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昏暗,看起來大雪將近。一個身穿黑色短衫的男人,步履匆匆的向前走去,似乎是有什么要緊事。風(fēng)雪漸漸大了,可是這位黑衣男子的腳步卻是越來越快。很快,在這個男子來到了一個不怎么起眼的木門前,輕輕地敲了幾下。
“徐澤,你在家嗎?徐澤!”
“吱呀”一聲,木門開了。一個看起來十分英俊的男子,站在了木門前。這個男子,體態(tài)修長,面目白皙,身著一襲白衣,目光炯炯有神,好像浩瀚銀河般,神采奕奕。
“王大哥,怎么了?!边@位叫徐澤的白衣男子,開口問道。聲音不急不緩,說不上有多好聽,但是卻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一種安全感油然而生。
這位被徐澤稱為王大哥的男子,頗為著急的說道:“你快去看看吧!村頭來了兩個人,穿著很奇怪的衣服,現(xiàn)在已經(jīng)昏倒了?!?p> 徐澤聽見王大哥怎么說,也顧不上許多,急忙關(guān)上了門。也無需人帶路,就急匆匆的關(guān)上小木門,向著村口走去。
到底是人命關(guān)天,徐澤縱然再有分度,可是在著急的時候又豈會在意其他,直接就將這位帶路的王大哥丟在身后,獨(dú)自快步向著村口走去。
雪越來越大了,風(fēng)夾雜著雪,打在人的臉上就像是被鞭子抽過一樣,火辣辣的疼。
徐澤快步走到村頭,就看見村口的小橋上面站滿了人。徐澤著急的推開擁擠著的眾人,走到了人群的正中心。
徐澤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人,頓時吃了一驚。地上一共有兩個人,都是男人,而且年紀(jì)看起來都不算大。徐澤估計(jì)這兩個人的年紀(jì)應(yīng)該和自己差不多,只是這兩個人呢的姿勢似乎有點(diǎn)奇怪。一個人趴在地上,而另一個人則側(cè)躺在地上,只是有一條腿搭在趴著的那人身上。如果徐澤沒猜錯的話,應(yīng)該是趴著的那人背著側(cè)躺的人,可是不知道為什么趴著的人也昏倒在了村口的小橋上,所以才有了這么奇怪的姿勢。
可是令徐澤吃驚的并不是這兩個奇怪男人的姿勢,而是這兩個男人的穿著。側(cè)躺著的男人身著一身黑色長袍,材料徐澤一時半會看不出來,但是可以看見的是這件黑色長袍上赫然繡著一只白色的過肩虎。
此時的年份是大夢六年,徐澤所在的國家是北方的一個小國,國號——天澤。而在遙遠(yuǎn)的中原地區(qū),卻有著一個龐然大物——文。文又有人稱之為文航。因其開國第一帝的名字而得名。文是一個龐大而又富饒的國家,但是他的富饒是源于對于其他國的壓迫所建立的,而這其中就包扣徐澤所在的天澤!文,不僅僅是對于其他國家進(jìn)行壓迫,而且還實(shí)行嚴(yán)厲的等級制度,這其中就包扣對于服裝的要求。
非四品以上文官,不得在衣服之上繡飛禽,而四品之上,也是不同。
非四品以上武官,不得在衣服之上繡走獸,武官的要求沒有文官那么嚴(yán)格。而且武官還有一個例外,那就是允許家族式著裝,也就是說,如果這位家族有一個一品武官,那么這個家族的繼承人,可以在衣服上繡二品武官的圖案。而二品武官的圖案就是老虎!眼前的這個年輕人,自然不會是一個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二品武官,那么自然就是一個頂級的將校子弟!
但是最讓徐澤震驚得還并不是這位身著過肩虎的將校子弟,而是下面背著他的另一個年輕人。那個年輕人身上穿的是淺黃色長袍,淺黃色自然就是皇族的標(biāo)配,但是讓徐澤震驚的還不只是這些,而是那襲淺黃色長袍之上所繡的東西,那是——龍!
自然不是五爪的團(tuán)龍袍,但是卻是六條三爪的龍袍。
“徐澤,怎么樣救不救?”說話的是一個看起來老老實(shí)實(shí)的農(nóng)民,正是這個村子的村長。這個村長在村里的其他人看來那就是個擺設(shè),不為別的,這個村長別人的話不聽,偏偏就聽徐澤的話。無非就是當(dāng)年他被土匪劫走,徐澤用計(jì)將他救了出來,總從那以后他就只聽徐澤的話,村里人都說,徐澤是他爹轉(zhuǎn)世投胎的。這個村長聽見這話也不生氣,只是又說徐澤是怎么騙了上千土匪然后將自己救出來的……村里的人,也不在乎這件事,反正不都還是在一起呆著嗎?徐澤的家也沒有比誰家有錢。
徐澤想了半響,這才沉聲道:“人命關(guān)天,救!”
徐澤怎么也想不到,正是這一次的善良,從此就改變了整個人生軌跡,也為后世流傳下來一幅不朽的神話!
徐澤看著倒在地上的兩人無奈的笑了笑,然后就指揮村子里的人將這兩個衣著怪異的年輕男人背回村長的家里面。
“徐澤,這兩個人可怎么辦???”
別人不知道,但是村長可是知道這兩個人的衣服可不是很簡單?。【瓦B自己見過的縣令大人的衣服那也是沒有這兩個年紀(jì)輕輕的人好看??!
徐澤看了一眼兩個人,沒有說話,只是將自己的手搭在那個衣服紋龍的年輕男人的手腕上,看著村長沉聲說道:“你去村子里找點(diǎn)驅(qū)寒的藥材,可以多一點(diǎn),但是記住不要拿錯了?!?p> 說完,也不去看村長,反而是又將自己的手搭在了另一個衣服上畫著老虎的壯碩男子的手上。
村長一看徐澤也是不打算搭理自己了,也不生氣,他知道不管怎么的,徐澤都比自己聰明。他讓自己做的事那么自己一點(diǎn)要一點(diǎn)不錯的辦完,幾乎每一次自己都能得到不少的好處。自己這么一琢磨,搖搖頭然后轉(zhuǎn)過身,就打算按照徐澤的說法去村子里面收刮一點(diǎn)驅(qū)寒的藥材。
“對了,還要給我找點(diǎn)金瘡藥來?!?p> 徐澤連頭都沒有回,對著村長說道。
村長點(diǎn)點(diǎn)了頭,急忙出去找藥了。
“既然醒了,那么就不要裝了。”
徐澤的聲音帶著一絲的嘲諷。
那個身穿團(tuán)龍的男人,聽見徐澤的聲音動了動自己的身體,連眼睛都沒有睜開,然后說道:“多謝先生相救!”
“你這個人倒是奇怪,難不成是凍壞了眼睛不成?”
團(tuán)龍的年輕少年笑了一下,依舊是緊緊地閉著自己的雙眼,然后說道:“其實(shí)倒不是我不睜眼,實(shí)在是我要是睜眼的話,恐怕會嚇壞了先生??!”
徐澤笑了笑:“不就是重瞳嗎?至于這樣嗎?”
緊緊地閉著眼的團(tuán)龍袍男子,聽見徐澤的話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
“你知道我?”
徐澤看著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的男人,看著男人獨(dú)特的眼睛,也是不由得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果然是你……四皇子?”
團(tuán)龍男人看著徐澤,一臉的警惕,同時自己的手微微的伸向了那個穿著虎紋的年輕男人身底下,在那里藏著一把短刀。
“你是怎么知道的?”
團(tuán)龍男子看著徐澤,沉聲問道。
“呵呵,雖然說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這滿大街都是你的告示,還是很容易的?!?p> 四皇子看著徐澤,半響沒有說話,手也是始終都壓在那個男人的身底下。
半響,徐澤終于忍不住了:“行了,不就是你的手里藏著一把刀嗎?拿出來吧,我沒有害你的心思,要不然的話你以為你會你還能老老實(shí)實(shí)的躺在這里?至少現(xiàn)在也是躺在縣太爺?shù)拇罄卫铮蛘呤沁\(yùn)往都城的囚車?yán)??!?p> 四皇子看了半天,嘆了一口氣,然后將自己的手從身底下拿出來。
“多謝先生不殺之恩了?!?p> 看著微微鞠躬的四皇子,徐澤這才滿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然后示意四皇子起身。
“其實(shí)我也是猜測,要不是你身上的衣服其實(shí)我還真的不敢確定?。俊?p> 四皇子聽見徐澤的話也是不由得一愣,他根本就沒有想到這樣的一個貧瘠的村子里竟然還有懂得這么多的高人。
“宋潤見過先生!”
四皇子這次又是躬身,只不過這一次可不是像之前那樣微微的而是整個人直接一揖到地,相比于救了自己的命而言要是真的能找到一個適合自己的謀士才是真正的好處。
宋潤既是在賭也是在試探。
徐澤看見宋潤的樣子,也不說話,也沒有任何動作讓這位身份高貴的四皇子起身,宋潤能想到的徐澤自然能想到,但是救命恩人這個是擺在明面上的自己自然可以接受,但是一旦接受了宋潤的這個禮儀那么就說明自己和他是拴在了一條繩子上的,徐澤確實(shí)是不想?yún)⑴c到這種皇位爭奪的混亂之中。
宋潤就這樣不起身,徐澤也不接受,兩個人就一起耗著看誰先忍不住。
很長時間,徐澤才緩緩的吸了一口氣,看著宋潤說道:“四皇子先起來吧!”
宋潤聽見這話也是不由得大喜過望,剛想要說話,就被一陣開門聲打斷。
“徐澤,你要的藥我都給你準(zhǔn)備好了?!?p> 是村長回來了,宋潤看了一眼徐澤,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對方根本就沒有看自己,耷拉著眼皮看著地面。
“哎呀,你醒了?”
村長看見宋潤已經(jīng)清醒也是大喜。
宋潤看著村長拱手說道:“多謝這位兄長救命之恩!”
村長看見宋潤的樣子,也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干什么了,急忙放下了自己手里的東西,然后學(xué)著宋潤的動作笨拙的拱拱手,嘴里還叨咕著:“沒事,沒事,這都是徐澤的想法,我什么也沒干??!”
宋潤聽見村長的話莞爾一笑,也不搭腔。
“那徐澤,我去把藥給他們兩個人煎了!”
村長端著藥就打算走,結(jié)果被徐澤給攔住了。
“你去燒點(diǎn)熱水,然后去給他擦擦身子?!毙鞚烧f的是依舊在昏迷之中的那位將校子弟。
然后轉(zhuǎn)頭看向宋潤:“你也和他一起去,陰寒之氣入體還是要用熱水洗一洗的好啊!”
宋潤答應(yīng)了一聲,徐澤也不說話,然后就拿起了村長剛才拿進(jìn)來的藥材,出去自己煎藥了。
村長看著徐澤出去的身影,笑了笑:“徐澤這個家伙,還真是厲害??!”
然后轉(zhuǎn)頭看著宋潤:“走吧,你和我去整熱水!”
宋潤急忙答應(yīng)了一聲,就急匆匆的和村長一起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