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淑妃和孩子都沒事,陳子軒也是放心了。這時才問老道:“那白球是什么東西?”
老道說:“那是千年妖魂,是上古妖王冰夷的魂魄,被造物神斬下,魂魄封印于凌霄山的蓮花洞里,也不知怎么的就沖破了封印。據(jù)說吞噬這妖魂會變得異常強大,黑血幫的人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想要得到它吧!”
陳子軒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對了,你不是閉關(guān)了嘛,怎么提前出關(guān)了”
老道伸了伸懶腰“累死貧道了,唉!晨星沖天,熒惑隕落,百年難遇的奇觀都驚動了元尊,這才讓我去查,然后就查到這了。”
老道長嘆了一聲,轉(zhuǎn)身正要離開。
“去哪?”
“那么大一個白球在屋頂上晃悠,你當(dāng)下面的人眼瞎??!我剛出林子都看見了。”
聽他這么一說,陳子軒這才想起他們打斗時下面還有人,有生以來能見到這種場面,估計都快嚇?biāo)懒税桑?p> 此時淑妃生產(chǎn)完極度虛弱,沒多久就睡了,屋里只有劉嬤嬤照顧她。
此時的庭院里的擺設(shè)早已破爛不堪,只有玉露被嚇得昏了過去,其余人早就逃命去了。
老道施法將這些恢復(fù)了原貌,但因自身受傷較為嚴(yán)重,施完法后,吐了幾口血。
“怎么傷的這么重”陳子軒扶起癱倒在地的老道
“唉!”老道哀嘆了一聲“被人暗算了?!?p> 這時,一個身影突然閃進來,“堂主,人都帶來了?!?p> 原來陳子軒早就吩咐手下看住他們。
“這件事千萬不能泄露出去,不光是黑血幫的人要得到它,還有其他幫派都想得到它?!崩系览系勒f道“一旦泄露,天下必定大亂”。
北郊行宮山水環(huán)繞,就算他們要跑也跑不到哪去。
陳子軒吩咐手下把他們連著玉露劉嬤嬤一起關(guān)進了黑柴房。
劉嬤嬤死死地抱著孩子,孩子水靈靈的,抱著不哭也不鬧,倒是額間的藍(lán)色冰晶狀胎記顯得格外引人入目。
折騰了一個晚上劉嬤嬤實在是累的直不起來腰,看著她遭這等罪,陳子軒著實有些不忍心,但他不能泄露身份,哪怕是自己的至親。
此時陳子軒早已戴上了面具,連衣服也換成了玄色夜行衣。
他看了孩子一眼,那孩子竟然沖他笑了起來。
劉嬤嬤抱著他的的腿哭道:“大人,我們與你無冤無仇,這孩子更是無辜,求求你放過她吧!求您了。”
記得小的時候,他老是犯錯被父親罰跪,主母動不動就用針戳他,有時候無緣無故就打他,大哥老是欺負(fù)他,弟弟妹妹更是嘲笑他男不男女不女,若不是母親、姐姐和劉嬤嬤護著他,他早就被打死了。后來還是遇見了這個老道,他才能成了現(xiàn)在的這個陳子軒。
“把她拖回去”兩個蒙面黑衣人立即把她托了回去
“大人,她是無辜的,你不能殺她,她還是個孩子?!?p> “大人”劉嬤嬤嘶吼著,頭發(fā)凌亂不堪,眼神似呆非呆,仿佛看不到了希望。
記憶中的母親也經(jīng)常對著主母說“他還是個孩子?!蹦菚r年少不懂事,經(jīng)常惹母親生氣,母親也是常常揪起他耳朵罵他。但是,每次主母罰他,母親總是跪地哀求。
如今,他早已不是那個軟弱的、任人欺負(fù)的陳子軒,他發(fā)過誓,一定要讓那些曾經(jīng)傷害他至親的人付出代價。
那些放下淑妃不管,只顧自己逃命的人陳子軒怎么能放過,劍鞘還未出鞘,老道就連忙制止。
“不可,此事傳出去了只怕各派都會蠢蠢欲動,殺了他們順天府的人必定會一查到底,到時候一定會給娘娘造成不必要的麻煩?!?p> “那就用封印咒,把他們的記憶封印起來?!?p> “封印咒對于封印者自身有反噬作用,我已經(jīng)使用過一次,不能再用了,除非”老道往陳子軒面前伸了伸手。
陳子軒不懈的瞥了一眼,“臭道士,就知道你不懷好意。”說罷從隨身帶的袋子里掏出了一株千年雪蓮,那老道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那株千年雪蓮。
“你,你居然弄到了,上次不是說沒弄到嗎?”老道高興極了。
這千年雪蓮生長在極寒地區(qū),還要吸收天地精華上千年才能成型的寶物,修道之人若是得了它便會得到上千年的天地靈氣,修為更是會提升好幾段。
只是這千年雪蓮極為難得,更是有極寒冰獸守護,得到它的人,修為必須非常高才行。
“咒施不施,不施就不給了”
“施,施,現(xiàn)在就施。”老道準(zhǔn)備了一下,拿出隨身帶的符咒,將這些符咒貼在所有人(除了孩子外)的額頭上,并用迷香迷倒了他們。
“吾以元尊之名,天地之靈施封印之咒,泯去爾等冰夷魂魄之記憶,天地為證,封”話音一落,所有的符咒上的符文靈光一閃。
接著,老道的手又在空中比劃了一下,拂塵一揮,所有人額頭上的符咒瞬間燃起,并化為灰燼。
“好了,給我吧!”老道想他伸了伸手,見陳子軒沒有動靜。
“我說,你這小子想空手套白狼啊!”
陳子軒抿了一下嘴,“給,再不拿著我可收回去了”心里是滴血似的不舍。
“別呀!”老道迅速拿去,樂呵急了。
天邊有些泛白,所有人醒來時,一切都恢復(fù)了常態(tài)。
......
皇帝知道淑妃順利產(chǎn)女后高興極了,立即下令讓淑妃搬回宮。
淑妃產(chǎn)女的消息也傳入了宮,太后大怒,皇后也是驚奇
“沒想到雪貴妃居然能沉得住氣”
“氣死哀家了”原本就病倒了的太后氣的咳出了血,精致的妝容掩蓋不了她憔悴的面孔。
“母后,不比大動肝火,依臣妾看淑妃順利產(chǎn)女說明她并不知曉陳家之事”太后發(fā)病,皇后一夜未眠,樸素的發(fā)髻有些松弛,面容也有些許疲憊。
“知道又如何?如今她已產(chǎn)女,更得皇帝盛寵,她的女兒自然也得皇帝寵愛,現(xiàn)在這太子之位還沒有定,若是她女兒成了皇太女登上了皇位,你我豈有好日子過?”太后厲聲呵斥,皇后是她的侄女,也是她的心尖肉,就是一直得不到皇帝的寵愛,這也是她最為揪心的地方。
“你趕快給哥哥寫信,讓他們在淑妃回宮前殺了淑妃和那個小畜生?!碧笈瓪馕聪?,一手捂著胸口使勁咳嗽。
“若是陛下查出來怎么辦?”皇后慌忙給太后捶背,
“讓他們處理干凈點,沒有人證物證皇帝怎么能查得出來?!?p> “可臣妾覺得這并不是明智之舉,父親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說雪貴妃生性善妒,又及其聰慧,她八成就是想借咱們之手坐收漁翁之利?!?p> 皇后倒是個明白人,如今國舅府早已失去了之前的繁華,這幾年查的案子很多都跟國舅有關(guān),國舅府都自身難保,又怎么會在這風(fēng)口浪尖上頂風(fēng)作案。
皇后見侍女把熬好的藥端進來,“放那吧”揮手示意她下去。
太后長嘆一聲“這么說也有幾分道理,這個雪貴妃倒是比那個淑妃難對付多了。”老辣的眼神多了幾分無奈“可惜哀家這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母后如今最重要的是把身子養(yǎng)好,淑妃有雪貴妃在掀不起什么大風(fēng)大浪,況且陳家的事擺著,就算陛下想立她女兒為皇太女,沒有后臺撐腰,祖父還是個罪臣,朝中大臣自然會反對。”
皇后嘗了一下藥碗中的藥,苦的無法下咽,知道太后不愛吃苦的東西,便讓侍女加了一些糖進去。
“哀家自知時日不多了,就是怕你日后受欺負(fù)”
“母后您的日頭還長呢,臣妾再怎么軟弱也絕不會讓人騎在頭上?!焙韧晁?,皇后扶著太后躺下了床。
還是娘家人親,給別人養(yǎng)了二十多年的兒子竟不如自己的侄女親唉!太后長嘆了一聲,皇后拉下蚊帳。
“母后早些休息,臣妾就先告退了”
皇后退去太后老淚縱橫。
三日后便是淑妃回宮的日子
淑妃剛踏入未央宮沒多久,就有太監(jiān)傳來太后病危的消息。
皇帝連夜侍奉,太醫(yī)署的人全部在壽安宮守候,妃嬪皇嗣連夜跪在殿外,可再怎么折騰太后還是去了駕鶴西去了。
太后喪事一過,南門郡和泰和郡爆發(fā)了洪災(zāi),一時間朝廷上下忙的不可開交。
兩年災(zāi)情加國喪,國庫早已空虛。
國喪期間,小公主滿月了,按照天滄皇室的禮制,凡是滿月的皇室子女都要進行冊封禮,接受洗禮和封號。但是國喪期間不能行任何冊封禮,公主的冊封禮便推遲了。
……
陳子軒離開北郊行宮后便去了百月堂。
百月堂坐落于月滿城,而月滿城也是江湖高手較為集中的城池,不受制于任何一個國家。
百月堂跟黑血幫一樣在江湖上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不過它最獨特的地方就是成立時間比其他幫派短,幫派實力卻不比任何一個幫派差。
“堂主”離風(fēng)剛從外面回來,之前帶著面具看不清臉,脫下面具后,俊秀的外貌和陳子軒有的一拼,白皙的皮膚,健碩的肌肉,深邃的眸子透著寒光,清秀的眉毛俊美的眼,典型的帥氣猛男。
“何事?”中堂左右分別站著兩排黑衣殺手,陳子軒正躺在中堂正中央的椅子上喝酒,一身紫衣飄逸而優(yōu)雅,手指纖細(xì),不知道的真以為個女孩兒。
“屬下發(fā)現(xiàn)之前的那些尸體有宮里的腰牌,”話語一出,陳子軒有些疑惑,宮里頭的人怎么跟黑血幫的人扯上了關(guān)系?
“還有一件事”
“說”
“千年妖魂的事泄露出去了,據(jù)探子來報黑血幫、羅剎門、碎星谷還有劍靈山莊都派出了人手去天滄京都。”
四個幫派都派了人手
“離風(fēng),你帶一幫人去京都,若是有什么風(fēng)吹草動立即飛鴿傳書。”
“是”說完離風(fēng)帶著兩排殺手離開了。
“林蕭,你帶著另一波人馬去山陰道觀找山陰老道”
“是”站在陳子軒右側(cè)的林蕭帶著剩下的人走了。
屋子里就剩他一人,陳子軒走到門檻,閉上了雙眼,清秀俊美的面貌,紫衣飄帶,往事前仆后繼的涌現(xiàn)在他的腦海。
他已失去了一個親人,不能在失去唯一的姐姐了。
......
天滄的京城是個魚龍混雜的地方,各個黑幫勢力還有敵國奸細(xì)聚集于此,京城雖表面繁華,可背后卻骯臟無比。
不知為何,公主被強行帶走,淑妃也被禁足,整個未央宮被禁軍包圍的水泄不通。
淑妃整日以淚洗面,瘦弱的身體不久便病倒了,沒有藥,連請?zhí)t(yī)都不讓請。
路過未央宮的妃嬪都不禁唏噓著,平日里最為熱鬧的未央宮一夜間成了這般模樣。
淑妃的身體是越來越不行了,劉嬤嬤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以前見不到皇帝,淑妃經(jīng)常寫信讓劉嬤嬤去送,信里寫的多為傾訴之語,但句句戳到了皇帝的心坎上,有時皇帝心里煩悶,也會回信向她訴說。
淑妃拿著以前寫的信,看了一遍又一遍,晶瑩的淚珠浸濕了衣衫。
她想再寫一封給皇帝,看著窗外雜草叢生,她頓時想起了那日去看惠妃的場景。
眼下,她只想再看一眼她的皇兒,再看一眼,一眼就夠了。
信寫好了,“嬤嬤,這信務(wù)必送到陛下手中”淑妃無力的說道。
干裂的嘴唇,蒼白的皮膚,披頭散發(fā),如瘋子一般,此時她已經(jīng)病入膏肓,她自知自己將不久于人世,只想著求陛下讓她再看公主一眼。
什么皇位也好,后位也好,她都不在乎,她在乎的是她的孩子、她的親人和皇帝的感情。
劉嬤嬤接過信后,想賄賂一下侍衛(wèi),“大人通融一下,我家娘娘有事要稟告陛下”隨手給了侍衛(wèi)一錠銀子。
“不是我們不通融,實在是皇命難違,您就別為難我們了。”見侍衛(wèi)不領(lǐng)情,劉嬤嬤便再沒說什么,識趣的退到一旁。
趁著侍衛(wèi)聊天之際,劉嬤嬤鉚足勁兒的往外跑
“都給我讓開”
“不行,你不能出去”一個侍衛(wèi)一把抓住她,將她使勁甩了進去,劉嬤嬤一個踉蹌頭竟磕到了柱子上死了。
“嬤嬤,你怎么了”玉露見劉嬤嬤流了很多血,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
“嬤嬤,你醒醒??!嬤嬤”玉露的哭聲驚動了外面的侍衛(wèi)頭子。
侍衛(wèi)頭子見鬧出了人命,“混賬東西”一劍刺死了那個殺了劉嬤嬤的侍衛(wèi),連忙帶著信去紫宸殿,將信送到了皇帝的手中。
等到皇帝趕到未央宮時,淑妃早已駕鶴西去。
沒有了氣息的眼神凝望著遠(yuǎn)方,深沉且凄涼。
未央宮里只有玉露啼哭的聲音和蟬的鳴聲。
西邊的天逐漸昏暗起來,轟隆隆的雷聲響徹云霄。
淑妃的手里握著一張紙條,紙條被攥得很緊,但字跡依稀可見,紙條上面寫道“愿吾兒一生平安”。
鳳煜昭用手合上淑妃的雙目,眼里的淚珠打著轉(zhuǎn),
“愛妃,你不要怪朕”
窗外嘩啦啦的下起了雨
“愿吾兒一生平安,”鳳煜昭語氣凝噎。
被太后壓制了六年,在這六年中沒有人懂他,更沒有人在意他。直到那年太后壽辰,他遇見了她,沒有希望的人生頓時燃起了希望。
“愛妃,朕辜負(fù)了你,是朕辜負(fù)了你!”鳳煜昭抱著淑妃,淚水禁不住的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