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姐姐曾經(jīng)和梁思逸是學(xué)姐與學(xué)弟的關(guān)系,這次看到知道是陳家出了事也沒選擇避諱。
顧家姐妹花一直都是律政界的佳話,姐姐顧朝思年長妹妹顧慕想五歲,姐姐知性妹妹睿智,就像是冰與火的組合。
顧朝思穿著職業(yè)裝看著有幾分干練卻又不失溫婉的氣質(zhì),從市院走出來的時候,看到早早就等在外面的梁思逸。
都是曾經(jīng)在一個院子里一個胡同里走出來的玩伴,顧朝思算是這輩年輕人中年長的,因此作為姐姐總會替他們多想,她能幫的只要不觸犯原則她都會幫。
她一向很有悟性很聰明也很穩(wěn)重,用長輩的話來說就是別人家的孩子。
梁思逸紳士地替顧朝思打開副駕駛的門。
顧朝思系上安全帶問道:“等很久了是吧,臨時領(lǐng)導(dǎo)叫談話,耽誤了些時間。”
梁思逸笑了笑:“沒有,是我麻煩你才對。找時間請你吃飯,一定好好答謝。”
顧朝思笑著看了梁思逸一眼:“我們這么多年交情答謝就不必了?!?p> 顧朝思看得出梁思逸的重情重義,東窗事發(fā)的時候陳灼還在國外談生意,也是這邊下了飛機(jī)又臨時定了飛機(jī)回來。
沒有直達(dá)機(jī)在路上耗費了好些功夫,昨天凌晨的時候才回到虞城。
梁思逸是即陳媛之后陳家孫輩的頂梁柱,有些事情陳家不好出面的地方還得他來。
梁家和陳家的關(guān)系這幾年來一直僵持不下,他和九宴夾縫生存也很是不易。
他從小墨守成規(guī)地長大,缺少了很多童年該有的童趣,而九宴小小年紀(jì)就被送到那么遠(yuǎn)地方孤苦伶仃。
這還是梁思逸第一次來這種地方,氣氛有些陰冷,公職人員又是那副公事公辦的模樣讓人看著肅然起敬。
梁思逸等著郭明君被叫出來,他已經(jīng)換了衣服,胡須也冒了出來,這么看著有些凄涼。
“表姐他最近休產(chǎn)假有些事情不方便,所以拖我來問候你一下?!?p> 梁思逸看了眼那邊站著的公職人員,顧朝思心領(lǐng)神會,拉著那人出去聊天。
郭明君也有些蹉跎看著并不好過,“她還好嗎?”
梁思逸定定看著他:“她只是一個女人,一下子經(jīng)歷過這么多變故,任誰都會崩潰的。但她你知道的,一向很會逞強(qiáng)。”
可就是這樣堅強(qiáng)的女人在那天晚上哭得不成樣子,好像整個世界都崩塌了。
郭明君愧疚地低下頭不知道說些什么,他有些時候面對領(lǐng)導(dǎo)不懂得變通吃了好些悶虧,都是陳媛在背后支持他。
然而如今他卻笨拙得什么都做不好,也不在她的身邊。
梁思逸知道這個房間里有監(jiān)控器,四處都有眼睛在盯著他,所以有些事情不好明說。
他壓低聲線:“接下來我說什么你只需要點頭或者搖頭就好,只有一點要求,實話,才能救你出去。”
郭明君配合地點點頭。
“你是被人陷害的?”
點點頭。
“你知道那個人是誰嗎?”
搖搖頭,因為這背后水太深,這幾天他想過很多人,但都被各種各樣的理由排除了,都是他曾經(jīng)共事過的前輩和同事,他不相信會是如此。
“跟你手底下的案子有關(guān)嗎?”
郭明君明顯動作一僵,然后認(rèn)命地點點頭。
梁思逸在這樣陰涼的環(huán)境下,感覺到冷意滲進(jìn)骨縫里。似乎每一個問題都將他朝真相推進(jìn),可一切都是這樣模糊。
梁思逸出來的時候臉色有些陰沉,因為他隱隱約約有點答案,只是不敢確定。
顧朝思也是經(jīng)歷過世面的人,但是她不好說什么。
以陳家的權(quán)勢把郭明君撈出來也不難,卻也不是什么簡單的事情。若是卑鄙些找個人頂罪一了百了,可是需要真正的公正。
任何地方都有規(guī)矩,而壞了規(guī)矩的人終究不是什么好下場。
喬予宋感覺到梁思逸出去了一個下午,等再回到公司之后整個人凝重了許多。
路過辦公區(qū)的時候原本有細(xì)微的聲音,卻像是被人按了靜音鍵一樣,沒有半點聲線。
她送去一杯咖啡,推門的時候看到梁思逸一臉倦意地靠在沙發(fā)上,捏著太陽穴閉著眼睛。
辦公室拉下了百葉窗,隔絕了外面四散的夕陽,光亮有些暗下的房間打開了燈。
“逸總,公司里的事情都差不多了,您要是不舒服就早些回去休息吧?!?p> 喬予宋終究還是不忍看到他現(xiàn)在的樣子,忍不住出聲提醒道。
后來她也不知道是怎么說出這段話的,還是跟公司里一向雷厲風(fēng)行果敢果決的逸總說的。
大概還是因為那句“我要開始追你了”,讓兩人的氣氛變得有些微妙或者曖昧。也讓敏感多疑的喬予宋多了幾分膽識。
梁思逸溫柔地笑笑,接過喬予宋手里的咖啡,“這些天多謝你和沈副總幫忙照顧?!?p> 喬予宋推脫著說:“這也是我分內(nèi)的事?!?p> 他是個優(yōu)秀的男人也是很多少女夢寐以求的對象,完美得無限可擊。
他默不作聲地扛起很多重任卻從未宣泄過不滿。
安靜的空間里只剩下兩個人尚淺的呼吸聲,這時梁思逸的手機(jī)鈴聲響起,他依舊閉著眼睛從貼身口袋里掏出手機(jī),貼近耳邊。
“喂?”聲線有些喑啞。
打來電話的人不是別人而是他的父親梁勝。
“我今天下午給你辦公室打電話,你沒接,去哪了?”
梁思逸聽到是梁勝的聲音不由得肅然起敬,睜開眼睛坐直身子,輕咳幾聲調(diào)整。
“有個朋友從國外回來,敘敘舊?!绷核家菡f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的,這還是他人生少數(shù)的說謊現(xiàn)場。
梁勝倒也沒多說什么,只是交代了讓他過些天去M國一趟,有工作要處理,就掛斷了電話。
若是平常梁思逸絕不會起疑,只是從前海外市場一向由梁勝掌權(quán),因為他疑心病重,誰都信不得。
而這次卻打個遠(yuǎn)洋電話,而且他說的話明顯有幾分試探,梁勝估計也不見得有多相信他說的話。
梁思逸握著電話久久沉默,有很多時候他覺得自己的猜想過于大膽,可是偏偏生活狗血得讓它一次次驗證。