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二上前幾步,想接過主君懷里的殘魂,卻被主君兇狠護食的眼神嚇退在當場。
容二放柔了聲音:“主君,姑娘的魂體快散了,得趕快溫養(yǎng)起來啊,你也一身是傷,怎么照顧好姑娘呢?”
容祈武力值不是特別高,至少比不過一代戰(zhàn)神。
從萬千魔軍手里搶回麟毓的殘魂,容祈已經(jīng)耗盡了一身靈力,此刻全憑一股精氣在支撐,聽見容二的話,他似乎稍稍找回了些理智,微微松開了手,然而當容二的手伸過去,他卻又立馬抱緊了懷里的殘魂,橫眉冷對容二。
容二扶額嘆息,閃電般出手,一記手刀劈暈了自家主君,趕緊將戰(zhàn)神的魂體帶去溫養(yǎng)起來。
回憶到此為止,容二忍不住嘆氣,自家主君看起來英明睿智的樣子,怎么每次一遇上姑娘的事,總感覺他不太聰明的樣子?
像這些冊子上的寶物,哪有不經(jīng)挑選,一股腦兒往岳父家送的?
主君這個傻乎乎的樣子,哪里有半點平時的冷靜理智?
容二心里感慨著,手里收撿書冊的動作卻不停。
這廂容二認命的根據(jù)禮儀挑選著第二日的禮品,那廂容祈已經(jīng)一溜煙進了麟毓的春院。
麟毓今日著了一件鵝黃的交領(lǐng)廣袖流仙裙,梳了朝云近香髻,簪著她最喜歡的那支金鑲玉的蝴蝶步搖,發(fā)間一顆淡金色的明珠極為耀眼——這種蛟珠產(chǎn)自東海,多為白色,萬里挑一得見金色,常用于進貢天宮。
少女本就姿容出色,平日里總是活潑明媚的裝扮偏多,今日挑了這種溫婉的鵝黃色,一襲廣袖流仙裙站在潔白的杏花樹下,眉眼彎彎的朝著進來的容祈笑,容祈只覺心臟一陣酥麻,像是過電一樣,一時怔在了原地。
麟毓見容祈發(fā)愣,不由得失笑,彎唇淺笑:“還愣在那里干什么?”
說著朝著身后的仙婢示意:“傳膳!”
*
酒過三巡,兩人皆有了幾分醉意,麟毓一雙水汪汪的桃花眼越發(fā)嫵媚,抬眼去瞟對面的清俊公子:“容祈,你是什么時候喜歡我的???”
麟毓不需要那些女子羞澀內(nèi)斂的品質(zhì)來點綴自己,她想什么就問什么。
倒是容祈,聞言被杯中果酒嗆了一下。
麟毓知道自己不能吃杏,杏子成熟的時她又眼饞得很,索性每季杏子成熟的時候她就擼下來泡酒——眼不見心不煩!
去凡間前,麟毓養(yǎng)傷的時日,容祈也與麟毓對飲過,麟毓是貨真價實的千杯不醉,如今兩人對飲不過兩壇,容祈自然不會覺得她醉了,只道是小女兒心態(tài),想聽他哄哄她。
容祈紅著耳尖,溫聲軟語:“打從第一眼就喜歡了?!?p> 麟毓吃吃的笑起來,一雙桃花眼霧蒙蒙的,忽然抬頭一指天上明月,宣言道:“皎皎鸞鳳姿,飄飄神仙氣,容祈,你是我的皎皎!”
皎皎與嬌嬌音同,容祈一時間也沒分清她說的是哪個音,只心口狂跳,連帶著整張臉都紅了。
麟毓瞧得有趣,喝了那么多杏酒,腦子已經(jīng)有幾分不清醒,索性起身,坐到容祈身邊去。
寬袍大袖翻飛間,帶翻了桌上的酒盞,青杏酒清冽甘甜的香氣在杏花樹下彌漫開來。
麟毓一雙桃花眼霧蒙蒙的,顯出驚人的嫵媚來,坐在容祈身邊,雙臂藤蔓一樣纏住容祈的手臂,卻猶嫌不夠,張開雙臂,聲音軟糯的撒嬌:“皎皎,要抱抱!”
容祈終于覺出不對,以往同阿毓對飲,她一雙桃花眼都是越喝越清明,到最后甚至還能同自己切磋一二,怎么今日才飲了一壇杏酒,看他的眼神都帶了鉤子了?
容祈被麟毓軟糯撒嬌的聲音勾得起了火,整個脖子都紅成了一片,他微微調(diào)整了下坐姿,離麟毓遠了點。
麟毓哪里肯依,扯住容祈的袖子不撒手,粉唇微嘟:“不許走!要抱抱!”
一雙桃花眼含了淚,盈盈欲墜,大有他不抱她就哭的架勢。
容祈何曾見過這樣撒嬌粘人的麟毓,一時間進退兩難。
兩人互瞪幾眼,終是容祈心軟,不得不扶住醉醺醺的麟毓:“好,我抱?!?p> 說著將人攬入自己懷里。
麟毓終于高興起來,唇角漾起一個甜甜的梨渦,藕臂纏住容祈的脖子,將臉埋在容祈頸側(cè),軟語道:“我就知道皎皎對我最好了!”
懷里的少女吐氣清甜,身上的果香同青杏酒的甜香混合在一起,充斥著容祈的整個懷抱。
容祈心跳得飛快,僵著身子動也不敢動。
偏偏懷里的少女極不安分,在他腿上蹭來蹭去也就算了,還忽然伸手去捏他早已紅透的耳垂,嘴里還呢喃道:“皎皎,這是冰糖糕嗎?我可以嘗嘗嗎?”
少女濕熱的氣息附上耳垂,容祈狼狽的偏開頭,雙手握住懷里少女作亂的雙手,不禁后悔不該讓她喝青杏酒。
事到如今,他還有什么不明白的,阿毓要么是不能吃杏,要么是不能喝杏酒。
容祈這下整個人都要冒煙了,倏地起身,一下將懷里的少女掀翻在地。
四目相對,麟毓率先紅了眼眶,指責道:“你不肯抱我!你不喜歡我!”
說著嘴一撇就要哭出來。
容祈頭都大了,忙伸手將麟毓從地上扶起來放到軟凳上。
麟毓卻不依,非要容祈再抱,容祈被勾得渾身都是火氣,哪里還敢再抱,只得好聲好氣的哄她:“阿毓乖,要不我唱歌給你聽?”
麟毓坐在地上耍無賴:“不聽不聽!要抱!”
容祈一個頭兩個大,他心尖尖上的姑娘聲音軟軟糯糯的沖他撒嬌,他恨不得連命都給她,可她只要他抱,他心底那絲隱秘的情緒已經(jīng)快要掩蓋不住,他不愿意唐突了她,只得又哄到:“要不我跳舞給你看?”
聽見容祈說跳舞給她看,麟毓這下高興了,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裙擺上的灰塵,端端正正在軟凳上坐好:“好!”
容祈哭笑不得。
關(guān)于舞蹈,他年少時略略學過一點,那時候為了能讓母親生活得更好一些,他去藝伎坊學過一段時間,只不過后來并沒怎么用上,如今年歲太久,倒是生疏了不少。
如今要哄這小祖宗高興,容祈不得不趕鴨子上架。
容祈環(huán)顧四周,見仙婢們都極有眼色的退出了視線之外,這才起身站了起來。
一襲雪色白袍的男子身形修長,映著月色在杏花樹下起舞,明明是略帶幾分不可言說的曖昧的舞蹈,偏偏當事人看起來清心寡欲,硬生生跳出了幾分出塵的味道。
醉眼朦朧的麟毓努力睜大了眼,追尋著杏花樹下那一抹翩然的身影,嘴里還念念有詞——
“你這個擺腰不對!”
“這個回眸也不夠媚!”
“這個拈花也不是這樣的!”
……
原本起舞的容祈不由得抽空回頭瞪了麟毓一眼:話怎么這么多!
腦子已經(jīng)成了一團漿糊的麟毓接收到容祈的目光,瞬間就燃起了斗志,跳的不好還不讓人說了?
全然忘了,自己當年是被選中能在祈福祭典上跳祈福舞的神女,天下間有誰的舞姿能比得過她?
麟毓“唰”的起身,足下一躍就到了容祈身邊,一把將容祈扒拉開:“起開!我來!”
鵝黃裙衫的少女于杏花樹下翩然起舞,腰肢款擺,每一個回眸,每一次甩袖,都充斥著難以言說的魅惑,一雙桃花眼水霧蒙蒙,不同于當年祈福祭典上的清澈空靈,此刻的她,媚態(tài)天成。
容祈呆愣在當場。
眼前舞姿翩然的少女同記憶里一舞傾城的少女漸漸重疊在一起,一同刻進容祈心里。
麟毓瞧見容祈呆呆楞楞的樣子,心下得意,一雙桃花眼定定的看向容祈,冷不丁拋了個帶著幾分得意的媚眼。
然而此刻的麟毓媚態(tài)橫生,那個原本是示威的眼神里帶著連麟毓自己都沒察覺到的魅惑之意,勾得容祈心頭火起,偏頭暗罵一句:小妖精!
麟毓跳到最后,自己都有些迷糊,于是舞步翩然間縱身朝著容祈躍了過去。
容祈朝著麟毓伸出了手,預備佳人抱滿懷,結(jié)果看見容祈的手,麟毓腦子一抽,縱身躍了上去。
少女不知何時踢掉了繡鞋,小巧的玉足蝴蝶一樣停歇在容祈掌心,裙擺飛揚,花朵一樣旋轉(zhuǎn)起來,帶起陣陣冷香。
容祈不由得抬頭望去,少女眼里帶著毫不自知的媚意,玉足微涼,如果說當初祈福祭典上她還是一只含苞欲放的花骨朵,如今就是一朵隱約正在綻放的牡丹,容色灼人。
容祈有些走神,冷不丁掌心一空,少女忽然撲進他懷里。
“皎皎,頭暈……”
麟毓飲多了青杏酒,跳過一支舞,還在容祈掌心轉(zhuǎn)了這么久,不暈才有鬼。
容祈心下好笑,心頭卻酸酸脹脹,九萬年的遺憾全被今日一舞填滿。
容祈將懷里的少女打橫抱起,軟聲安慰:“阿毓乖,睡一覺就好了?!?p> 容祈將麟毓小心的放到塌上,蓋好被子,目光溫柔的看向床上的小人兒。
你在我身邊,真好。
院里的杏花紛紛揚揚的落下,像是誰甜蜜的夢。
傾國老油條
正常姑娘醉酒,撒嬌跳舞,我當初跟我老公談戀愛時喝醉了,我老公說我大晚上抱著個橋墩子痛哭流涕,扯都扯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