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的時光好似大夢一場,一個漫長的夜晚,我便徹底醒了,過去的昏昏沉沉,全都隨光陰一并消散。那種清醒是多么令人畏懼,是多么令人避之不及。
“你醒了?”化學(xué)老師問。
“嗯?我睡著了?”我并沒有看向老師而是看向了身后的倒計時——1天。
“明天就要高考了。”化學(xué)老師說。
“嗯。”這一個字,我說的很沉重。
“你怎么來了?”化學(xué)老師問。
我轉(zhuǎn)過頭看見一個男人抱著一個小孩走了過來,“來來來,多多,來叫哥哥!”化學(xué)老師說。
“???”我疑惑著。
“這是我兒子?!被瘜W(xué)老師驕傲的說。
“哦,都這么大來。”我不禁想起那是化學(xué)老師挺住大肚子給我們當(dāng)班主任的場景,不過第二年班主任就換成了現(xiàn)在的英語老師。
“倆歲了吧。”我說。
“多多,今年倆歲了?!毙『⒄f。
“多多乖,讓爸爸帶你出去玩兒,我在教你葉哥哥題呢。”化學(xué)老師說。
“明天就要高考了,不要太給孩子壓力?!闭f著,那個男人拉著小孩走出來辦公室。
“嘿,都能叫我叔叔了,他要是到了高考的年紀(jì),我就三十多了!”我開玩笑說。
“哦,這么說也沒錯?!被瘜W(xué)老師若有所思。
到了中午,我們放了假,不過這一放就是永久。
“吃飯去吧,我這飯卡里還有五塊錢,走也要不留一分的走。”我對劉塵和何虛年說。
“走。”
我買了一張簡易的手抓餅走出了食堂,一邊吃著,一邊走進了教室。
我蹲了下來,慢慢的開始收拾書本,嗯?這本書是什么時候的?
我嘗試著抽出那本書,可是那本書實在是被上面的書壓的太死,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它抽出,然而,隨之帶來的后果便是書皮已被我撕了下來,看到書皮我才想起這是高一的一本厚厚的練習(xí)冊。
“嗯?”當(dāng)我打開那本練習(xí)冊時,才發(fā)現(xiàn)里邊夾了一本政治書。
“???原來在這兒啊!”因為這本書便是之前落凌兮向我借的書,但當(dāng)時卻怎么也找不到。
等我打開那本政治書的一剎那時,一張紙對折了的信紙緩緩落下。
打開那張信紙,我赫然看到了她的名字——蘇紅。
我努力的回想著,這大概是曾經(jīng)政治老師聽寫她的一張紙,上面寫滿了密密麻麻的知識點。
當(dāng)我以為是她不小心夾進了我的政治書中時,卻看到了那張信紙的背面:
嗨,葉雨,好久不見,我不知道你會不會看到這張紙,畢竟你要學(xué)理嘛,文科書的下場,按照你的習(xí)慣,肯定要賣了,如果你能看到,我們那時或許已經(jīng)不是同桌了,我或許已經(jīng)去了文科班了,真的舍不得,和你坐同桌很快樂(′?`),那是我高一時光里一段美好的記憶。
我知道以你的性格,我們會越來越疏遠,但你記住,我們是永遠的“同桌”;
紙上的字并不多,而我卻盯著那張紙看了很久很久。
“咋們不拍畢業(yè)照嗎?人家別的班都拍了,你看別的班的班服多好看?!眲m走了過來說。
“哦,不知道,咱們班,沒聽說。”我慌忙的將那張紙對折裝進了校服兜里。
“反正今年我是不拍了,我都不知道拍了多少張了!”何虛年說。
“哦,了解,了解?!蔽艺f。
“不著急吧,高考完再搬吧。”劉塵說。
“我租房離的不遠,我搬吧?!闭f完,我抱著一沓書走出來教室。
那短短幾行的內(nèi)容,卻讓我沉思了許久,似乎有一只在我身旁停留了許久的蝴蝶,終于飛走了。
“這書你還用嗎?”廖小雪說。
“哦,是你??!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會不會再用。”我說。
“用不用我?guī)湍?,我爸有車。”廖小雪說。
“哦,不用了,我也有車?!蔽抑噶酥覆贿h處的電動車。
“你們班的班服呢?”廖小雪疑惑的看著我的校服。
“畢業(yè)照都不一定拍,還班啥服呢!”我說。
“?。吭趺磿??”廖小雪問。
“算了,高考重要,這些都是虛的,要是我考上985,211,學(xué)校都要把教學(xué)樓前面那個石像換成我的頭。”我說。
“哦,這是實話,你一定能考上的?!绷涡⊙┱f。
“見你吉言,我考上個二本就不錯啦。”我說。
“我先回去和老師拍照去了。”
“哦?!蔽要氉宰咴谶@寬闊的青石板路上,慢慢的,靜靜的,我感受這來之不易的安逸,感受著這來之不易的溫暖,感受著這來之不易的柔和,感受著這來之不易的清爽,真想時間在這一刻定格,真想就這樣慢慢的,不停的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