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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善于跟陌生人交際的毛景,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坐在自己的臨時辦公室里,望著對面沙發(fā)上江晗三人鎮(zhèn)定自若的表情,與外籍導演路易斯有點面面相覷的感覺,不知該說什么好。
剛才江晗坦言他們的來歷,只是來學習取經(jīng),不指手畫腳、不評頭論足,要求毛景他們放開手腳,不要有絲毫顧慮,就當他們?nèi)齻€義務監(jiān)督員不存在,他們的衣食住行都不用劇組操心,劇組該干啥干啥,一切照舊。
怎么可能把上級派來的三個活生生的人視如空氣,當不存在?可能嗎?!毛景心里嘀咕道,一時琢磨不出對方的套路,毛景狐疑得盯著江晗。
憑感覺,江晗不像是說大話、套話、假話之人,他面容誠懇謙遜,不像是矯情。盡量用平靜的眼神掃視三人一邊,毛景沉吟片刻,探究道:“那我們劇組一切照舊?”
江晗頷首,實話實說道:“我們就是跟班學習取經(jīng),沒其他什么目的?!睉B(tài)度真誠而謙遜。
文化部下屬某單位的趙子清對江晗的話深表贊同,點頭說:“就當我們是來體驗生活來了?!?p> 陳欣也毫無心機的神態(tài)跟小雞啄米般直點頭,滿眼滿心對江晗的崇拜,簡直就是江晗的應聲蟲。
毛景半信半疑得點點頭,心理還是納罕,義務監(jiān)督員一般不是高高在上、頤指氣使的神態(tài)嗎?這人怎么這么謙遜低調(diào),這么好說話。
見毛景似乎打消了顧慮,江晗等人起身告辭,并告訴毛景,他們?nèi)擞芯幼〉膱鏊?,不用給他們騰房間了,說完,三人淡笑著在路易斯與毛景狐疑的視線中離去。
江晗這兩男一女跟在毛景身后,不言不語兩天后,毛景發(fā)現(xiàn)這個英俊帥氣的男子好像挺好相處,話語不多為人很隨和。
毛景跟劇組成員忙碌不暇時,絲毫沒有感覺不出這三人的存在,但當自己口渴了或饑腸轆轆時,江晗身邊的人會恰好遞來溫熱的綠豆湯或可口的飯菜。
江晗三人身旁跟隨不少人,尤其是那個年紀不大的小姑娘陳欣,似乎來頭不小,大多數(shù)人是為保護她而來,據(jù)毛景觀察,跟隨他們的人員中從氣質(zhì)、舉止上判斷,大多是貼身保鏢。
江晗跟隨劇組取經(jīng)時非常認真專注,雖戴著一副墨鏡,酷酷的模樣。但從他聚精會神關注劇組工作人員的工作細節(jié)中可以看出他確實來取經(jīng)學習的。
毛景發(fā)現(xiàn)江晗格外關注、留意路易斯的一舉一動,時刻在認真傾聽路易斯所說的每句話、每個要求。
兩天下來,毛景對江晗等人的戒備心自然放下了,工作之余,江晗經(jīng)常虛心請教毛景,他在片場上看不懂的疑惑,毛景述說時,他像個小學生般認真聆聽,絲毫沒有大企業(yè)家的架子跟派頭。
這次拍攝戲份是在某廢棄軍事機場內(nèi)辦公場所封閉拍攝,不允許媒體及粉絲探班,整個劇組沒有以往拍攝地那樣人頭攢動的熱鬧景象,顯得很寂靜。
這兒離市區(qū)較遠,進出都受到限制,幾天下來,劇組人員都感覺生活很艱苦、單調(diào)、枯燥。
為了自尋樂子,演員在拍戲閑暇之余,不是湊在一起玩撲克牌,就是圍坐在一起嘮嗑開玩笑,當然也有喜歡安靜的人躲在一邊小憩一會圖個清靜。
這天,拍戲休息時,淑女安心則在媽咪汪筱等人的陪伴下,坐在片場角落臨時搭建的簡陋沙發(fā)上做起了眼保健操,最近眼睛有些疲勞的感覺。
男演員巴特則站在安心一米距離,邊跟安心嘻嘻哈哈聊天,邊抽著一支香煙,煙霧繚繞,他瞇著眼愜意得享受著香煙的味道。
不知巴特說了什么,只見安心停止手中的動作,乜他一眼,然后兩人相視一眼開懷大笑。
望著安心沒心沒肺的笑容,看著巴特手指間香煙繚繞的煙霧,站在毛景身旁的江晗不動神色望著安心,他眉間閃過一絲薄怒,難道她就傻乎乎被動吸二手煙嗎?就不知道自己的身體嗎?忘了自己有慢性咽炎的毛病了?!這個傻女人。
江晗隱忍慍怒克制著自己粗重而急促的呼吸,這兩日與安心對面相迎時,安心直接把他當成看不見摸不著的空氣,壓根不看他一眼。
那天午休時,前去臨時餐廳就餐的安心,與吃完午餐的自己擦肩而過時,仰著高傲得頭顱,目不斜視,一副路見陌生人視而不見的神色。
當時,她身后的葉梅倒是滿臉慚愧與尷尬,還有對江晗的同情,對自己低頭哈腰得打著招呼,同時用眼神告訴自己她對安心的做法愛莫能助。
跟隨女兒的汪筱則是對其他人平易近人、滿臉笑容,一派慈祥和藹的阿姨形象。但只要一見到江晗就瞬間變臉,冷若冰霜得怒目冷對。
有幾次江晗湊上前準備跟她打招呼,話還沒有開口,人家老人家鼻子哼一聲,仰著頭視而不見,把江晗晾在一邊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自從江晗來到劇組后,連著幾夜失眠難以入睡的安心常常告誡自己,見了江晗不想再虛偽下去,不想強裝歡笑,也不想再配合任何人,她就是要用一場冰冷的臉色告訴江晗,她壓根不眈他。
這幾日,一直在旁邊默默觀察大哥與安心互動的焦濯,心頭掠過一抹隱憂,這樣下去,倆人何時能和好如初呀?
雖說對安心過去的做法不認可,但一年多來,落落寡歡的大哥簡直成了工作狂,除了在江母與雙胞胎面前有點人氣,其他時刻面無表情,跟個機器人一樣。
他發(fā)現(xiàn),大哥在聽到安心的消息或見到安心時,情緒才會有點波瀾變化,身上才有點人氣。
哎,安心就是再不好,也是大哥心尖上的人,他們這些當兄弟的,也只能順著大哥的心意辦事了。
上次在京城跟余川聚會時,余川還對大哥與安心的事惋惜不已,安排焦濯盡量撮合大哥與安心和好,倆人畢竟有兩個可愛的孩子。
已經(jīng)成家有子的余川語重心長告訴焦濯,江晗與安心這樣僵持下去,受傷的是那兩個無辜的孩子。是呀,看在兩寶貝的面子上,自己也得厚著臉皮撮合大哥與安心和好。
這幾天,安心見了大哥不理不睬,當不認識一般直接忽略漠視,雖然她跟大哥不言不語,但焦濯感覺出倆人間的暗流涌動,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呀。
焦濯站一邊觀察兩人許久,沉思片刻,朝安心所在的角落走去,走到葉梅跟前給她擠擠眼,慧黠的葉梅立刻領悟出,焦濯邀請她一起充當和事老。
跟安心幾年的葉梅多少知道安心的性子,知道執(zhí)拗的安心不會低頭,他們這些旁觀者做什么都是無濟于事。
安心與江晗分手之初,葉梅曾多次在適當時機替江晗說話,試圖幫著挽回他倆的關系,記得安心說:“梅子,如果,是江晗托你說情,那你告訴他,讓他自己當面來對我說;如果是你個人的意思,那我告訴你,不用費心勞神了,大可不必這樣?!?p> 曾經(jīng)碰過一鼻子灰的葉梅朝焦濯聳聳肩、攤攤手,一副她也沒有辦法的無奈。
精明的汪筱看出了焦濯跟葉梅的小動作,裝作沒看見,從攜帶的包里取出一瓶礦泉水遞給女兒。
這個臨時拍戲場地非常不方便,口渴了只能喝點瓶裝礦泉水。善于察言觀色的焦濯見此場景,終于逮著空招呼說:“汪姨,喝點綠豆湯?”一副沒事獻殷勤的熱絡。
汪筱作為母親,她反復思量、深思熟慮后,覺得江晗能跟女兒和好算是最上乘之事了。
可是,你江晗也不能對我女兒不冷不淡呀,這些天她就沒看見江晗主動找女兒開口說話。
她壓根不知道女兒與江晗前段時間見過面的事情,安心沒告訴媽咪,她曾在公眾場合見過江晗的事。
汪筱抬眼看了眼一臉討好的焦濯,氣不打一處來,他江晗不親自過來,派個手下人過來算是怎么回事?汪筱一本正經(jīng)回道:“不敢給你們添麻煩,謝謝了。”
焦濯碰了一鼻子灰,用手撓撓后腦勺厚著臉皮賠笑道:“汪姨,不麻煩,嘿嘿?!惫室庋b瘋賣傻打著圓場,朝站在陳欣旁邊一矮個男子招招手,待男子過來,焦濯在他耳邊低語幾句,男子迅速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