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
涿泉湖上的風(fēng)波終于過去,野獸不再屏住呼吸,魚兒重新開始游動,凝固的氛圍漸漸松動,好像剛經(jīng)歷一場短暫而又漫長的寒冬。
“說什么?”桀少和驕少同時看向賭鬼說道。
“就先說說那個血獄吧,血羅小友?!辟€鬼看著兩人,先向他堂下的驕少問道。
“我說過了,我叫黎卿?!彬溕偎坪鹾芙橐庋_這個稱呼。
“好好,現(xiàn)在的年輕人真矯情,那說說血獄吧,我在云方修煉也有四百年了,卻并沒有聽說過血獄的這個地方。”對于驕少的態(tài)度賭鬼好像已經(jīng)習(xí)慣,雖然不想慣著他,可是在好奇心的驅(qū)使下,還是循循誘導(dǎo)著。
“這個世界除了七界,還有許許多多的碎片世界,血獄和無雙谷一樣,都是一處碎片世界?!彬溕倩卮鸬?,并將話鋒轉(zhuǎn)向桀少。
“怪不得,難怪沒聽說過,那你們說的老怪是誰?”賭鬼并沒有跟著驕少的話鋒,而是繼續(xù)問道。
“我也不知道他原本是誰,他自稱為血淵老祖。他用了一些手段,把我和剛才那些人抓到了血獄之中,并對我們種下腐血,逼迫我們修煉他自創(chuàng)的謄血大法?!彬溕倏粗€鬼的眼神,知道他不問清楚不會罷休,加之剛才賭鬼也確實幫自己解了為難,驕少便講述起來。
同時,驕少將包裹住他外表的那層血液退去,原本的衣著早已被那層血液腐蝕,露出赤裸的上半身,那白皙結(jié)實的上身紋滿了花紋奇異的血色紋身。
“這血獄聽起來倒像是一個門派,在魔界的泰古和達(dá)蘭兩界中確實有幾個門派會用這種手段逼迫弟子修煉。不過剛才那兩個人都有丹境修為,那血淵老祖的修為肯定要比他倆高吧,你怎么殺的他呢?”吃老大也有些好奇的問道。
“一開始,我們逃不出去,也騙自己把血獄當(dāng)成門派,把那老怪當(dāng)成嚴(yán)厲的師父,把身邊的難友當(dāng)做同門??墒呛髞?,當(dāng)我們第一次看到有人被那老怪吸干之后,才知道,他逼迫我們修煉是為了給他當(dāng)糧食。然后那些所謂的同門為了生存,開始勾心斗角,也學(xué)會了欺瞞新被抓來的人,比腐血更可怕的是人心的腐蝕,欺瞞,背叛,諂媚,所有人都知道逃不了,卻為了可以活的久一些,不斷的用盡心機(jī)將別人送入那老怪的口中?!彬溕僬f著,語氣中不自禁的夾雜了些許憂傷,小雷感覺是第一次在他的話中聽出情緒。
“看你這樣,不招人喜歡,肯定一堆人想著你死?!辟€鬼看著驕少,幸災(zāi)樂禍的說道。
“不錯,我確實被那老怪點名了,那老怪的修為也確實是我所不能企及。但我被扔入他的血池之后,他并沒有立刻向我出手,而是托著血珀在血池中練功。我知道那血珀是他的寶貝,知道自己已無生機(jī),便想搶奪血珀,至少與那寶貝玉石俱焚??刹幌耄?dāng)時好像是那老怪修煉的關(guān)鍵時刻,我去搶奪那寶貝的時候不僅沒有遇到阻攔,反而還重傷了他?!彬溕倮^續(xù)說道。
“那血珀呢?”聽到寶貝,狂少問道。
驕少沒有說話,只是用拇指指了指自己的心臟。當(dāng)看著這一幕,其他人都明白了剛才血鏖口中所說,會被血珀侵蝕殆盡是什么意思,也都不說話。
“說了這么多血獄,不如說說無雙谷吧。凡是曾經(jīng)向往修劍的人,都會聽過無雙谷的傳說,我也想聽聽真正的無雙谷是什么樣的?!笨此腥硕疾徽f話,驕少主動開口打破了沉重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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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生在無雙谷,我不知道外界怎么看,在我眼里它只是一個修劍的道場?!辫钌侔情_衣服,看到那道掌印力透到自己的胸前,他拍了拍,沒有消退的跡象,反而豁達(dá)起來,像是了了一樁心事一樣說道。
“無雙谷我也知道,是所有修劍道之人向往的地方,只有對劍的領(lǐng)悟達(dá)到一個程度,才能進(jìn)入其中。”小雷說著莊風(fēng)遐曾經(jīng)對自己說過的話。
“沒錯,無雙谷是一處由劍氣匯聚成的碎片世界,當(dāng)自身與劍意融匯達(dá)到完滿時,自然就能找到去往無雙谷的入口?!?p> “進(jìn)去之后呢?”小雷繼續(xù)問道,他不修劍,但是他也想替莊風(fēng)遐去看一看那個地方。
“那里只有一群劍癡,為了追求最強的劍的稱號在沒日沒夜的切磋修煉著。直到有一天,一個少年來到了谷中,他沒有修為,劍法也不算精湛,但在那群劍癡的熏陶下,他成長極快,只用了幾年的時間,純憑劍術(shù),他在谷中竟然沒有敵手。別人都是先開靈根,后修劍,但他卻是將劍修到極致之后開了靈根。在開了靈根之后,他在谷中更是沒有敵手,成為了第一個取得最強的劍的人,只是他無名無姓,便稱自己為谷無雙?!辫钌僬f著,就好像是在說別人的事。
“這個谷無雙和虞夫人是你的親生父母?”吃老大聽著桀少那事不關(guān)己的語氣,不由自主的握緊拳頭狠狠問道。
“是?!辫钌贈]有反駁。
“那你為什么殺了他倆!”漢門中人雖然隨性放曠,卻都重道義,殺父弒母在吃老大看來是不可饒恕的大罪,他忍不住大聲喝道。
“我沒有辦法,當(dāng)谷無雙登上劍道的頂點時,他發(fā)現(xiàn)了母親血脈中的傳承的劍,于是他便要將母親煉化成劍。但將人練劍,并非一朝一夕,看到母親日夜在劍爐上煎熬,我無時無刻不想帶她逃離那里,可最后我能做的只有幫她解脫?!辫钌倮淅涞恼f著,眼神變的比吃老大更加兇狠。
“別人賭上一生都想去的地方,卻有人用盡一生都想離開?!辟€鬼聽完桀少的話,似乎產(chǎn)生了些許共鳴,神色黯然的自言自語道。
“唔。。?!背岳洗舐犕觇钌俚闹v述也啞了火,他沒有辦法用他所熟知的常理來評說這件事,他并不覺得桀少做的對,但換做他在當(dāng)時卻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他倆都交了底了,你倆不打算說點什么么?”賭鬼一陣黯然之后回過神來,打破無聲,向小雷和狂少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