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九宴點開發(fā)出去的圖片放大,如果是陸明祈的話肯定會用更簡便的方法,只是她更習慣用假設(shè)法,大概是小學(xué)時候雞兔同籠的應(yīng)用題做得魔怔了吧。
等等。
陳九宴看著解題步驟,視線漸漸失去焦距,腦子運轉(zhuǎn)著許多可能。
如果沒有機會那就創(chuàng)造機會,結(jié)果都會是一樣的。如果過程中不擇手段也是無可厚非的。
那么沈眉的事情也是一樣的,既然她沒有錯處,那就可以把嫌疑引導(dǎo)她身上讓她做錯事,而且這個錯一定要不可原諒,那么沈眉在梁家才會永遠沒有翻身的機會。
暗下來的空間里手機屏幕反射出的熒光映著女孩的笑容有幾分詭譎。
陳九宴忘了,曾經(jīng)她最鄙夷梁勝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行事作風,卻沒想到有天身體里留著梁勝骨血的她其實也會這樣不擇手段。
外面的天空經(jīng)過雨水的洗刷也變得更加明朗,這場雷陣雨來得快走得也快,星辰在深夜閃爍,只是沒有月亮的陪伴有些寂寥。
那天晚上與平常無異,祝佳琦依舊睡得很早,翟小冉在追劇偶爾有搞笑的地方還會壓抑著笑聲,葛菲小聲地在和誰聊語音。
男生寢室,易琛和顧航宇回來得很晚,回到寢室的時候沒注意到完全沉浸在黑暗中坐在桌前的陸明祈,好像在想些什么很投入的樣子,驟然出聲:“回來了?”把易琛和顧航宇嚇了一跳。
“你那么早回來就為了冥想?”顧航宇好笑地調(diào)侃。
陸明祈難得沒有回擊顧航宇,只是什么都沒說就上床了。顧航宇感到莫名其妙看向易琛,后者也無奈地聳聳肩,表示這情況他也有點搞不清楚,不過還是一如既往的模樣并不好奇,耐著性子摸黑找到了充電器給沒電自動關(guān)機的手機充上電。
顧航宇倒是很像追問下去,但是手機慘遭各路妹妹轟炸,只得任勞任怨地陷入溫柔的漩渦里。
躺在床上的陸明祈眼底依舊清明,說起來他和陳九言從小沒記事的時候就在一起玩了,兩個奶娃娃不會走路坐在軟墊上玩著玩具,那個時候陸明祈就很讓著陳九宴,陳九宴伸手去搶陸明祈手里的玩具都是常事,沒吃飽的時候自己的奶喝完了,連陸明祈的奶瓶都要抱在懷里不撒手。
后來幼兒園的時候認識了顧航宇和易琛,四個人經(jīng)常在大院里一起玩,關(guān)系一天天地好起來,到各。
梁家在虞城是出了名的虎狼窩,功利比親情更加重要,沒有母親庇佑的陳九宴在那樣的家庭里如果沒有梁思逸的保護恐怕步步維艱。所以陸明祈知道看起來荒唐怪誕的陳九宴實則敏感又容易胡思亂想,再加上他知道了她的身體狀況之后,知道她情緒經(jīng)常失控的原因,更是把陳九宴的任何事情都會自然而然地放在心上。
陸明祈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喜歡陳九宴,或許是小學(xué)時班級里的男同學(xué)會幼稚地把寫著“l(fā) love you”的字條塞到陳九宴的筆袋里會被陸明祈提前發(fā)現(xiàn)銷毀,初中的時候高年級的學(xué)長私下打聽陳九宴家住在哪聯(lián)系方式是什么,偶爾海湖自愛放學(xué)的路上偷偷跟著陳九宴回家。
但是壞脾氣的陳九宴永遠不會給刻意接近的人好臉色,無論是追求者還是獻殷勤。
可是大學(xué)之后她對宋烊卻并不是從前的做事風格,陸明祈還會在想會不會真的對那個家伙有點意思。那個宋烊看上去平平無奇也不是很優(yōu)秀,放到人堆里都不出彩的存在到底有什么值得入眼的?
想到這陸明祈翻了個身正對著墻,小孩子會對玩具有著莫名的占有欲,對朋友也是一樣的。
宋烊的寢室還亮著燈,與其他室友格格不入的是,其他室友都在五五開黑,而宋烊還在桌簽寫作業(yè)。
“宋哥你這是什么情況?四缺一來不來?”
宋烊擺擺手,笑著婉拒道:“不了?!彼旧聿⒉皇呛芟矚g打游戲,只是周圍很多朋友都在沉迷,為了有更多的共同話題宋烊也加入了游戲行列。
“你不是在課上就把高數(shù)作業(yè)寫完了嗎?忙叨什么呢?”
宋烊今天說謊了,他的作業(yè)早就完成了,但是他跟陳九宴說最后一題不會做,只是想跟陳九宴多說說話又不想因為刻意的話題讓陳九宴起疑心。
像陳九宴這種家世顯赫長得漂亮的女孩從小就不乏追求者,按部就班或者太過出其不意都會引起她的反感,宋烊籌劃了這么久的事情一旦落空就會功虧一簣。
她身邊的陸明祈一直都對他很仇視,接下來還是不能太引起他的注意。他一早就看出來陸明祈對陳九宴的心思,但是并不點破而是靜觀其變,以不變應(yīng)萬變。不是有這么一句話嗎,如果我們可以是戀人那么一開始就不可能是朋友。青梅竹馬的戀情固然值得羨慕,可是電影里的美好情節(jié)并不會在現(xiàn)實實現(xiàn)。
就像新一喜歡小蘭,但是卻只能以柯南的身份陪在她身邊。
宋烊小學(xué)暑假就經(jīng)常在外婆家的電視里看名偵探柯南,因為鄉(xiāng)下電視信號并不好,能看到頻道都是有限的,一開始覺得劇情很有意思,后來初中的時候周圍的人漸漸萌生了很多莫名其妙的心思,漸漸好友列表里多了情侶頭像昵稱,空間里也會有秀恩愛的非主流說說,宋烊那個時候再看名偵探柯南的時候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新一是喜歡小蘭的,但是其中有很多的無可奈何無能為力。
“宋哥要熄燈了,給你留燈嗎?”
宋烊搖搖頭,收拾著書本:“不用了早點睡吧,明天一早還有課呢。”
無論是在寢室里還是生活中,宋烊都有著足夠的擔當,讓人可以信賴依靠,他會早起負責叫他們起床,給全寢的人買早飯,上課的時候偷偷提醒他們書本翻到哪一頁,老師提問的時候也不用慌里慌張。又不能認定他是一個好欺負的老好人,畢竟他說的話還有一定權(quán)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