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早上

　　4點多的早上，陽光喚醒沉睡的萬物。潘興走入監(jiān)控室，這意味著王燕還能去休息一會兒，她卻主動放棄。躺在長條椅子上很難受，早上的一切對于她來說很新鮮，吸引力很大，王燕感覺自己異常清醒。電腦屏幕顯示分散出現(xiàn)故障，頭一次見令王燕心中慌張，她在怕，怕出現(xiàn)一個無法解決的問題，使自己下夜班無法回家，被領(lǐng)導(dǎo)留在這里。

　　潘興對王燕說：“沒事，你留在這里，有什么事情，打電話?！迸伺d拿著天吊的遙控器一個人前往分散，王燕留在監(jiān)控室中，觀察狀況。

　　兩個分散沒有如期啟動，熟化罐出現(xiàn)一個空罐。白班的時候，潘姐說過，交班的時候，不能空罐。這有空罐怎么辦。我不想被留在這里。王燕心中在不斷的祈禱著，等7點多交班的時候，這些問題都解決，萬事一切正常。

　　沒有運行的分散的電源被切斷。潘興姐在料庫中加料。分散送電，正常運行。一切都正常進行著。

　　花朵跑進監(jiān)控室問道；“你一個人在這里，潘姐呢？”

　　王燕回答；“在加料?！闭f完后指了一下，料庫的監(jiān)控?；ǘ淇吹胶螅瑤峡谡趾兔弊訉ν跹嗾f；“監(jiān)控室和更衣室地面的衛(wèi)生就靠你了，我去幫潘姐?！痹捳f完離開。王燕先洗好拖布。把拖布晾上后，拿起掃把開始掃地。

　　一直到接班的人來，三人一直都在忙碌，根本就沒有時間去吃早飯。王燕拿著紋絲不動的早餐坐上班車。

　　在班車上，腦中緊繃的神經(jīng)松懈，困意猝不及防來襲，王燕有些昏昏欲睡，心中想到媽媽曾經(jīng)告訴過自己要吃早飯，不吃早飯就會得膽結(jié)石。王燕往嘴中塞進一塊蛋黃派。

　　“到站了”王燕拿起東西下車。發(fā)現(xiàn)這里是換乘站。班車上就剩下自己一個人呢。剛才是司機提醒自己。心中嘀咕著，花朵不夠意思，不提醒自己下車。下車后，走出換乘站，來到公交站牌等車，才猛然想起，潘興和花朵一起在路口下車，她們等長途車回家。她們和自己不是一個方向。

　　濕熱的風拂面，混合皮膚上的灰塵，加上溫度逼出的汗液，混合在一起浸透衣衫，在衣衫上留下不規(guī)則的污漬。王燕能感覺到自己身上有種膠水在皮膚和衣服之間滑動。黏黏膩膩的感覺，一點都不好。心中暗自計劃，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情，一定要去洗澡。洗一個溫水澡。洗完澡再睡覺。

　　坐在公交車上，拿起手機。發(fā)現(xiàn)上面有數(shù)個微信留言。留言人都是閆鑫。

　　“小羊羔，你在嗎？”

　　“小羊羔，我知道你在。你可憐可憐我?！?p>　　“咱們可是有血緣的兄妹，你忍心見死不救嗎？”

　　“我美麗、漂亮、大方、善良的妹妹，你能不能吱一聲。”

　　王燕回復(fù)“吱?！?p>　　閆鑫很快回復(fù)：“我媽是魔鬼，是巫婆。她的腦筋不正常。你幫幫我，把她弄走，我求求你了?！?p>　　“她做什么了。舅舅和我媽說，舅媽想你了，她看到和你同歲的哥哥抱著自己的孩子，她很羨慕，她想讓人叫她奶奶?！?p>　　“你原來知道，你在看我笑話，不早通知我?！?p>　　“我知道的時候，是舅媽去法國的時候，舅媽已經(jīng)走五天。她那時候早就到你那里，我說也是白說?！?p>　　“我媽，要是僅僅催婚，我不怕。你知道她把我好兄弟當作我的愛人。弄得人家女朋友誤會了。和他分手，他怪我。我和媽媽解釋，她不相信我，還在那里傷心，自己的兒子是同性戀。”

　　“豬仔，你是我的姐姐？”

　　“怎么可能，我是男人。真男人。我告訴你，閻王太帥，真是我親爹?！?p>　　“他一直是你親爹?！?p>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家巫婆誤會我是同性戀，告訴閻王。你知道閻王怎么說的。法國是一個具有浪漫文化的國家。愛情是自私的，是無法用語言形容的。你要尊重孩子的選擇。兒子無論找的媳婦是男的，還是女的，我都接受。

　　“閻王的思想夠新潮的。舅媽的反映呢？”

　　“我媽很生氣，把閻王的語言通話給掛了。我頭一次看到，我媽這樣對我爸。我媽可真生氣了，她哭了。是啊，我親耳聽到，親眼看到。那一刻真想結(jié)束單身生活，讓她安心。結(jié)果在下一秒，想到一堆其他事情，感覺自己現(xiàn)在的日子挺好的，不想改變?！?p>　　“不是單身也不錯啊。我現(xiàn)在也挺好。”

　　“你的愛心抱枕。吃軟飯的小白臉，你要他有什么用，就擺在家里看看。還年紀一把。老的快，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p>　　“你不許那么說他。”王燕發(fā)送一個氣憤的表情。

　　“不說。妹妹，我媽的事情。你幫幫忙唄”

　　“我離你這么遠，怎么幫忙。舅媽也不聽我的。你找閻王，她聽你爸的。我媽都說在你媽的心中，閻王永遠排在第一位，兒子可有可無。”

　　“你不要揭我的傷疤。你去找我姥姥。說我想她了。讓她給我微信通話。其他的事情，我就有辦法。今天正好是周末，你有時間?！?p>　　“豬仔。我在油田倒班，上班不分周末和節(jié)假日。你姥姥都92歲，你還利用她，你真忍心。她可是在你小時候哄你，教你謀生手藝的人?！?p>　　“小羊羔，你好慘。我是真想姥姥了。我媽在這個世界上唯一在乎的人之一就是我姥姥。這樣吧，你幫我，有獎勵。你需要什么東西。只要是法國能買到的，我買來郵給你。限額2000人民幣。多了我也付不起。你哥畢竟是一個窮學(xué)生?！?p>　　“窮和你不搭邊。你在讀博士的同時還工作的工資不少。閻王和她妹妹提過，我偷偷聽到的，不許糊弄我沒有去過法國?！?p>　　“那我在加點，但事先辦后付錢。我滿意才能給?！?p>　　“事情辦了，你不給錢，我就向舅媽告狀。”

　　“好。成交”

　　通話結(jié)束后，王燕聽著公交上的報站想，還需先把表哥的事情辦好。她提前下車，去給豬仔傳話。話送到，至于結(jié)果如何，祝他聽天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