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閑談散筆2

遙望阿木

閑談散筆2 伐回復云 835 2020-01-22 08:35:48

  我住在一個盲人學校,可我不是盲人,只是呆在這兒,用時間消磨我的童年,“反正,不管在哪,童年總是會沒有的”,我的父母這樣對我說。????

  阿木也住在盲人學校,但他是一個瞎子,他年紀與我相仿,大概七八歲的樣子,瘦瘦的,一個眼睛瞇成一條縫,另一個眼睛睜得大大的,因為村里沒有專門為瞎子開的學校,所以他和其他眼睛看不見的小孩一起在鎮(zhèn)上的學校上課。

  今天是學校放假的日子了,老師讓他們一個接一個地排隊到學校操場,在那里等他們的父母來接他們回家;他和另外幾個小伙伴一起坐在長椅上,不停地擺蕩他們的雙腿,過了一會兒,老師把其他幾個人都叫走了,因為他們的家長來了,只剩下阿木一個人在長椅上坐著。

  阿木聽見啄木鳥在啄樹,發(fā)出“梆梆梆、梆梆梆”的聲音,他從長椅上下來,走到樹林里,他半跪在樹林中,地面上鋪了一層厚厚的枯樹葉,他用兩只手在枯樹葉里摸索,過了一陣,他摸到了一只小鳥,一只還嗷嗷待哺的雛鳥,他把那只雛鳥舉起來,對著陽光,用他看不見的眼睛注視著它。

  他聽見旁邊有一棵樹上傳來別鳥的叫聲,于是他把雛鳥放到自己胸前的小口袋里,兩只手抱住那棵樹,笨拙地往樹上爬,他爬得滿頭大汗,過了好一陣功夫,他終于爬上去了,他用手試探著在樹枝上摸來摸去,直到有一根手指傳來被夾住的感覺時,他的臉上才露出了笑容,他從口袋里掏出雛鳥,把它緩緩放到那個鳥窩里去,然后抱著大樹滑了下來。

  阿木的父親被老師領過來了,父親高興地看著他,跟他說對不起,今天有事耽誤了,又對老師道了謝;父親帶他去坐長途汽車回家,途中,父親睡著了,腦袋半歪著靠在座椅上,車上也有許多人睡著了,沒睡著的人也都安安靜靜的;阿木把手伸到窗外,一握一握地,然后嗤嗤地笑,父親醒了,問阿木在干嘛?阿木說:“我抓住風了”。

  ?回到家,阿木見到了許久不見的妹妹,他用手輕輕地撫摸妹妹的臉,她的鼻子、嘴唇、耳朵、眼睛,還有她的長頭發(fā),過了許久說:“你長高了”。

  ?這次回家后,父親送阿木去了一個盲人木匠那里做學徒,對阿木說:“你不用再去上學了”,然后,我就再沒在學??匆娺^阿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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