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區(qū)門外下車后,江知舟和唐桉步行到他家門口,唐桉突然拉住江知舟的衣袖,低著頭,囁嚅了半天,才訕訕地問:“你媽媽知道嗎?”
江知舟突然湊到唐桉的眼前,唐桉嚇得立刻抬起頭,這一抬頭,唐桉才發(fā)覺江知舟離她真近,近的她都能看清他的眼睫毛。
唐桉的心跳的很快,感覺下一秒就要停止了似的,她的手心也出了汗,拉著江知舟的那只手不知不覺地放了下來,最后她嘴唇發(fā)干地問道:“你要干什么?”
江知舟略帶調(diào)侃的意味打趣道:“沒事,我媽已經(jīng)見過你了,不用緊張!”
說得這么曖昧干什么?搞得她像上門見父母似的。
江知舟的家門突然打開,葉涵站在門口,在看到門外的兩人時,臉上的笑容突然僵滯,不過幾秒,她就反應(yīng)過來,又滿臉笑容連忙招呼唐桉進屋。
唐桉雖然知道自己沒做什么,可是還是感到尷尬至極,臉還是沒來由地燙了。
相比唐桉,江知舟要顯得淡定許多,在門打開看見葉涵那時,他就吹著口哨,拎著航空箱進了屋。
一進屋,葉涵就把唐桉拉到客廳里喝茶,而江知舟則轉(zhuǎn)彎進了一個房間。
“阿姨,他可以嗎?”唐桉擔(dān)憂地看著關(guān)閉的房門。
“他當(dāng)然可以了,家里最懂貓的就是他,小時候,我和他爸爸都不在他身邊,陪著他就是貓咪?!比~涵給唐桉倒了一杯茶。
“那他還說要有熟悉的人陪著才行?!碧畦裥÷暤剜止局?。
葉涵原本是做在唐桉的對面的,看了看江知舟待的房間后,她趕緊坐到唐桉身邊,最后小心翼翼地問道:“桉桉??!阿姨有個事,想問你?!?p> “什么事?。俊碧畦褚姾喓@么小心翼翼,說話的聲音也不由地小了。
“剛剛我見你們......”
“阿姨,我們沒有什么的?!碧畦裰泵诺亟忉專赡芩彩艿綇埩漳羌碌挠绊?,雖然葉涵對她不錯,但是這種事業(yè)說不好的。
葉涵愣了一下,看見唐桉這么慌張,她一時間倒也不確定是不是真的,不過,她還真希望他們有些什么。
“不急不急,我也沒說什么?。α?,上次你走得匆忙,阿姨都沒來得及加你微信,以后我想你了,還可以找你聊聊天呀!”葉涵拿出手機,加了唐桉的微信后,又看了一眼房門。
“桉桉,你幫我打聽打聽,小舟喜歡的人是男的還是女的?”最后一句話,葉涵的語速很快,生怕下一秒,江知舟就出現(xiàn)在她們的后面。
唐桉有些接受不了,這個信息量有些大啊!江知舟竟然被他媽媽懷疑是同性戀者,雖然她也懷疑過,但被自己的媽媽懷疑,難道他真的是......
這也太亂了!唐桉趕緊喝一口茶壓壓驚,今天這驚嚇還真是一波一波地來。
如果問一個男生性取向正不正常這種問題,她不會被江知舟掐死吧!
除此之外,唐桉再也想不出什么其他的反應(yīng)。
等了不知多久,在唐桉喝完第三杯茶后,她有些坐不住了,江知舟還沒有出來,簡涵就坐在她面前,一邊織著毛衣,一邊還絮絮叨叨地吐槽著自己親兒子的“光榮事跡”,唐桉還是有些拘謹,雖然簡涵身上并沒有來自于長輩應(yīng)有的天生的壓迫性。
唐桉忽然站起身,露出一個直白而可愛的笑,“阿姨,我去看看貓。”
“去吧,去吧!”
還沒等唐桉走到房間門口,江知舟就開門走了出來,與此同時,他開了口,“我送你回去吧!”
若不是江知舟臉上帶著一抹稱得上友好的笑,唐桉幾乎下意識地以為他的逐客令帶著些厭惡的意思。
江知舟的聲音不大,但偌大的房子極其安靜,隱約還能夠聽到回音,簡涵放下手中織了一半的毛衣,走到走廊口,略帶慍色地質(zhì)問他:“你這是在趕人嗎?”
江知舟無奈地笑道:“媽,現(xiàn)在有些晚了,唐桉總得回去吧!”
已經(jīng)很晚了,唐桉都沒注意過時間,拿出手機一看,居然都已經(jīng)六點了。
“阿姨,我確實該回去了?!碧畦裢T邊走去,忽然想到些什么,又轉(zhuǎn)身張望著。
跟在她后面的江知舟,停下腳步詢問道:“怎么了?”
“我還沒看憨憨呢?”
“還是別看了,萬一它跟著你走,怎么辦?”江知舟低頭看她,好看的眉毛微微一挑。
“就偷偷看一眼?”唐桉那雙大而明亮的眼睛里充滿了誠懇,很顯然,某人無動于衷。
唐桉想繼續(xù)說些什么,但憨憨畢竟現(xiàn)在算寄人籬下,她還是少提些要求比較好。她不甘心地撇了撇嘴巴,幽幽地說了句“好吧”。
走到外面,天色已經(jīng)暗下來,潮濕的風(fēng)一陣陣撲在唐桉身上,她不自覺地裹緊了衣服。
“你回去吧!我去爺爺家看看爺爺?!?p> 唐桉有點不想和江知舟單獨待在一起,就借口去爺爺家,順勢把他打發(fā)掉。
江知舟的腳步?jīng)]有停,繼續(xù)走到唐桉跟前,“你都來我家兩次了,禮尚往來,不請我去你家坐坐嗎?”
“那也是我家,不是我爺爺家?!碧畦竦男⌒呐K抖了一抖,她原本也沒打算去爺爺家,只是一個借口,可千萬別真的去??!爺爺和奶奶出去旅游,不知道有沒有回來。
“好吧!”江知舟沉吟兩聲,忽然話鋒一轉(zhuǎn)道:“改天我會登門拜訪的。”
拜訪個頭??!
在電梯口遇見了張琳,但張琳沒看見她,因為她戴了一頂帽子,帽檐壓得很低,又垂著頭,恨不得將頭埋進胸口,似乎想要回避一切的路人。
唐桉伸出手將張琳的右手拽住,語氣中透露出絲絲擔(dān)憂,“哎!你怎么了?”
聽到熟悉的聲音,張琳略微抬頭看了一眼,見到是唐桉,她又迅速低下了頭,用帶著濃重鼻音的聲音小聲地說道:“出去說?!?p> 張琳走得很快,唐桉也快步跟上前去,兩人找了一個算僻靜的地方坐下。
張琳把帽子取了下來,理了理凌亂的頭發(fā),這時唐桉才算看見張琳那腫得和核桃相差無幾的眼睛,臉上還依稀可見的淚痕,睫毛上還掛著淚珠,看見她這副樣子,唐桉心里已經(jīng)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