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堯剛想敲陳九宴辦公室的門,只是剛抬起手們就被人打開,陳九宴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從辦公室走出來,肖堯只是愣了一瞬,就只能看見陳九宴的背影了。
“九……”
陳九宴頭也不回離開:“有什么事等我回來再說?!?p> 肖堯剛想去追陳九宴問問什么情況,但是碰巧這邊陸明祈這邊打來電話,居然就是問問陳九宴吃沒吃午飯?
“陸總啊,九宴姐剛剛出去了……倒也沒說她去哪,不過應(yīng)該很快就回來了……”
肖堯看著掛斷的電話,他還從來沒這么心累過,每天夾在這對小情侶中間簡直比工作還要備受煎熬。陳九宴是個陰晴不定的主兒,陸明祈也不比她好到哪去。
關(guān)于那件投票的事陳九宴還需要知道從金忱嘴里知道更多的細(xì)節(jié),哪怕從他嘴里說出來的話真真假假,那也比她盲目地找答案要來的快。
金忱比她提早一步到約定好的西餐廳。
金忱向來對吃這東西比較講究,既注重食材又注重營養(yǎng)。
他慢悠悠吃下最后一口甜點(diǎn),然后用紙巾擦了擦嘴,看著陳九宴彎唇笑道:“這家的檸檬撻很地道,廚師任性得很,只有周三才能吃到這口?!?p> 陳九宴敷衍地看了眼,她可沒有金忱的好胃口,開門見山地說道:“那張照片到底怎么回事?”
金忱微挑了下眉頭,在甜品的烘托下他的心情好了不少。他這次賭對了,陳九宴果然對這次的事情感興趣??伤⒉皇鞘裁葱牡厣屏嫉拇壬萍摇?p> “別急,你現(xiàn)在心里想的是什么那么大概率就是事實?!?p> 陳九宴微蹙眉頭的動作讓金忱看出了她質(zhì)疑的意思。
金忱淡笑道:“九小姐這么聰明的人應(yīng)該不會質(zhì)疑這件事情的真假吧?更可況如果你真的對陸明祈深信不疑,就不會選擇在今天跟我見面。”
陳九宴桌下交握的手微微用力,指節(jié)泛起白痕。
金忱點(diǎn)到為止,時機(jī)恰當(dāng)?shù)剡x擇離開,留著陳九宴一個人獨(dú)自消化這份巨額的心思,至于走向還是取決于陳九宴的心意。
一個從梁家從出來見識過世間極致黑與白的人,從未得到過來自梁家的半分善意,她世界唯一的光亮是來源于逝去的母親和哥哥。
陳九宴和他同樣都是命運(yùn)悲慘的人,他們才是同一類的人。
“九小姐您怎么來了?陸總他還在開會,你要不要先等一下?”
陳九宴冷冷地看了攔在她面前的周碩,繞過他直直走向會議室,猛地推開門走向主位:“跟我出來,我有話要問你。”
陸明祈嘴唇緊緊地抿著,看到陳九宴眼底的陌生和慍怒,臉色有些陰郁。他留下周碩繼續(xù)會議后跟著陳九宴到他的私人辦公室。
陳九宴看著面前的陸明祈,打破了平靜:“是你做的嗎?”
曾經(jīng)那雙清亮的眸子看向他的時候飽含愛意,靈動又狡黠,眼角的淚痣也是俏皮。那是他曾經(jīng)在留學(xué)那些年里最懷念的眼睛,一次又一次,讓他加深回國的執(zhí)念。
而此時,那雙眼睛滿是陌生。
陸明祈只覺得整個心都皺在一起了,她眼底的顫抖也放大化在他的心底的漣漪中。
“是?!?p> 一個輕輕的音節(jié)在陳九宴的耳邊響起。
陳九宴嘴角露出一絲諷刺的笑意,眼圈隱隱大紅,聲音卻藏了狠勁:“好,好,好?!?p> 陸明祈不知道該說什么,也不知道該怎么挽留陳九宴的離開。因為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一手促成的。
他的第一個目標(biāo)就是唐董,因為他提拔過梁思逸,與馬董事立場完全不同,對待公司本本分分,唯一的軟肋就是他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獨(dú)子——唐天。
陸明祈設(shè)計跟蹤唐天,借此拉攏唐董不過是第一步。
說服喬予宋離開陳九宴身邊是第二步。
第三步,他給梁勝推薦了另一個更可靠的人選,這樣的結(jié)果至少不會讓陳九宴太難受。
最后一步,他也在利用身邊的所有資源調(diào)查梁思逸車禍的真相,上次就著陳九宴給他的線索,他追查立騰背后的事情,確實發(fā)現(xiàn)了些許端倪,只要將這些消息放給陳九宴,陳九宴就不會繼續(xù)執(zhí)著于齊盛的事情。
陸明祈做得這么多都是為了讓陳九宴不繼續(xù)在梁家這攤渾水中越陷越深。根據(jù)上面得到的消息,新上任的那位已經(jīng)對梁家產(chǎn)生了懷疑,為了整頓風(fēng)氣已經(jīng)接連打擊了梁家旗下的幾家娛樂會所。
如果繼續(xù)追查下去,很快齊盛也會陷入輿論之中,到時候陳九宴也會惹上麻煩。
思路回到現(xiàn)在,陸明祈依舊保持著陳九宴離開前的動作,揚(yáng)起的笑意帶著幾分勉強(qiáng),他淡淡地開口問著自己:“陸明祈,這一切有意思嗎?”
陳九宴脫掉高跟鞋走在安全通道的樓梯間里,瓷磚的涼意從腳底蔓延到心尖,空曠的空間下手機(jī)鈴聲的響起格外突兀。
“有屁快放!”
陳灼被陳九宴沒好氣的聲音嚇到了,他將手機(jī)挪遠(yuǎn)點(diǎn)看了眼撥通的號碼,轉(zhuǎn)念又恢復(fù)以往的慵懶?!霸谀哪?,老頭太久沒見你怪想你的,這不讓我過來接你回大院吃個飯?!?p> 陳九宴嘆了口氣說出了陸明祈所在公司的辦公大樓。
陳灼愣了一瞬,抿了抿唇,語氣也不似之前那般,“知道了等我馬上到。”
陳九宴重新穿上高跟鞋,嘗試勾著嘴角露出輕松的笑容,可還是不堪重負(fù)地落下弧度。
陳灼在辦公大樓的路邊接到了陳九宴,陳九宴拖了高跟鞋就躺在了陳灼的車后桌,閉上了眼睛,搶先在陳灼開口前語速極快地說道:“什么都別問我,我現(xiàn)在什么都不想說,到地方再叫我?!?p> 陳灼無奈地看了眼后視鏡,也不說話。
陳九宴并沒有睡著,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一閉上眼睛總能回憶起跟陸明祈相處的細(xì)節(jié),他挽著袖口在廚房給她做飯,又或者晚飯后她躺在陸明祈的腿上看電影……
陳九宴張開眼就能看到陳灼開車的模樣,半天才開口叫了聲:“表哥……”
陳灼剛剛的無奈傾散,他都忘了沒大沒小慣了的陳九宴多久沒這么叫過他了,他張了張嘴竟然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想不出來他在盛視叱咤風(fēng)云那么多年,這么多年從未跌過跟頭,陳九宴這一聲卻實實在在讓他看到她此時的狼狽,讓他一時不知該如何應(yīng)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