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時間是忙碌的,也是枯燥的,九月,十月,仿佛轉(zhuǎn)瞬即逝,直到十一月四日才下了一場大雨,那枯燥的日子才漸漸有了潤色,課間之余我望向了窗外,新鮮的雨剛剛降臨人間,充滿著對一切的好奇,它們四處奔波,看向了樊城的每一個角落。
那種讓塵埃落定的細(xì)雨,也將我的大腦變得清新,那昏昏沉沉的感覺一下子被這細(xì)雨斷送。
在那好長的一段時間里,我都沒有見到舒沁,我沒有太多在意,偶爾夜里回到家看到喬瑛會在信息里提醒我好好想想月考。我依舊只是回了一句你也好好學(xué)習(xí),便不再看了。
那一段時間里,落楓報了夜間補(bǔ)習(xí)班,我只有與郭跡同路,久而久之,覺得讓郭跡繞路,我總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我也會繞路先將郭跡送到家,自己再消失于黑暗。
全天的學(xué)習(xí),再加上來回的折返,漸漸的,我便身疲力竭,于是,終于將我們分離的地點選在了校門口,告別之后,我看到了落楓,“咋不進(jìn)去?”我指著補(bǔ)習(xí)班門口。
“等個人。”
我沒有再問什么,只說了一句“走了?!北闩c他揮揮手告了別。
細(xì)雨之后,迎來的是寒冰,它凍著了這個城市,也凍住我們的四肢,隨之而凝結(jié)的,是我們的心。
凌晨五點四十起床,緩緩的起來,我看了看窗外,寂靜的竟聽不到一點聲音,寒冬將一切鎖了起來,卻從未讓我們的腳步停下。
穿上了冬季校服,扣緊了扣子,看了看熟睡中的家人,輕輕地關(guān)上了門,抬起那沉重的身體,緩緩的走下了樓,打開了冰冷的鐵門,走下了地下室,將自行車抬了出來,打開了那巴掌大的手電筒,按動了開關(guān),發(fā)出了微弱的光。
用力一蹬,只聽見后輪在原地打滑,無奈,我賣力地用雙腳在冰面上劃,讓自行車有了初速度,又立馬用力的蹬,終于自行車可以在冰面上行駛了。
害怕的不是在黑漆漆的夜里,走那條滿是坑的小路,而是走那架非常傾斜的橋。
對于上橋,我使出了全身的力氣來蹬,怕的是自行車打滑,因為身后或多或少會有一些車輛,若是自行車打滑,后果自不必說。對于下橋,我盡力的使自行車減速,然,并非用自行車自帶的剎車,這時那橋倆側(cè)凹凸不平的橋面便算作了一種減速帶,我借著手電筒那微弱的光,盡力的尋找那些凹凸不平的橋面。
不知什么時候,天上已經(jīng)升起了朝陽,然,月亮還沒有落下,這日月同輝的景象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漸漸的,由最初的討論,到后來,沒有人在意這個天象了。
來到校園門口,我才借著門口的大燈看清了那烏央烏央的人海,我推著自行車也混入了這片人海,人海里,大多人包裹的嚴(yán)嚴(yán)實實,只露出一雙眼睛,很少會像我一樣什么也不戴,只穿著一身冬季校服。于是認(rèn)人便不能看臉了,直到后來我們都是看自行車的,看那人推著的自行車上面是什么花紋,是什么結(jié)構(gòu),大概是什么顏色,便知道這人是誰了。
一上午過后,溫度才有些和緩,放學(xué)后,我與落楓走了出來,看到了落楓的自行車放到了我車旁,心想:大概今天早上,上學(xué)的時候落楓一直在我后面。
我們一起走出了校門,這時天空中又飄起了雪花,不一會我們的頭都被染成了白色,正午的陽光在寒風(fēng)中送來了一絲絲溫暖,均勻的撒在了我們的身上,這個時間,是最令我犯困的時候,如果說,我靠著清晨的寒風(fēng)讓我的頭腦保持清醒,那么到了正午,我的思維便有些緩慢,這時的身體似一塊沉重的石頭,搖搖晃晃的騎著自行車。
眼見一個外賣員正在前面騎著電動車,在他轉(zhuǎn)彎之時,我沒有一點減速意圖的撞了上去,我與自行車車離開了很遠(yuǎn),我就那樣靜靜地躺在了雪地上,看了一眼急忙離開的外賣員,便合上了眼睛。
落楓見狀,急忙將自行車停在了路邊,跑了過來,“喂,沒事吧?”落楓一邊著急的搖著我的身體,一邊大喊。
“我沒事?!蔽逸p輕地說了一聲。
“沒事起來吧。躺著不太好吧,這么多人看著呢。”
“不行,我太困了,讓我睡會兒?!蔽铱戳丝粗車哪抗?,又合上了眼睛。又小聲的說了一句:“讓我睡會兒?!?p> “喂,醒醒?!甭錀饔钟昧Φ幕瘟嘶挝业念^。
“好,好?!蔽冶换蔚挠行┣逍眩瑥难┑乩镎玖似饋?,落楓幫忙拍了拍我身后的雪,我將那滿是霧氣的眼鏡摘了下來,放進(jìn)了口袋,將自行車立了起來,拍了拍座上的雪,又騎上了自行車……
“唉,實在是困??!”
“是啊,還是趕緊放假吧?!?p> “折磨人啊?!?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