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修弈看著眼前狼狽的兩人,忍不住高聲說道:“這么晚了還不回家,也沒個仆從或是侍衛(wèi)跟著,把大街當你家呀!”
旁邊的黎景沒想到姜修弈氣性這么大,低聲咳嗽了一聲,算是提醒。轉(zhuǎn)念他又想起姜修弈剛剛喝過酒,他這一喝酒就喜歡教育人的毛病,他們都深受其害,他同情的看了看地上的兩人,又用手拍了拍姜修弈的肩膀。
姜修弈確實有些生氣,想要好好教育教育眼前這兩位女子,他們家秦秦從來沒讓他和大哥操心過,知禮守禮,哪像眼前這兩人站沒站相,坐沒坐相。
這也沒法怪寶華郡主不守禮,她都被嚇得癱坐在地上了,雙手現(xiàn)在還在微微發(fā)抖,那還有精力拿出郡主的派頭端坐起來。
她顫顫巍巍地扶住墻角站了起來,腿一軟又有些踉蹌,姜修弈一把扶住了她。寶華郡主耳朵紅紅的,聞到姜修弈身上淡淡的酒氣,感覺自己的心砰砰直跳。
“謝謝,謝謝壯士。”寶華郡主臉紅撲撲的,嬌羞地低著頭。
“你才壯士呢?!苯揶牟唤怙L(fēng)情地回了一嘴,撤了自己的手,寶華郡主不察,差點跌倒,只能半倚在墻上。
姜修弈蹲下,撿起掉落在地上的匕首,吹了吹,遞給寶華郡主。
寶華郡主感覺她的心亂了,被這個野蠻還又有些英俊的男子撥亂了。這感覺和她以前看林世子不同,她隱隱覺得似乎有什么事要發(fā)生,心跳不禁加速起來。
姜修弈說道:“拿著,以后打不過,就用在自己身上?!?p> 寶華郡主聽完,心中不禁惱怒,剛溫柔地接過匕首,一把又把匕首扔在地上。她氣不過,又踩了匕首一腳,抓著剛站起來的丫鬟,揚頭就往外走,早沒有了剛才的柔弱。
黎景吃驚地看著姜修弈,說道:“她這是怎么了?你倆認識?”
“不認識?!笔潞?,姜修弈也覺得自己反應(yīng)過度,但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覆水難收了,總之他明天就走了,她們也不會再相見,他便不再往心里去。
寶華郡主像打了雞血般跟丫鬟走在街上,卻也多了個心眼,沒再回原定的住處,擇了就近一家客棧,兩人住了下來。
第二天一早,主仆兩人簡單梳妝打扮,有了昨天的教訓(xùn),這回兩人也做了一些偽裝,讓她們看起來不那么女相,把銀子也分成了幾份帶著。她們讓店里的伙計出去跑了一趟,跟車夫打了招呼。車夫依著伙計的指引,駕著馬車過來,兩人便帶著剛買好的干糧上了車。
姜修弈剛到東都鎮(zhèn),就跟走鏢的約好,正好有只鏢途徑齊郡鎮(zhèn)的必經(jīng)之路,大伯又安排了心腹在途中接應(yīng)他,這一路已安排妥當。
姜修弈行李不多,他想,自己是去吃苦闖事業(yè)的,不是游山玩水做客的,所以除了府里這位靠譜的車夫,他并未帶其他隨從。他騎馬走在車隊前面,自家車夫則駕車跟在后面,當時帶車也是想著萬一風(fēng)餐露宿以備不時之需。
一隊人出城還沒走多遠,就看到前面停著一輛馬車,車夫在前面拽著馬,后面兩人笨拙地扶著車廂往前推。姜修弈定睛一看,車轱轆陷進坑里了。
他這一眼看過去可還好,腦袋直冒金星,火氣蹭蹭地往上漲,他認出又是女扮男裝的那兩人,這兩人怎么這么不老實,老是不長記性呢,這是嫌吃虧少還是咋地,姜修弈心里不禁吐槽了幾句。
寶華郡主也認出了后方車隊中騎著馬迎面而來的英俊男子,正是昨天晚上的那位“壯士”。
她苦哈哈地望著姜修弈,姜修弈卻裝作不認識般移開了目光。
寶華郡主眼見“壯士”避開了自己求助的目光,想要發(fā)怒,恨不得就地罰了他,讓丫鬟給他掌嘴,又無計可施,委屈極了,早知道自己就不偷跑出來了,回去讓太后好好懲罰眼前這人,有眼不識郡主。
倒是車夫喊住了車隊,讓鏢師幫忙把車拉出來。
見到鏢師們有意相助,姜修弈便下馬等著。寶華郡主逮住時機,躲在姜修弈身后想要偷襲他,誰知被姜修弈一把抓住了手腕,寶華郡主不禁吃了一驚,眼前這人明明身形不似孔武之人,手勁卻異常的大,她感覺自己的手腕都快要斷了。
姜修弈見她喊疼,便松了手,寶華郡主因為姜修弈一時撤力,重心不穩(wěn),向姜修弈撲了過去。
姜修弈一把扶住她,冷聲道:“怎么,眼看武的不行,還要投懷送抱,你家里沒教你禮義廉恥嗎?”
寶華郡主用一只手狠狠地揉著另一只手的手腕,陰陽怪氣地說道:“怎么,你家里沒教你憐香惜玉嗎?”
姜修弈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故作驚訝地說道:“你不是男的嗎?”然后,他眼神放肆地看著寶華郡主。
這事不提還好,一提倒是提醒了寶華郡主,氣得她跳腳。
此時的她像是個漏氣的氣球,覺得自己賠了夫人又折兵。
經(jīng)過這樣一陣小插曲,隨著車夫向鏢師建議兩伙人結(jié)伴而行,相看兩相厭的兩個人莫名其妙地一同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