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劍速度不快,卻有劍嘯聲和劍影出現(xiàn),只有一個解釋,那不是劍影,而是劍炁。
這人年紀(jì)不大,卻有如此內(nèi)力,可入當(dāng)世十大高手之列,父子倆聳然動容,自認(rèn)不及。
王勃沉聲道:“世叔,賢弟,這足夠了嗎?”
考驗人性的時刻到了,是認(rèn)輸放棄還是放手一搏,這是個難題,做了那么多準(zhǔn)備功夫,醬醋蔥蒜都準(zhǔn)備好了,事到臨頭,眼睜睜看這煮熟的鴨子給飛走?
問題這不僅僅是一只鴨子,后面還跟著一頭豬呢。真是世上無難事,只要肯放棄,放棄了就啥難事都沒有了。
盧玉心中盤算過一萬種可能性的利弊得失,最后咬咬牙搖搖頭說:“還不夠?!毙南耄愠粤苏麄€鴨子,連個鴨屁股都不留下,說得過去嗎?
“好”話音一落,王勃劍往邊上一揮,嗤的一聲,離劍一尺遠的地方,一根細枝應(yīng)聲而落。
劍氣!
原來不僅能劍炁,還能劍氣,劍氣已達一尺之遠,這就不是十大高手了,至少可進入當(dāng)世五大高手之列,可比肩莊家父女,悟凈大師,戚大幫主,陰陽二老了。
盧玉微有汗出,兩人年齡相差不大,自己也算天資聰穎,家學(xué)淵源,日夜勤加苦練,后又得名師傳授,自料年輕一代無出己右,最近江湖把不知來路的鳳凰公子傳得神乎其神,和自己相提并論,心中已是不快,再加上自己的心智謀略,目中怎容有人,想那青囊盟主和武林盟主,遲早都是囊中之物,小小武雙只是獲得武家力量的一個抓柄而已,屆時一統(tǒng)武林,甚至更進一步,也未可知,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但同輩中若有此人,自己的光芒將全被蓋過,盧玉狠狠的盯著王勃那張慘白的臉,妒忌就像地獄之火,將盧玉的內(nèi)心和英俊的臉,一齊炙烤得扭曲變形。
王勃又沉聲道:“這次夠了嗎?”
“不夠!”盧玉幾乎不假思索脫口而出。
盧偉震驚的看著兒子,又恐懼的看著王勃,王勃的武功太嚇人了,但是他又無法確定自己兒子的武功到底有多高,自從陰陽二老收了盧玉為徒,自己已經(jīng)搞不清兒子底細,他緊張的看著似乎有點失態(tài)的兒子,兒子的脾氣他倒知道,表面謙和內(nèi)心高傲,表面是匹馬,其實是頭驢,一旦倔脾氣上來,誰也擋不住。
王勃盯著盧玉,良久道:“看樣子,一定要動動手了?”
“正是?!北R玉稍微恢復(fù)了冷靜。
王勃淡淡道:“當(dāng)年我在沛王府,常見沛王和英王斗雞,兩雞相對而立,各自沖冠張羽,展示力量,若有一方自知力有不逮,則避而不戰(zhàn),自動認(rèn)輸,留了性命,怎知天地之靈,有時不如雞乎,賢弟若一定要動動手腳,愚兄自是滿足賢弟的要求,否則恐怕口服心不服。”
當(dāng)年王勃與沛王友善,做了一篇《檄英王雞文》,觸怒高宗,因此丟了官,是一樁有名的公案。
“正是,大丈夫怎可不戰(zhàn)而棄。”
“大丈夫?只怕有些所謂的大丈夫只會呈匹夫之勇?!?p> “你?”盧玉一時語結(jié),想不到常自負辯才了得,今日碰上如此無賴之人,連口舌都落了下風(fēng)。
“賢侄,玉兒,我來說兩句,比也無妨,青囊結(jié)盟,比武奪帥,原本就是要比的,既然同是青囊子弟,那就點到為止,只分輸贏,不傷了和氣,我們要的是選出盟主,不是意氣用事,賢侄看怎樣?”盧偉出來打圓場了,話中還提醒盧玉不要意氣用事。
“世叔說的極是,兩位是一起上呢還是一個一個來?”
盧偉倒是想給盧玉打個頭陣,探探虛實,可自己是老爸,不能沖在前面,無奈說道:“玉兒,你先會會王世兄,自行小心,你是盧家男兒,行事需平穩(wěn),戒心浮氣躁,成大事者不拘泥于一時輸贏,為父為你壓陣?!?p> 盧玉已經(jīng)徹底冷靜下來,低聲道:“父親說的是。”
“好,世叔大家風(fēng)范,既如此,若小侄僥幸贏了,請二位明日拱手讓賢,若我輸了,恭喜盧家獲得盟主之位,如何?”
“便是如此。”
“一馬既出?”
“駟馬難追?!?p> “好,大家都是爽快人,盧世弟,我們就在這兒比,還是換個地方?”
“就在這里?!?p> 現(xiàn)在兩個人都站在樹上,在樹上打斗,對身法要求很高,王勃身法明顯高出許多,這盧玉葫蘆里賣的啥藥?王勃和盧偉都用狐疑的眼光看盧玉,盧偉深知盧玉機智出眾,臨敵經(jīng)驗豐富,這樣選擇自有他的道理。
“好,就依了盧賢弟,請?!?p> “請?!北R玉緊盯著王勃,抽出而已劍,而已在星光下閃出一股寒意,月初的月亮早早下了山,初秋璀璨的星空像超大的二維碼。
“而已劍?久聞而已大名,今日有緣一見,三生有幸,作歌一首,當(dāng)以永志?!睆椫噤搫Ρ愠饋恚骸岸讯眩胁虽h利,而已而已,砍瓜無敵,明日借我,殺個田雞,田雞田雞,美味無敵,錚錚。”
盧玉冷冷瞅著,反正快習(xí)慣了,看你神經(jīng)到幾時。
王勃看盧玉沒反應(yīng),也不上前,道:“行吧,你不過來,我過去?!陛p飄飄落到了盧玉旁邊的一根樹枝上,兩人相距還是有點遠,盧玉指了指自己站的那根樹枝的末端,示意王勃:你有本事便過來,站在細枝上和我打。
那細枝已細若手指,以王勃的輕功,站上去不難,但優(yōu)勢會拉低不少。
王勃指指自己,又指了指那枝梢,盧玉點點頭,王勃也鄭重其事的點點頭:哼,過去就過去,還怕你不成。一縱身,掠向那枝頭,待王勃身形下墜,快要落在樹枝上時,盧玉忽然一個箭步向前,一劍削斷了樹枝,王勃腳底剛挨上樹枝呢,在那樹枝墜落之前一點,又借勢急速升起,盧玉已是全力揮劍劈來,把而已當(dāng)做了刀,是一招再普通不過的力劈華山,雖是普通刀招,破空之聲嗚嗚作響,劍光大作,聲勢驚人,王勃身形剛上升,見盧玉全力劈來,身在空中,揮劍一擋,只聽的錚的一聲,青鋼劍居然被而已劍削掉一截,敢情忘了往青鋼劍里注入了內(nèi)力,身體一震,臉上掉了好多白色粉末下來,大約是糊了二斤白面粉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