股怒氣,片刻后又恢復(fù)一派清貴漠然的姿態(tài),他看向不遠(yuǎn)處的于書文,目光附上探尋。
于書文沒躲閃,不卑不亢地迎上那道不怎么友善的目光。
見白燁走向他,他先一步講話:“抱歉白先生,我需要先見她一面?!?p> 白燁頷首,表示理解:“可以,她在里面,白影帶他去?!?p> 于書文隨白影進(jìn)入房間,入眼便是羅小雨好整以暇等他的模樣,于書文第一次見到?jīng)]有遮面的羅小雨,倒是眼前一亮。
羅小雨不是猜不到于書文進(jìn)來的原因,但她不在意,她哪里會在意什么是非結(jié)果。
在她這里,什么規(guī)矩,什么道理,什么倫理道德,都不存在,如同虛設(shè),一切僅憑她高興與否。
“說吧?!睌苛搜壑車尼t(yī)生和白影,羅小雨對于書文說道。
白影不經(jīng)意看過去,沒來由的心生敬畏,這是一個看一眼便能讓人心里生出幾絲懼意的女孩。
此時的羅小雨沒有衣領(lǐng)遮面,清冷的面容沒什么血色,卻不減那份如畫般的絕世容顏,反而更添幾分懾人的寒意,確實是個冷美人。
“認(rèn)真的?”于書文挑眉問她。
“十八歲的小女孩一個,你覺得呢?”她亦輕挑眉梢。
“所以也不會多認(rèn)真了。”
“不,是無比認(rèn)真?!?p> 此話一出,房間的氛圍瞬間緊張起來,饒是白影也忍不住將心提到嗓子眼。
一旁的于書文露出難以置信的眼神,片刻后又笑起來:“也是,以你這個性子,該是認(rèn)真的,畢竟正是年紀(jì),那后果呢?”
房間里的人均是一頭霧水地聽著兩個人的對話,時不時還被羅小雨慵懶的卻無比認(rèn)真的語氣震懾,整個房間的氛圍都會變得緊張,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那又如何,無懼?!?p> 盡管不知道兩個人談?wù)摿诵┦裁矗車藚s還是被羅小雨這洋洋灑灑的態(tài)度震驚,她的語氣可謂是不可一世。
“那行,這是你自己找的男朋友,別到時候哭鼻子?!庇跁霓D(zhuǎn)身離開,心中暗自將那個決定堅信幾分,卻又不由得更添憂心。
他想要快速解決羅小雨的心病,治好羅小雨的病,就必須兵行險招。
于書文多少是了解她的,用白燁來治她的病,如果可以,那一定會成功治愈,如果兩人是另一種情況,那羅小雨的病將會更加難以治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