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月在床上足足躺了三天,不僅因?yàn)榕錾辖?jīng)期,而且在陳林宿舍樓前坐了一夜,受涼感冒發(fā)燒了。
雖然燒得腦袋一陣陣發(fā)暈,但她咬咬牙,只是讓室友配了點(diǎn)退燒和消炎藥,她相信自己有強(qiáng)大的免疫系統(tǒng),多喝水,躺幾天就能挺過去。
感覺不再那么難受,曦月掙扎著爬起來,雖然頭還是昏昏沉沉,渾身沒有力氣。
今天該是送菜的日子,上次吻王子的烏龍,即使他那么生氣,還是準(zhǔn)時(shí)讓別人把菜送來了。
已經(jīng)去宿管阿姨那里問了幾趟,心里越惦記,越是著急。
走到門口,抬頭看了眼宿管阿姨后面墻上的掛鐘,早過了飯點(diǎn),還是沒有來。
好吧,你不來,那我去找你。
曦月回寢室穿上厚厚的羽絨服,一陣風(fēng)吹來,又開始劇烈的咳嗽,咳得她五臟六腑都覺得痛。
外面春風(fēng)和煦,陽光明媚,可她還是感覺渾身刺骨的冷。
曦月抬手擋住刺眼的陽光,幾天沒出來了,頭有點(diǎn)暈眩,腳下虛浮無力。
走一段,她咳得實(shí)在厲害,在路邊石墩歇一會喘口氣。
她心里莫名的發(fā)慌,今天必須要去解釋清楚。
站在那道熟悉的門前,她理了理自己的頭發(fā),深呼一口氣,輕輕扣響門。
“誰呀?”,門呼啦一聲打開。
“我可以進(jìn)去嗎?”曦月吶吶地問。
“請進(jìn)!”浩然愣了愣,側(cè)身讓她進(jìn)來,關(guān)上了門。
這里還是那么纖塵不染。
曦月走過盥洗臺,突然挪不動腳步。
他的床鋪,空空蕩蕩。
被子、書籍、應(yīng)急箱、臺燈………,有關(guān)他的一切,都空了。
“他,他去哪兒啦?”曦月臉白得嚇人,身體微微發(fā)抖。
“他出國了?!焙迫粐@口氣。
“他姐姐在國外,他父母半年前就退休了,跟著去那邊定居,他家里早就安排好他也去那里讀書,因?yàn)槟?,一拖再拖。?p> 曦月如遭五雷轟頂,身體一晃,險(xiǎn)些摔倒。
她靠著他的桌椅,努力使自己站穩(wěn)。
“其實(shí),我們寢室都不看好你們倆,恕我直言,比你條件好比你漂亮比你優(yōu)秀倒追他的一大把,我們都不明白他怎么就喜歡你了,還把自己傷成那樣。”
“你的事,我們都聽說了,如果你還有點(diǎn)良心,放過他吧……”
曦月腦子里嗡嗡作響,他后面說什么,都沒聽見。
走出他的寢室,淚如泉涌。
她不知道自己做錯(cuò)了什么。
她不是沒想過,他喜歡她。
可是,陳林,你有良好的家世,你有閃亮的外貌,你有讓人嫉妒的聰慧,你太過美好,太過耀眼,所以我害怕,害怕那是一場誤會。
情不知因何而起,一往而深。
那些溫暖的瞬間,像一根根尖銳的針,刺痛著她的心。
她漫無目的的走著,道路蜿蜒,好像沒有盡頭。
江風(fēng)冽冽,不久前他們還在這里,并肩坐著,他喝著她喝過的水,問她是否想出國。
這一切,仿佛昨日,又恍若隔世。
迎著風(fēng),一個(gè)男孩溫柔地吹著女孩的手心:“讓你跑慢點(diǎn),不聽,看,摔疼了吧?回去我給你用酒精消消炎?!迸⒙犜挼攸c(diǎn)點(diǎn)頭,一臉幸福。
她抬起手背,擦去如決堤般的淚水。
對著東流的江水,心里堵得發(fā)慌,一陣風(fēng)吹來,嗆得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她嘶啞的聲音落在遼闊的江面上,好像給吞吃了似的,沒留下依稀仿佛的聲響,徒然加深她的孤寂。
即使小心翼翼,茫茫人海中,終究,我們還是走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