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在緊隨的飛鷹堡護(hù)衛(wèi)隨行下一路無話。
直到被云澤送回房后,她將人阻隔門外,要了一些草藥,說自己可以醫(yī)治,不需要協(xié)助。
云澤被她的倔強(qiáng)氣得無法,最后是姚金玲那邊派來兩個紫衣侍婢,幫她煎藥換藥,游雪才勉強(qiáng)收下了一個。
這個紫衣侍婢雖然服侍盡心,可這幾日看她的表情十分古怪,讓游雪有些費解,更是心生警惕。
飛鷹堡自那日一戰(zhàn)似乎突然安靜了下來,因為游雪的傷,只能暫時在飛鷹堡逗留,雖然游雪表示自己可以馬上趕路,但被云澤否決。
而不知是藺子健那邊還是姚金玲的授意,昂貴珍稀的藥材源源不斷的送入游雪房中,伙食待遇也好了很多,但因為上次的教訓(xùn),游雪每用一道菜,都拿銀針試一下,雖然她知道在這個異世,銀器探毒未必能適用所有毒液。
傲徳被云澤帶去他的房間住,這間房就讓游雪好好養(yǎng)傷,游雪將那日的事情告訴云澤,云澤什么也不說,只是讓她安心養(yǎng)傷,別的不要操心。
游雪一點也不操心,只是她心中藏不得疑問,非想搞個清楚明白才舒心。
這日,紫衣侍婢端藥進(jìn)門,忽然跪在游雪跟前。
“哎?你這是干嘛?”游雪意外。
“南星姑娘,奴婢求你救救我家夫人?!?p> 游雪愕然:“抱歉,我雖懂醫(yī)術(shù),可你家夫人的病,我真的沒辦法?!彼龑嵲谙氩煌ㄟ@天真的姑娘怎么就對她有這般信心?只是因為她給自己換藥很利索?
侍婢從懷里取出一本已被燒了小半的古舊書籍說道:“奴婢聽夫人說過‘壹膳集’,是神醫(yī)瓊炙之妹瓊琦所著。”
游雪一把奪過侍婢手中的書籍,冷冷道:“你動了我的包袱!”
紫衣侍婢磕頭道:“姑娘別動氣,這本書籍是奴婢昨日為姑娘收拾床鋪時發(fā)現(xiàn)的,奴婢之所以自請過來服侍姑娘,是因為姑娘輕而易舉解了贏荷姑姑下的毒?!?p> 這讓游雪更加摸不著頭腦,“我什么時候……”她忽然想起傲徳中毒的事情,又因為自己珍惜之物被人沾惹,更讓她語氣中帶著幾分怒氣,“毒是那個女人下的?”她自問與贏荷無冤無仇,怎么就成了冤大頭了?
紫衣侍婢身子一抖,急忙撇清關(guān)系解釋道:“贏荷姑姑心存歹念,欲挑起瑞王與堡主的嫌隙,在瑞王飯食中下毒,如今已被關(guān)押進(jìn)地牢之中?!?p> 游雪心中十分訝異,贏荷敢毒殺云澤,她根本不信贏荷能蠢成這樣,青天白日的在飯食里下毒,這么簡單粗暴的手段難道她不怕死么?
或者,贏荷只是個死士?
可若真是如此,那么,還有那群火邏教的人,又如何尋到那處山頭的別院里,殺了所有明暗侍衛(wèi),欲要將她們屠殺干凈?只因為這一切太巧合,不得不讓她懷疑,這個贏荷一定與這群紅衣人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而她與傲徳,不過是贏荷借紅衣人之手,順手處置的羔羊罷了。
只聽丫鬟繼續(xù)說道:“姑娘有所不知,贏荷姑姑本是火邏教徒,被仇敵追殺落難途中被堡主所救安頓在了這里。她是制毒高手?!?p> 這個藺子健和火邏教的淵源真是不淺,夫人是火邏教信徒,而這個前得力屬下又是個火邏教徒。
“奴婢也略懂些毒經(jīng),姑娘的弟弟那日毒發(fā)的癥狀,應(yīng)是火邏教中懲罰犯規(guī)教徒常用的‘墮心’,此毒入口就直搗中毒者腦顱,如被千萬針扎般頭疼欲裂,不能自控者便會自戕,魂魄墮入無間鬼域,而若毅力強(qiáng)者能忍過這一關(guān),卻得不到解藥的話,就會如令弟一般口吐鮮血,然后七竅流血腦漿爆裂而亡?!?p> 游雪冷眼看著地上的人,心道這人不去說相聲真是可惜,若真有這般毒性,傲徳小小年紀(jì)怎么忍得住煎熬,走了這么遠(yuǎn)的路才毒發(fā)?
但她也不想糾纏這個問題,只道:“既然你都知曉,原因我便不問了,我只想知道,將毒投入早膳之中,是在送往瑞王殿下房中之前,還是轉(zhuǎn)送到我們房里之后?”
紫衣侍婢腦子十分機(jī)靈,并沒有被游雪的問題繞進(jìn)去,堅持原先的說辭:“是贏荷姑姑自作主張在送往姑娘房里前,命人在膳食里投了毒?!?p> “你下去吧?!?p> “姑娘!”婢女跪行幾步上前拉住游雪的衣衫:“求姑娘想想辦法,能對付火邏教奇毒的世間沒有幾人,姑娘身懷瓊氏醫(yī)典,必是其中某一位的傳人對么?否則怎么會攜有‘墮心’的解藥。南星姑娘求求你,我家夫人快不行了??!”
游雪甩開紫衣侍婢的糾纏,“飛鷹堡主何等聲望勢力,怎會找不到曠世名醫(yī)救治你家夫人,輪的到你這小小侍女來懇求我這個鄉(xiāng)野村姑?”
“姑娘您不知曉,我家夫人乃火邏教之人,只能求教中祭司賜圣水救命,若求助外界力量就等于叛教!堡主暗中找到數(shù)名名醫(yī),知道夫人身份的立刻逃離不敢沾惹,就算有些為了診金不怕死的,看了夫人的模樣都落荒而逃。”她跪地額頭磕到通紅,“堡主如今正在滿天下尋找瓊琦大夫,可我怕夫人等不到啊……”
聽著她語帶哭腔,情真意切,游雪有些感動:“你夫人有你這般忠心的丫鬟,也算是一件幸事了。”只是她的話漏洞太多,游雪是不信的。
“姑娘喚我忘香就好,”忘香滿懷希冀瞧著游雪有些動容的神色,“姑娘可愿意……”
游雪搖頭:“你夫人的病,我真的沒辦法,但是她被陽光灼傷的皮膚,我可以幫她醫(yī)治?!敝皇牵粗愕难劬?,“我向來待人以誠,你可以不回答任何問題,但也不要再以謊言來誆騙我了。”
忘香愕然,不明白游雪指的是哪個:“姑娘你是不是誤會了什么?”
游雪冷哼一聲:“我與火邏教的人不是第一次交鋒,在你家夫人別院里那些紅衣人,不就是火邏教的么?且不說你家夫人乃飛鷹堡女主人,地位非凡,更何況她還是火邏教教徒,為何他們要來殺她?”
忘香頹然歪坐在冰冷的地上,冷汗涔涔,不敢直視游雪的眼睛。
游雪忽然覺得有點心累,也不想為難這個丫鬟,說到底,不過是枚任人魚肉的棋子而已,“那我問你,為何堡主要我的命?”
“奴婢…不知…”忘香垂頭眼神躲閃。
游雪嘆息:“我只想知道這個答案,我可不想提著腦袋去給你家夫人看診?!?p> 忘香眼睛一亮,略一猶豫就對游雪說道:“其實姑娘在踏入飛鷹堡那日,贏荷姑姑就告訴堡主,你是丹爾部落的細(xì)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