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顧矢趐匆匆報到好之后,結(jié)果負責報到的女老師竟然還死咬住他不放?!鞍?,顧家少爺,可不可以跟我合個影?”
顧矢趐當即黑了臉下來,不啻是因為他要急著找著許瑾笙,也是因為聽到“顧家少爺”這四個字的時候,不知是否是個諷刺呢?畢竟現(xiàn)如今顧氏集團早已憑空消失了,他哪來的大少爺身份,一切不過是曾經(jīng)。
而也是這一份曾經(jīng),讓他再度聲名大噪。真是可笑。
“老師,我沒時間。抱歉?!庇卸Y地婉拒后,他直接倒回頭來到了校園。一番東張西望后,終于在林蔭道那兒找到了她。
正當他想要走過去的時候,一抹身影突然擋住了他的視線。是林景玄?!拔刮?!你這是要去哪里呢?不是要我?guī)闳ツ愕恼n室嗎?”
“算了吧。我不會迷路的。你就自個兒上課去吧?!贝掖掖虬l(fā)了他之后,顧矢趐立即三步并作兩步地往林蔭道那兒走去。
快要靠近許瑾笙的時候,他不禁放慢了步伐,回憶也在此刻回到了在酒吧會所相逢的一幕,那時的她低垂著頭,酡紅的臉龐透露出一抹哀傷悲慟,與此時清冷的她大相徑庭。
這是第二次,他再度見到她了。
她依舊冷淡如初,在看了他一眼后,也依舊匆匆轉(zhuǎn)開視線。
只是,顧矢趐非常明確一點:他恨她。很恨很恨。
因此,原先再次重逢的緊張感也因為這一刻的認知讓他頓時擺著一張痞子臉,壞笑地搭訕著:“嘿,美女,還認得我嗎?有興趣跟我交流嗎?”
許瑾笙萬萬沒想到顧矢趐會來這一套,她以為自從顧家滅門之事后,他對她會恨之入骨,怎么此刻卻愿意跟她搭訕呢?而且還搭訕得令人……討人厭。
“……抱歉,就沖著你這頭花花綠綠的發(fā)型,還是免了?!彼涞瓚?。
顧矢趐愣了愣,很快就反應過來:“做人不帶這么膚淺吧?你瞧我這臉蛋,可媲美所有的國際巨星了。”
“……自戀狂,現(xiàn)在是誰膚淺了?”
顧矢趐笑了笑,這下沒回答了。他聽著她的語氣充滿冷嘲熱諷之意,恰如當年的她,這性子還真是沒改過。
“我走了?!睂τ谶@突然安靜下來的氛圍,許瑾笙有些不自在,于是在撂下了一句后,便倉促地離去了。
顧矢趐沒有挽留她,只是靜靜地含笑望著她離去的倩影。直至她消失在拐角處時,他眼底一冷,嘴上的笑意已蕩然無存。
就好像剛剛的相逢,不過是曇花一現(xiàn)的幻影。
……
許瑾笙在回到報到處的時候,無意間看到一起爭執(zhí)發(fā)生。
只見報到處站著一個垂垂老矣的中年男人和一個衣褲簡陋的少年。那中年男人似乎在求著報到處能夠?qū)捜輰捜菹?,好讓他的兒子能夠入得了這所聞名遐邇的學院。
“我兒子他的學業(yè)成績可是優(yōu)秀。不信你可以察看他的成績表。”說完,那男人還掏出成績單,正要遞給報到處的女老師過目。
結(jié)果那女老師卻一臉嫌棄,完全是不待見客的樣子。“老頭子,不是我不讓你兒子進,你兒子優(yōu)秀是沒錯,但是這里可是非富即貴的學院,只要你拿得錢,你兒子就可以立即入校了?!?p> “可是……就不能通融下嗎?我……我可真沒錢啊。就不能看在他的成績上,通融通融下嗎?”那男子似乎還不放棄。
一旁的少年看著父親這般委曲求全,臉色一黑,隱隱慍怒起來。
“成績好有什么用呢?老頭子,你也都一把年紀了,就不知道世界的規(guī)則是怎么運行嗎?很明顯我們這里是不會收留你們這些窮光蛋,到頭來也只會敗壞學院的名聲?!蹦桥蠋熣f話愈發(fā)尖酸刻薄。
“你們的名聲也沒好到哪里去吧?就一些千金大少爺大小姐,我看占最多數(shù)的不過是玩物喪志、好吃懶做的敗家子吧?”一旁靜默的少年在此時忍無可忍地出了聲。
那女老師瞪大雙眼,氣不打一處來:“哎哎哎,你這小子怎么說話呢?怎么那么沒家教呢?果真啊,窮家出身的孩子就是那么野,我看你啊,有模有樣的,沒想到卻是爛到骨底里去的廢物啊!”
那男子雙眼頓時目露絕望,知道都到這般境地了,于是只好強拉著少年離開這是非之地。
許瑾笙看著那男子趁人不注意狠狠地打了那少年的額頭:“你怎么就不能忍呢?剛剛爸爸可是差點游說成功過了呢?!?p> “爸,這怎么可以忍???況且,你哪里游說成功了?我都說了這里不是我們該來的地方了……”
兩人的說話聲漸行漸遠,而一直站在一旁充當旁觀者的許瑾笙也不由得諷刺笑出聲來。
這情景,讓她想起了許國峰對她說的話。
“XX學院是Z城最著名最好的學院,同時它也符合我許家二女兒的身份,是你該入的學院,我覺得你沒有理由不去接受它。”
有時候她在想,若她沒有這一層的身份,是不是能夠活得自在些?也許這樣就不必看到太多的勢利眼、太多的不公,而她也無需被卷入這不堪的紛紛擾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