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辛秘片段
朝陽斜照在微風吹拂的翠屏湖上,蕩起粼粼波光。
越過金燦湖面,遙見右前方聳立起一座成三角形的翠屏山,一片素裹,宛如一座雪雕登天臺的模樣,在陽光下晶瑩晃眼,斜上天際。
座落在山頂上的翠芳閣,更是在陽光下散發(fā)出金燦燦的光輝。
遠遠望去,神似圣山上的一座仙宮。
再經(jīng)左前方的榮禧堂做陪襯,斜陽居中給意,陽和出高低層次,仙凡迥異的風格,精致,天地一方,碧水相連,匯入陽光下擠滿了視覺神經(jīng),甚是令人看得心曠神怡。
賈琿站在瑚碧宛院前與翠屏湖之間的斜坡雪地里,微微斜視著翠屏山與榮禧堂接水連天的美景,不禁暗贊瑚碧宛的得天獨厚。
瑚碧宛座落在低于榮禧堂五十來米的山丘上,背后則是祠堂所在的高山丘,鑲嵌于翠屏山下的湖泊旁邊。
細想一下,不難發(fā)現(xiàn)這是孕子格局。
孕育在翠屏山,榮禧堂與祠堂組成三角形環(huán)顧,護衛(wèi)的山丘上方,湖泊旁邊,有山可靠,有水滋生,堪為福地。
只可惜這片福地變成禁地了,因賈瑚之死而封禁?
若論迷信,風水,賈瑚的死與瑚碧宛的地理位置,正好處在類似于紅心形狀的湖泊的桃尖處,涇河由此注水,再從東南方的涇河支流入海而出。
似是愛心之箭穿過的模樣。
這是射中了桃花運的格局,還是一箭分割了愛心呢?
貌似壓著氣運,但下水處荒廢,缺少鎮(zhèn)壓靈運的寶物與道法場所。
莫非這是導(dǎo)致賈氏一族逐漸衰敗的征兆?
對此,他前生是不信的,但自打重生以來不得不信這世上有靈,有氣運,也有仙神的存在。
只是沒有接觸到而已。
“你想好了沒有?”
賈赦眼見他左顧右盼的沉思模樣,失去了等下去的耐心,不顧母親打眼色的阻攔,移步擋在他身前,氣呼呼的說道。
其實這會兒,賈王氏悄然的退到左后側(cè)的紅墻下,徘徊不定,顯然是心里有鬼。
再加上籟管家縮著脖子,低著頭,站在右后側(cè)偷窺,神色隱晦不明,不時地簌簌發(fā)抖,不知道是冷的,還是嚇得直哆嗦。
而她們的表現(xiàn),全是因為十幾個護院已經(jīng)活動好了身子骨,在焦大的指揮下準備下水打撈水下的秘密所致。
越是這樣,越發(fā)讓賈赦從她們身上看出了一些什么?
只不過全憑猜測,沒有證據(jù)去揭露賈瑚的死因,感到憋屈,暴躁不安了。
賈琿被他怒視著,有些反感,但沒有跟他計較,正視著他陰郁的雙目說道:“你的心亂了,只怕你聽了原因扛不住……”
“琿哥兒,你知道什么就說給他聽吧!”
賈母在擺手示意所有下人遠離之后,撐著紫梨木拐杖走到他們二人旁邊,形成三角對立之勢,打圓呼。
其實她也想知道一些內(nèi)情,總覺著很多事情不明就里。
哪怕她現(xiàn)已是榮寧兩府的老祖宗,資格輩分最高,但關(guān)于賈氏一族的秘聞,乃至官場爺們之間的事情,無從得知。
這就好比女人的那攤子事,不可能告訴男人一樣。
其中有忌諱,避諱,還有隱情,是不能見人的。
何況關(guān)系到圣上的皇家秘聞,乃至同儕之間達成的某種協(xié)議,一般都是秘而不宣的秘密。
賈琿知道一些,眼見老太太發(fā)話了,在環(huán)視周邊沒有人偷聽的情況下,看著賈赦說道:“行,那我就從頭說起。
說來,這些事是我從母親與奶娘平日里的交談中,總結(jié)出來的事情。
第一,賈代善在戰(zhàn)場上屢建功勛,直達功高震主的高度。
為了不讓圣上猜忌,禍及滿門,他選擇向圣上辭去官職,急流勇退,順便請求圣上賜婚。
賜婚的對象是你賈赦與我母親張慧。
為的是讓后輩子嗣棄武習文,徹底打消圣上的顧慮,又能傍上張宰輔這顆文魁大樹,確保賈氏一族長盛不衰。
可謂是用心良苦,一舉多得。
第二,當年我母親年僅十五歲,才貌雙全,自視甚高。
加上我那外祖父才高八斗,根本看不上賈氏一族泥腿子出身的武夫。
但也不敢違抗圣旨。
可是也不是沒有回旋的余地。
為此,外祖父求見圣上,協(xié)商后達成了共識。
最后讓我母親扮成丫鬟,跟隨張府庶女張卉嫁入賈氏一族,只待過幾年再歸家嫁娶。
如此一來,賈代善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說到底,也是我母親張慧私自做主,以嫡女身份換庶女嫁娶,寧愿做丫鬟侍奉人來贖罪,堵住了賈代善的嘴。
畢竟這件事情是圣上默許的,加上張府如日中天的地位,鎮(zhèn)得賈代善不敢多言。
再說木已成舟,也就張冠李戴,默認了。
第三,原本這件事情進展順利,而且?guī)啄赀^去,張府已經(jīng)開始著手為母親嫁娶的事情說媒了。
不巧的是撞上太子瑞謀朝篡位事件。
當時,母親參與到太子選妃的秀女當中,陷入兵變戰(zhàn)亂之中,躲在一處房間里不敢出門。
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外面?zhèn)餮再Z赦與母親撞了個滿懷,失節(jié)了。
這就是你賈赦強行娶我母親過門的借口。
加上張府因涉嫌太子謀朝篡位罷官在家自省。
這讓你賈赦肆無忌憚了對吧?”
“住嘴,這其中的糾葛不是你一個后輩子弟過問的事情,說重點?”
賈赦聽得火冒三丈,又在賈母的怒視下壓下他揚手揍人的沖動,氣呼呼的放下手,瞪著賈琿呵斥,不想談這個問題。
在他心里,那是恥辱,也是無奈之舉。
究竟為什么,他真心不敢說。
說出口就是滿門抄斬之罪,讓他不得不緊閉口舌,有苦說不出,有淚心里流。
整得賈母生疑,莫非自己誤會長子了?
這么些年來,她一直把長子當酒色之徒看待,怒其不爭,不思長進,一心紙醉金迷所致?。?p> 賈琿不知道賈母動了疑心,也沒有在意賈赦的憤怒,淡定自若的看著他精瘦而猙獰的怒容說道:“至于重點,就有點傷人了。
第一,你可能早就發(fā)現(xiàn)妻子張卉并不是張家嫡女,也就是不是我母親本人。
而這個消息不脛而走,讓人暗中挑唆生事。
導(dǎo)致張卉與我母親失和,爭執(zhí)不斷。
加上你貪念我母親的美貌,越發(fā)促使她們之間的暗戰(zhàn)升級了。
這時,某些人設(shè)計賈瑚溺亡于翠屏湖,激發(fā)矛盾。
剎那間,我母親無端的背上了害死賈瑚的罪名,讓背后算計母親的兇手偷著樂。
這些事情你最清楚。
只是當時,張卉正處在誕生鏈哥兒的關(guān)鍵時刻,在事發(fā)之后,不僅刺激到張卉血崩而亡,而且讓你急怒攻心,失去了理智。
可能就是那一刻,那一天,讓你的性情大變,立意強娶我母親進門,埋下了你借助太子選妃之際造謠生事,達成所愿的伏筆。
第二,張府滿門敗落,讓你達成所愿了。
可是你早已不是曾經(jīng)的賈赦了,而是一個報復(fù)心深重的無情人。
不僅欺凌我母親,而且還是百般刁難。
這其中發(fā)生了什么,讓你把我們母子打發(fā)到下人都跑來欺凌的山坡上自生自滅,你心里清楚。
在我看來,這個結(jié)果,恐怕不是你僅僅為了賈瑚母子之死的報復(fù)吧?
你不說,我自會查出來的。
第三,我想賈瑚母子的死,在于一個利字。
這一點,只怕老祖宗也有責任,偏愛二房,讓某些人得勢嬌縱妄為了。
待會,護院打撈出金銀珠寶,你們可別亂來……”
“好了,就說到這吧!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無非是說二房的賈王氏策劃了這一切,旨在爭奪家產(chǎn)?
可是家產(chǎn)怎么會落入湖里……”
賈母眼見賈赦要發(fā)飆,抬手按在長子的肩頭上說道,心里暗道一聲,果然如此。
其實她心中早有懷疑,只是沒有真憑實據(jù)去拆穿賈王氏的臉上那張偽善面具罷了。
賈赦則是氣得咬牙切齒的,殺人的心都有了。
只不過心里也有疑慮,賈王氏真的這么狠毒嗎?
一個后宅女流之輩,竟然設(shè)計家族,鬧的人財兩空,圖什么?
這可能嗎?
世上有這種作死的女人嗎?
還是說不怕死???
一個女子騎到男人頭上,乃至凌駕到全族人頭上興風作浪,讓他不敢想象,也是無法接受的事情。
畢竟女子生從父,嫁從夫,夫死從子,子憑母貴等等諸多教條,是限制,管制,懸在女子頭上的一把刀,誰敢忤逆,作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