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南悅醒來的時候是在顛簸的車里,但是她依舊不敢出聲也不敢暴露自己已經醒來的事實。
她剛剛在女廁所的時候聽到外面的槍聲,還沒來得及躲,就看見有個男人破門而入,拽住她的頭發(fā),然后用毛巾捂住她的口鼻,直至完全失去意識。
車停了。
被粗魯的動作扛在肩上的時候,許南悅注意到這是個廢舊的工地。
只不過她現(xiàn)在身上沒有手機,也沒有任何可以通訊的設備,至少衣衫完整已經是她最后的慰藉了。
男人將自己綁在椅子上之后,就開始跟其他幾個滿臉粗狂的男人一起喝酒暢飲,好像完全忽視她的存在。
就連她已經醒了很久都沒注意到。
“這丫頭怎么處理?”
“誰知道,上邊還沒發(fā)話呢?!?p> “要我說這次還真是不錯的買賣,事成之后還有一筆不少的傭金?!?p> 所以自己并不是什么萬里挑一的幸運觀眾,而是有人只是他們這么做的?
可是會是誰呢?
許南悅想破腦袋也沒想到明白這個問題,畢竟她平時也不與人結怨,她認識的人里除了陸明祈應該沒人會跟出手闊綽這四個字聯(lián)系在一起的吧?
難不成是Amy?可是她都已經轉學了,打她一頓難道還不解氣嗎?
那群家伙似乎在等什么人。
幾個小時后,許南悅也不清楚現(xiàn)在是什么時間,只是看外面的天色已經暗下去了。
后來又來一撥穿著黑色西裝的家伙,倒像電影里的什么幫派,許南悅心里縮了縮,她應該還沒本事惹到這么群人吧?
陳九宴現(xiàn)在腦袋暈暈沉沉的,長途的飛行中因為心事重重,以及充斥在心里揮散不去的惶恐不安讓她也沒辦法入睡。
她沒辦法在承受這樣的罪孽了。
宋霜降已經是個例子,她在用看似無辜的方式已經毀掉一個女孩了,不能再有第二個了。
“她在哪?”
權利聽到機場那邊飛機起飛的聲音,輕佻地笑了一下,“動作這么快?”見對方沉默,權利也也不賣關子,“地址發(fā)給你了。盧卡斯也在那邊?!?p> 久久聽不見對面的聲音,權利一看手機,又被這丫頭掛了電話。
無奈地笑笑,轉眼看過去書房緊關的大門,眸色暗了暗,權家那個窩囊廢老二沒別的本事,只會給自己找不自在。
前幾天就找人到他的地盤搗亂,收買的人貪生怕死直接把他而吐出來了。
這不就在老頭面前告狀,他前腳剛到紐約沒幾個小時,就一通電話把他喊回來了。
訓練有素的黑衣人在看到陳九宴的時候,恭敬地鞠了躬。雖然沒能見過陳九宴的真容,但是權利身邊的那個盧卡斯已經提前告誡過他們,如果照片上的女生出現(xiàn)了,最好把她當祖宗似的供著。
陳九宴沒理會直接往里面走。
盧卡斯似乎提前接到了權利的電話,看到陳九宴的出現(xiàn)并不意外。作為曾經的同學,多年不見,他們都變成了出乎意料的模樣。
他是權利身邊最得力的人,雖是陰柔的長相,不過應該不會有人拿這種虛頭來挑釁在他頭上。
“放了她?!?p> 盧卡斯眉頭微挑,好像在問你沒說錯話吧?
旁邊不長眼的肌肉男憤然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幾步上前氣勢洶洶的,“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陳九宴低頭笑了笑,再抬眸時已經拔起肌肉男別在腰間的手槍,上了保險直接抵在那人心臟處,淡淡地問了句:“叫喚什么?”
陳九宴十七歲收到的生日禮物是一把九毫米的定制手槍,權利送的。
盧卡斯笑而不語,目光稍有賞識,不過他更加篤定的是,陳九宴這么做不過是只是想嚇嚇而已,因為她不敢開槍。
尚存善念的陳九宴從一開始就與他,與他們是完全不同的。
陳九宴嘴角笑意不變,只是將槍還了回去,而肌肉男還尚未從陳九宴的手速中回過神。
她解開了許南悅的繩子,盧卡斯身邊的下屬在盧卡斯的眼神示意下,將她抱了起來。
“克洛伊?!?p> 臨走之前,盧卡斯叫住了陳九宴的腳步。
“他讓我給你問句好?!?p> 權利叫他轉述的時候說的就是句中文,盧卡斯只能按照記憶復述一遍,卻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只是陳九宴聽完之后,嘴角泛起淡淡的笑意。
沒有任何情緒,連眼底都尚未表現(xiàn)出一絲笑意。
得到這樣答案的盧卡斯只是覺得有點為權利感到可惜,做朋友他可是真做到份上了。
男人將許南悅抱到車的后座,陳九陽讓她靠在自己的身上,趁著男人繞去駕駛座的過程中,陳九宴輕聲說了句:“我知道你醒著,但是我希望今天你看見的所有事情都當做沒發(fā)生過,包括我?!?p> 許南悅裝暈的伎倆太普通,也許不光是陳九宴發(fā)現(xiàn)了,屋子里的人也發(fā)現(xiàn)了,不過她醒著還是暈著對他們來說都不重要,所以才讓她自以為自己演了出好戲。
許南悅顫動了下睫毛,能夠清晰地聞到陳九宴身上淡淡的香味,是那種很清新的味道,卻妖嬈地停留在她的鼻息之間。
原來她叫克洛伊。
陳九宴在半途就下了車,臨下車前善意地提醒她,“你可以醒了,他不會對你做什么的。如果下次裝暈,就要真的對任何事情都沒反應才好?!?p> 男人只是把她放到了一個街邊,就開車離開了。
許南悅扭動扭動感到酸楚的脖子,恍惚間看到街邊的人來人往,這兩天發(fā)生的事情好像做了場稀里古怪的夢。
莫名其妙地被綁架,又莫名其妙地被放了。
手機里還有些殘余的電量,剛開機的手機屏幕一時間出現(xiàn)了許多未接來電,還有他哥哥發(fā)來的消息。
“許南悅你死哪去了?”
“你現(xiàn)在在哪?”
“該死的。”
許南悅看著屏幕突然濕了眼眶,她整頓心情,將語音通話撥了出去。
“你們把我妹妹弄哪去了,要多少錢才肯放人?”
許南悅突然笑了,順帶著一行眼淚悄無聲息地流動在臉龐。
她突然想起初中的時候班里很流行那種無厘頭的霸總小說,里面有個情節(jié)她記憶猶新,女主被男主的仇人綁架了,然后男主好像就失去理智之類的很爛大街的情節(jié)。
她那時候腦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找上正在看電視的哥哥,擋在他前面問道:“哥,以后我要是被綁架了你花多少錢贖我?”
哥哥當時一臉不耐煩,“那我可真謝謝他了,打包不送,實在不行我倒貼點?!?p> 許南悅笑著擦干凈眼淚,“哥我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